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罗成!咱爹到底说了什么?
咦?我为什么要说咱?
太宗皇帝、陶前辈、滕川,你们听到了吗?”
可是无论罗康如何呼喊,他的体内却没有一人应答,低头下望,只见自己的体内,罗成残破的三魂正在自行恢复,而三魂逐渐增长的力量,已经将李、陶、张三人的三魄牢牢束缚,让他们不能再擅自行动了。
“突然间安静下来还有点不太适应!”罗康苦笑一声,捡起黄铜虎符,和从薛礼那得来的一叠符咒放在一起,而后阔步走出了“子”字位。
就在罗康刚刚踏足出阵,十二地支各个法门立时金光万丈,同时伴着巨响摇晃起来,片刻之后,鱼腹浦的石阵外围,数百座巨石堆轰然坍塌,让罗康再度暴露于石阵之外。
飞入天际的金光在万米高空一齐转身,以罗康为目标极速飞来,吓得他慌忙逃窜。
“什么鬼?还有自动跟踪的能力?”
罗康绕着石阵转圈,十二道金光则紧随其后,直到罗康力竭放缓脚步,金光最终还是钻进了罗康的身体。
“啊!”
被金光入侵的刹那,罗康顿觉五内俱焚,气脉逆行,浑身的鬼气和阳气被其搅动激烈碰撞,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让他像是一个即将撑破的气球痛不欲生。
“忘了了吗?”
头脑中隐约传来张滕川微弱的声音。
罗康闻言,强忍剧痛盘膝而坐,心中默念经文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如此反复,罗康只觉体内气脉流动逐渐平顺,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向下汇集,于小腹处徘徊,最终落位,直到身体再无痛苦之时,罗康闭口收功,解开裤子低头观瞧,只见枯木森林上方,再熟悉不过的奇怪胎记又出现在他的皮肤上
面了,只是这胎记只有外围比较清晰,其余则是一片混沌。
“,你还是回来了!”罗康见之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及家人的不幸遭遇皆因其而起,喜的是有了宝图助阵,他或许有机会弥补自己的过失,挽救三界,救回朋友。
罗康起身,对着百米外一颗翠柏突发一拳,在地支之力,和罗成体质的双重助力下,卷起的拳风将枝叶吹得四下飘摇,就连碗口粗的树干都晃动了好一阵。
“的确比之前的蛮力要强横三分。”罗康说着,看着眼前小了一圈的石阵把心一横,迈步再次跨入阵中。
之前黄承彦仿制的中,天干之位是由鬼魅、鬼咎等十只恶鬼驻守的,至于诸葛亮亲自所布的阵法究竟是何模样,罗康心中毫无头绪,直到他迈入法门之中才恍然大悟,因为眼前的一幕,正和他被困于诛仙阵中的景象一般无二。
只见天干之位只有眼前的这一个法门,像是一间宽敞的木质厢房四四方方,依着法门边缘摆放着檀香木制成的家具,衣柜、妆台、米斗应有尽有,房间中央一张八仙桌上,酒肉佳肴飘香四溢,在两只红烛的照耀下色泽更加诱人,正面的墙边,摆放着一只双人秀床,而秀床的边缘,正有一位身穿赤红色婚服的女子,戴着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盖头端坐在床边。
“郎君,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何故立于门前驻足不前?洞房花烛之夜,人生得意莫过于此啊!”
不似在诛仙阵中的浑浑噩噩,此时的罗康是十分清醒的,听了女子的话,罗康并未上前,他暗结阳气于掌间藏于身后,开口对女子言道:“昔日我与诸葛云、刘备等十二人进入地支之位,八阵图便依据我们每个人的特点,幻化成十二个法门逐一拦截,如今只有我一人进入天干之位,难不成只有阁下一人来阻止我吗?”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女子闻言突然发怒,竟然伸手摘掉了盖头,走到八仙桌旁怒视罗康,并将一张纸拍在桌上,烧鸡蒸鱼都跳了起来
:“你把这休书签了,否则今天的这堂红事就改成为你送终的白事!”
罗康惊呆了,不是因为小姐的态度盛气凌人,而是因为她的相貌,分明就是旱魃大姐的样子。
“你……你是旱魃?”
“旱什么?什么魃?”小姐见罗康发愣,拎起休书递到他的眼前,而后眼含热泪言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家父身居二品,生了我这样执拗的女儿已经够倒霉了,他顶着同僚的笑语,好歹让你和我拜了堂,了却我非你不嫁的夙愿,可谁想你已有婚配……呜呜……
一个乡野村妇、一个富家千金,如此云泥之别你还不知如何取舍吗?”
罗康扫过休书,正如诛仙阵中一样,他的那位原配夫人的姓名,正是林梓。
罗康接过休书苦笑道:“虽然此林梓并非彼林梓,签了这份休书也可能让我无伤过关,但是我的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言罢,罗康将休书一撕两半,丢到红烛上烧成了灰烬。
“干得好!”李世民铆足了力气喊了一声,但声音却似个蚊子。
“你……你找死!”
女子大怒,双手发出千钧之力将八仙桌连同酒菜掀翻,而后纵步向罗康扑来。
“林梓啊!你以后可要更加爱我才行!”
罗康心中想着,迎头扑向女子,二人二十指相扣,力量博弈竟然不分伯仲。
“还说你不是旱魃?这力气,都能和地支蛮力相抗衡了!”
罗康碎碎念着,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虽然短时间力量还可以与女子匹敌,但是他的体力却远远不及对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罗康只觉手臂发麻,肌肉颤抖,自觉再无法维持均势,于是急忙撒手后跳,慌乱之中,踩到了那只不安分的烧鸡,一个踉跄门户大开,女子则趁机上前,双手上的指甲如十只匕首一般从罗康胸前极速划过,霎时间,鬼气和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