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邑。
辰时刚至。
护城军和以往一样打开南北西三个方向的城门,把守每一个出入口,检查进城的商队和百姓。
遇到百姓则快速放其通过,遇到商队,则有天官府的天官将人带到一旁,估算对方携带的物资的价值,抽取一定比例的税费。
南城门,一名士兵刚检查完一对进城的夫妻,抬头一瞟,正好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车队。
走在最前列的马车插着一面火红色的旗帜,正中绣着七团金色的火焰。
“大人,祝融氏的车队来了。”
士兵明显认出车队的来历,大声和坐在那里喝茶的上司说道。
城门官伸长脖子一看,神色微变,连忙起身喊道:“快快快,清出一条道来。”
金色火焰旗,的确是祝融氏的标志,但祝融氏族人可不少,而标有七团火焰的旗帜,唯有祝融氏族长方有资格使用。
寻常祝融氏族人前来,城门官完全不用紧张,甚至可以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视而不见。
但在夏朝担任要职的祝融氏族长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城门官能得罪的起的,由不得他小心应对。
能在油水颇足的城门口一直混到现在,没被调职或干掉的士兵,审时度势和眼力劲还是有的。
不用上司过多催促,立刻将人群驱赶到一边,让出一条大路出来。
祝融氏的马车没有任何减速,一路冲进城内。
城门官看着十余辆马车远处,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这祝融氏族长怎么带这么多人进城?往常不都是一辆马车,几个人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旁边属下有人喊道:“大人您看,姜氏族长的车队也来了。”
城门官没有多想,看了一眼还没归位人群,摆了摆手:“让他们再等等,先让姜氏族长的车过去。”
待姜氏的车队远去,城门官再次发现不对劲,怎么姜氏也来了十几辆马车?
“大人,玄冥氏族长的车队也来了。”
后知后觉的城门官顿时“恍然大悟”,估计是宫中召集各大部族族长议事。
自以为猜到真相的他,挥手道:“让他们从两边走,中间让出来,恐怕还会有九阶部族的族长车队进城。”
果不出他所料,短短半个时辰,进城的九阶部族族长车队就有三十多个。
然而他猜错了一点,这些九阶部族族长的车队没有进宫,而是停在了宫门口前面的广场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突发异状自然瞒不过监控一切的暗卫。
早在各大部族族长车队入城,主持夏朝事务的大宗正便收到了消息。
“刚解除禁令不久,才安分了一段时间,这群家伙想做什么?”
“难道是见陛下不在,想聚集闹事?真当老夫会惯着他们?”
“来人,去请大冢宰过来,就说老夫有事与他商议。”
得了命令的侍卫,立刻将消息传递到处理政务的大冢宰手上。
大冢宰匆匆赶来:“大宗正找老夫何事?”
大宗正指了指宫门口的方向:“眼下宫外聚集了一群九阶部族的族长以及他们带来的随从,老夫猜测他们有可能聚众闹事,但又摸不准,故请大冢宰前来商议。”
“如今陛下征战在外,将家中之事尽数托付给你我,你我还得替陛下将这份家业看好才行。”
大冢宰闻言沉思片刻:“倒也好办,大宗正何不派人去诘问对方,意欲何为?”
“倘若他们只是争取一些好处,你我随意找个借口将之打发了,回头报陛下决断。”
“倘若有人一意孤行心怀不轨,大宗正可别忘了,你我皆是巫神,镇压他们不成问题,若各大九阶部族不识时务,你我不必介意拉出来一个杀鸡儆猴,让他们冷静想想,不要上窜下跳。”
大宗正斟酌片刻,微微点头:“如此也好。”
“来人,去问问那些九阶部族的族长,谁给他们的胆子聚集在宫外?一刻钟内若给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还不肯退去,莫怪老夫心狠手辣。”
“诺。”
一名巫尊得令离去。
……
“大宗正令我来询问各位,聚集宫外意欲何为?倘若不给个说法,或尽快退走,后果自负。”
传令的巫尊表露的意思,稍微比大宗正的要委婉一点。
虽然他和城门官不一样,不用忌惮九阶部族的族长,但这里聚集的九阶部族族长有点多。
得罪一两个不要紧,得罪多了,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然而令他感到难堪的是,在场的九阶部族族长,没一个理他。
过了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巫尊厉声道:“尔等所作所为,不只是代表尔等自己,尔等身后还有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的族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一人而牵连一族,尔等莫要自误。”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倒不是各大九阶部族族长不肯回答,而是他们对面都坐着一位老祖,目光灼灼盯着他们。
没有老祖的授意,哪里敢轻易答话?
万一坏了先祖的谋划,岂不是罪该万死?
巫尊深吸口气,掉头就走,他是没办法治各大九阶部族的族长,但他可以找有办法的大宗正。
不用他回去告状,自他过来询问,大宗正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大冢宰怎么看?”
大冢宰微微皱眉:“看着像来着不善,只是老夫没看明白,他们哪来的底气在你我面前摆谱?”
查阅典籍就知道,皇室这些年灭掉的九阶部族也不止一两个。
没有借口,都会找理由除掉各大部族天赋异禀之人。
这些九阶部族的族长难道都昏了头,不怕死?
还是觉得法不责众,皇室有所顾忌不会下手?
大宗正轻笑道:“是不是很像有恃无恐?”
大冢宰微微点头:“很像,要不要老夫去将他们驱赶走?”
大宗正神色一肃:“不用,各大九阶部族族长今日之表现,可没有半点害怕你我的样子,老夫怀疑他们有对付你我的隐藏底牌,你这一去,很可能陷入对方的全套。”
“依老夫看,当保守起见。”
大冢宰微微皱眉:“今日他们都打上门来了,还能怎么保守起见?是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还是将皇宫拱手相让?”
“老夫不太相信他们有对付巫神的手段,否则岂会半天没发动,不打进宫来?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
“依老夫看,还是得让他们长点教训。”
大宗正不置可否道:“大冢宰第一条就猜错了,保险处理还有另一种方法。”
“陛下临行之际,在皇宫留了一道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