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南岩石窟内的林梓等人,见罗康被风卷向高空后十分焦急,可是一干武当弟子却完全不把他们的叫嚷当回事,毕竟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安葬逝去的老掌门而已。
见道士们七手八脚在热气球和洞口间拉起绳索,将张之禄的棺椁一点点拽进洞窟,十公主凑到林梓身边轻声细语说:“这洞窟有些古怪,好像有动物的气味。”
林梓闻言四下环顾,果然在洞窟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脸盘大小的窟窿,她转身问着十公主:“这气味是不是从这里飘散出来的?”
十公主吐着信子,点头言是。
“相传诺亚方舟搭载过许多动物,或许这气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徐家有兴奋的说着。
“你终于承认玛雅宝船就是诺亚方舟了?”林梓微笑着言道。
徐家有面红耳赤,没有理会林梓,他转身对黄四说:“你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黄四倒是听话,扭着身子一溜烟便钻入了洞中,但许久未曾回返。
“它到底在干什么?”徐家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洞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便是淡淡的血腥味从中飘散而出。
“我去看看!”
“我也去!”
可能是动物之间惺惺相惜,十公主和神鳌担心黄四的安危,未等林梓、徐家有说话就进入了洞里。
这洞阴暗潮湿,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显然是联通着某个较大的空间,十公主靠着敏锐的嗅觉头前带路,神鳌则奋力挣扎,避开岩石的棱角跟在后面。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宽敞的溶洞便进入两只动物的眼帘。
靠着数以千计萤火虫的辉光,十公主这才看清了溶洞的全貌,这洞顶密布四五米长的钟乳石,密密麻麻绵延十几亩,洞底是一条徐徐流淌的地下河,河水从东侧的地底涌入,又从西侧的石缝流出,不知何往。而在河岸上,十公主终于发现了动物气味的来源,那是
不计其数,密布河岸上的老鼠尸体发出的味道。
“你看,那是不是黄四?”神鳌探着头说道。
十公主低头望去,只见十米开外的下方,黄四泛黄的身体正躺在灰黑色的老鼠群中一动不动,嘴角上还挂着一丝丝的血迹。
“就是他,我们下去!”
十公主言罢,左扭右摆伏壁而下,而神鳌索性将四肢和头尾缩进壳中,径直从十几米的高度向下滚落,竟然还先十公主一步到达了黄四身边。
“黄老弟!你怎么了?”神鳌伸出头供着黄四的身体。
黄四闻声,强忍着痛楚睁开眼睛:“这水,有尸毒!”
尸毒乃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一种生物碱,其中又伴有大量滋生的病毒和致病菌,是一种毒性极大的混合毒素,黄四之所以还能开口讲话,正是因为他家仙内丹尚未溃散完全的缘故,而那些没有修为的老鼠,自然抵不过这样的毒素侵蚀,喝下毒水后瞬息之间便会一命呜呼。
十公主和神鳌刚要扶起黄四,整个石洞突然剧烈震动,数百斤重的钟乳石纷纷断裂下坠,如剑雨一般向三只动物袭来……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罗康在真武大帝的衣冠冢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龟小蛇。
小龟对罗康言道:“你有心了,真武大帝圆寂之后,你还是第一个来此祭拜他老人家的凡人!”
罗康不解的说:“据我所知,真武大帝生前是周朝人,自元代被供奉在此也有千年的时间了,为何我会是第一个祭拜他的人呢?”
小龟叹气言道:“我说的圆寂,并不是指大帝坐化登天,而是仙魂陨落。”
“什么?真武大帝死了?”罗康心中一惊,那个曾经驾毕方神鸟到马场道吃炸鸡的老仙音容笑貌犹存,如今听到他的死讯竟一时无法接受。
小蛇哭诉说:“真武大帝被奸人崔钰所害,殒命武当山,仙魂弥留之际还念念不忘南天门的防务,特将我二人留在此处封印玛
雅宝船,只是不知为何,人间突然灵气溃散,我与龟兄法力尽失,恐怕要辜负圣尊重托了!呜呜~”
罗康听闻玛雅宝船果然在此,心中一阵窃喜,只是面瘫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半分情绪上的波动:“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此就是要借玛雅宝船一用,前往东海深处的岱屿岛营救我的一位朋友,还请二位仙家行个方便!”
“那船有登天入地之能,怎能轻言相借?”一龟一蛇得知罗康的真实意图后急忙后退,守在衣冠冢侧后方的一块墙砖前怒目圆睁。
两个畜生的心思怎能瞒过罗康,见它们以身掩住墙砖,罗康早已猜到那里必有机关。
“二位,这就是打开宝船封印的关键吧!”
罗康说着,纵身向前,双手不顾龟蛇的撕咬直取方砖,一下子便将砖石按入石壁三寸有余,就像是按下了放大版的键盘按键一般。
“你以为解除封印就这么容易?”
就在罗康得手的一刹那,真武陵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巨响,百余千斤巨石从四面八方轰然落地,一块块紧密排列将大殿,将殿厅封堵得密不透风,身处其中的罗康眼前也再无一丝光芒。
耳听得点滴水珠下落的声音,而后声音越加紧密,少时便哗啦啦作响,罗康心中大叫不好:“这机关是要将我活活淹死在这里啊!”
这时,黑暗之中传来小龟的笑声:“哈哈哈!这是真武大帝留下的冥河之水,此水取自十殿的黑海,凡人浸入其中必会肉身腐烂而亡,你这个居心不良的狗贼,这就是觊觎玛雅宝船的下场!”
罗康有些慌了,倘若情况真如小龟所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来说,确实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这样想着,脚踝处已经传来透骨的阴凉,很快就向上蔓延至膝盖,虽然身处冥河之水中并不舒服,但好在也不像小龟说的那般可怕,除了寒凉,并无痛楚。
而危机并没有解除,眼下的当误之急,便是自己这只旱鸭子该如何应对即将没顶的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