“你们看什么看?”凌墨雪淡淡道:“我都不知道这俩怎么敢拿男女关系说事儿的,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和俘虏没有什么区别?要我说就是主人太心软了,早就该把她们关起来,让我调……咳,幽舞太强了我没劲,这俩正好。”
幽舞:“……”
我都认你算是我的小领导了,您还惦记着调教呐?您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对这种事这么执着啊……
不过说来也是,凭什么我做俘虏要被调教,这俩明明本质也是俘虏,凭什么就可以优哉游哉的逛街,还嘲讽我们啊?
幽舞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抱臂道:“我们都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又怎么了,说得你们不是似的,随时都可以让你们是。”
那边眼镜娘和御姐脸也绿了,都愤愤然地梗着脖子:“便是强行占有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如此自甘堕落,这是本质的区别。”
“很早以前谁不是这么认为的……”凌墨雪幽舞都在冷笑:“不用说了,先调教三天看看,能继续嘴硬的话就算你们赢了第一回合怎么样?”
我们为什么要先被玩三天啊喂?眼镜娘怒道:“你们这是胜之不武!”
气氛好像狂奔向了什么古怪的方向,周围已有不少行人,惊奇地往这边看。
夏归玄只想捂脸。
大脑悠悠叹息:“这就是太清之巅,无上之途,啧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
“闭嘴猪脑花。”夏归玄封住了鼎口。
“不是,我们为什么要用上这种奇怪的方式啊?”小九气道:“那个胸大无脑的,别丢人了,摆回你的冰山脸就可以了!”
“喂,我帮你还是我错了?”
“你这叫帮倒忙!”
凌墨雪气道:“行行行,陛下圣明,自己解决去!”
“陛下?”眼镜娘和御姐同时奇怪地转头看向了小九。
真·帮倒忙。小九七窍生烟,焱无月索性抄着御姐的肩膀把她带得远了点,决定自己干:“其实我还不算他老婆……就是解决个生理需要……诶其实他不错哒,活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知道你也喜欢这一款……”
御姐反抄着她的肩膀,窃窃私语:“真的嘛,我看他身材不像很壮啊,确定是我喜欢的款?”
“脱衣显壮的那款,简直流线美型我跟你说……”
“这样……但你知道我们表面随便其实不是随便的人,他虽然很帅……”
“诶,话说这里有没有殷筱如?”
“你是说那个卖萌大波妹嘛,小姑娘挺机灵的,又萌,可惜一次战争中挂了。主要是太菜……”
“果然和她对自己游戏世界的猜测一样啊……真实界她可活得滋润得很,其实我这是在偷她老公……”
“嘶,细说……”
“这话要从你我的妖怪血脉说起……刚才你们战舰上那一幕啊,嗐!”
“唉……”
窃窃私语声一路远去。
一群人脑袋跟着她们转得老远,又慢慢转了回来,盯着夏归玄看。脑花在鼎中震动,很有表达欲。
夏归玄继续捂脸,这事儿怎么变这样了……
话说焱无月这个叫另辟蹊径啊,话题居然能被她从男人话题不露痕迹地往这个方向带,显而易见开始触动了两人的核心,御姐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可以想象焱无月这边的话题其实挺简单的,御姐正逢最不受信任最难过的时期,只要焱无月把现在真实界的情况一展现,那就跟当初夏归玄泡她趁虚而入差不多,妥妥的震动心灵,御姐扛不住的。
其实这件事的本质在于,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假人,哪怕知道世界有点问题,那自己也是个真意识。就算我是复制于你,如今的我也是取决于自己,关你屁事?
想让人放弃自己的意识主导,连证明“我过得比你好”都没啥意义,你过得好就过得好呗,我过我自己的一顿三餐又不是活不下去。唯有理念崩溃、自我怀疑,快到自毁倾向才行——就比如之前某段时间内的小九。
所以脑花才会认为,小九和眼镜娘之间,谁是“真”的,还真说不清。
焱无月这里,从此前战舰里的场面看,说不定有戏,那么小九呢?
小九目送两个焱无月窃窃私语地远去,笑了一下:“她俩的性子,随时可以变成最好的朋友。”
眼镜娘道:“你认为我们不可以?”
小九悠悠道:“是你在鄙视我和人共侍一夫,又不是我在鄙视你。”
眼镜娘叹了口气:“我们之间,难道主题不是互相鄙视么……”
“很本质。”小九笑道:“我在想,我们这种自以为聪明,弯弯绕这么多的性子,在她们眼里是不是挺敬而远之的。我扮男人的时候追无月,无月说对元帅佩服是佩服,但找男人不找我这样的,墨雪就更只是主人的任务,内心深处她们都不太喜欢我们吧?”
眼镜娘淡淡道:“所以我们没有朋友,公事公办不就可以了。”
小九道:“但我记得我在游戏里更挥洒更随性更文艺。看着你这样,和我现实里一样的一袭军装绷着脸,让我觉得挺奇怪的,这不应该。”
“这并不奇怪。”眼镜娘道:“在你眼里那是游戏,所以任意挥洒,然而对我而言,这里是我真实生活的世界。我有职责,有敌人,有战争,有我要保护的千千万万人。”
“所以环境决定了一个人么?”
“大致是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小九微微一笑:“要么是你在说谎,你明明憎恨这个环境。要么就是你已经背弃了理想,成为邪神和教皇的走狗,镇压一切的刀。”
“谁是邪……”脑花又在震动,被夏归玄一拳敲在鼎边,生生砸了回去。
眼镜娘停下了脚步,冷冷地问:“何以见得?”
小九深深呼吸了一下,张开手臂:“我以前喜欢游戏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无论现实里怎么去保护环境,也不可能有游戏里那种模拟出来的空气体验,总能带给我最原始的感动。可现在我感受到了什么,比现实还重的重金属污染的味道……”
她伸过手去,把腕上的手表递到对方眼底:“知道我进来默默走了那几分钟在干什么吗?这空气中的各项重金属含量指标,浓得我的手表都在报警。我随手接了一下路边屋檐的滴水,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么可怕的铅含量,让大家喝进肚子里……你敢不敢打开你的手表,让我看一眼,这个世界的人民的随身设备有没有这样的检测模块?”
眼镜娘沉默,手腕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一下。
不敢让人看见她的手表。
“这只是一些表面……你敢不敢让我详细再看看,多少核辐射,多少核废水,恣意地排放给你的人民?”小九指着城外:“那变异的怪物,有多少是本身那么奇怪,又有多少是人为?”
眼镜娘慢慢后退。
“现实世界的资本很过分,我们都知道,所以我会看着!我不敢说我有多少功劳,但我可以大声告诉你,我起过作用。我的军队,我的枪炮,对敌人是威胁,对某些‘自己人’也是。”小九收回手表,平静地道:“我可以告诉你,苍龙星大夏国,有我公孙玖。”
她顿了顿,豁然揪着眼镜娘的衣领:“你呢?你做到了什么,除了指挥战舰,你还做到了什么?你们的神就是个臭脑花,它不一定懂这些,你也不懂么!”
眼镜娘终于有些艰涩地开口:“我没有权限。”
“如果把工作的匹配也视为婚姻的选择,那么……”小九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