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猴子？”蛇头人身的妖怪开口道。
他的声音十分尖锐难听。
“我就是路过。”祖不惑说道。
“路过？”蛇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猴妖一向难见，这几日不知怎么了，竟然出现这么多。”
“你还见过其他猴子？”祖不惑微微皱眉。
“就在前几日，有几只猴子来到蛇形山，见完我们大王后走了。”蛇妖说道。
“见你们大王？为什么？”祖不惑问道。
“这蛇形山乃我们大王的地盘，他们路过，自然要拜拜山头。”蛇妖说道。
“既然如此，也让我见见你们大王如何？”祖不惑说道。
“你要见大王？”蛇妖裂开血红的嘴，看上去十分高兴，“好！好！随我来吧。”
他说着就从山上跳下，跳入了鹰愁涧。
祖不惑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蛇妖在水中变回了原形，是一条红色的小蛇，不到半米长。
鹰愁涧内有无数小的洞穴，连接紧密，蛇妖在其中不停地穿梭，祖不惑眼见要跟丢，只能将自己变成一条泥鳅跟着。
在大约半个时辰后，蛇妖终于带着祖不惑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带。
蛇妖越水而出，变回了蛇首人身的样子。
祖不惑也变回原样，刚落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白色。
不是雪的雪白，不是光的圣白，也不是月亮的洁白。
那是一种苍白，煞白，白得让人害怕。
等祖不惑定睛一瞧，那是一个镶满鳞片的白色身躯，只是因为太过庞大，占据了整个巢穴。
一个巨大的蛇头移动到蛇妖和祖不惑的面前。
光是蛇头上的眼睛，就比祖不惑还大上许多，蛇的眼睛也是白色，只不过眼珠比眼白的白色要浅一些。
这些年，祖不惑不是没有见过蛇妖，但如此巨大，妖气如此可怕的蛇妖还是第一次见。
“你带来的是何人？”蛇头传出声音，嘴巴却没张开。
蛇头的声音好像千万只蝉在鸣叫。
“启禀大王，小的巡山发现一只猴妖，他说想见大王，小的就把他带来了。”蛇妖立马躬身说道。
蛇头的眼珠转了两下，似乎在打量着祖不惑。
“花果山的猴子？”蛇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祖不惑微微向后退一步，说道。
“之前有几只猴子来我洞府，说他们来自花果山，还说不久之后还会有一只花果山的猴子。”蛇头说道。
“他们还和你说什么了？”祖不惑问道。
“他们给我进献了一样宝物，请我帮个忙。”蛇头说道。
“什么忙？”
“要我杀了你！”
蛇头张口嘶声长啸，洞府顶上被声音震地不断有落石掉落。
先前的蛇妖倒在地上，口角流血，不停地抽搐着。
而祖不惑却表情如常。
“你为何不怕？为何不跑？”蛇头问道。
“我感觉你不会杀我。”祖不惑说道。
“为何？”
祖不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常年的逃亡，让他对危险太过敏感，对杀意更加敏感，刚才大蛇虽然声势吓人，他却感不到半分危险。
“我确实不想杀你，但你杀了我手下。”白蛇将头缓缓移动到倒在地上的蛇妖前面。
一阵烟雾，祖不惑变成了猴毛。
而倒在地上的蛇妖拍拍土站了起来，变成了祖不惑。
在快到洞穴的时候，祖不惑就出手杀了蛇妖，蛇妖自视甚高，没把祖不惑看在眼里，也想不到祖不惑敢杀他，因此被祖不惑一击得逞。
虽然蛇妖口中的大王放走了黄猴儿他们，但祖不惑依然不放心，于是才假扮成蛇妖，以防万一大蛇对他图谋不轨，好借此脱身。
“这样的手下，你随时可以再找一个。”祖不惑说道，“你身体不便，没必要再和我争斗。”
“你如何看出我身体不便？”大蛇问道。
他说着指向自己进来的涧水：“这里涧水特殊，能遮住你那冲天的妖气，按理说你这样的大妖没必要隐藏自己，除非外面有什么让你惧怕，你在此洞穴中露着原形，证明要么你身受重伤，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要么就是……”
祖不惑看向蛇头上有个微微突起白色肉包，继续道：“到了变蛟的时期。”
“你很聪明，”大蛇说道，“但说错了一点，即使是要变蛟，我也不会如此虚弱。”
“那就是说，你是在身受重伤的同时，遇上了变蛟的时候？”祖不惑说道。
“没错，”大蛇说道，“我不杀你，是希望你帮我。”
“帮你？”祖不惑脸色一变，“你不是要我保护你吧？”
“对。”
“能把你这样的大妖打成重伤的人，我可没把握能赢他。”祖不惑说道，“你为何不让先前那些猴子帮你，他们毕竟数量多些。”
大蛇微微一仰头，指向洞穴的角落。
祖不惑顺着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一只猴子。
一只花果山的猴子。
这只猴子只剩下了半个头，露出了头骨里已经没有脑浆了。
即使这样，这只猴子依然微微抽搐着。
“你！”祖不惑眼睛瞬间充血。
“这就是那些猴子献给我的宝物。”大蛇说道，“也是靠着他，我才恢复了一些。”
“你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把同伴给你？！”祖不惑猛捶地面喊道。
“是有只暗黄色猴毛的猴子提议的，”大蛇说道，“他和我一见面就提出要留下一只猴子给我，请我放他们过去。”
祖不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眉毛一掀，刚要动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有几只猴子来到你这儿？”
“八只。”大蛇说道。
“你确定是八只？”祖不惑问道。
“雏子都会的数数，我怎么可能看错。”大蛇说道。
祖不惑双拳猛击地面，怒喊道：“黄猴儿！黄猴儿！”
洞穴被他这一拳捶的有些摇晃，又落下不少石头。
听到黄猴儿他们来此地只剩八只，祖不惑立马明白黄猴儿用其他猴子来代替了农户一家去引开敌人。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找他们保护我，”大蛇说道，“他们能将同伴如此冷血地出卖，说不定反而借我化蛟的机会痛下杀手。”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和他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