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村晒场。
只见三百名吕家村青壮,整齐而列,虽所穿衣衫驳杂,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寻常汉军。
灼灼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位内罩红色绣虎战袍,外穿铁叶镶边铠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腰系金兽面束带,身披虓虎斗篷,头戴束发金冠,脚蹬飞云战靴,骑在赤兔马上的威武将军。
在晒场的左右,聚集了吕家村的老弱妇孺,虽说眼眶中已聚满泪花,但倔强的不哭出声来。
今日是他们亲人上战场的时候,纵使心里面再不舍,可汉儿就该驱逐塞外异族!
吕布虎目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势,骑赤兔,站定原处,掷地有声的说道:“在我们还是幼童的时候,我们跟随着自己的父母,被迫离开了生养我们的故土,使得故土被该死的塞外异族窃据。”
“对于过去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我今日不想深入探讨,今天我吕奉先想告诉大家的是,从我再度回归并州的那一刻算起,我要带领着麾下悍卒,重回故土,哪怕在这一过程中充满了艰辛,充满了血腥,我吕奉先亦不会后退一步!”
“此次回归吕家村,蕴藏在老一辈心中的执念,深深的刺激到了我吕奉先,倘若我吕奉先,不能完成老一辈的心愿,那又有何脸面苟存于世?今日尔等随我吕奉先一同出战,心中惧怕否?!”
“不怕!”
“不怕!”
站在晒场上的三百吕家村青壮,怒目圆睁,发出了阵阵怒吼声,这怒吼,让聚集在左右的吕家村乡亲,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吕布翻身下马,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单膝跪地,一手持方天画戟,一手按住左膝,目光凛凛的看向张里正一行,这些从边郡下来的老卒,站在原地的三百吕家村青壮,亦学着吕布的样子,单膝跪地,看向已哭的不成样子的张里正一行。
“今日我吕奉先起誓,若不带我吕家村儿郎,收复故土,则此生必不入吕家祖坟!”
言罢,吕布猛然起身,一甩斗篷,翻身上马,勒马看着单膝跪地的吕家村青壮,振声喝道:“出发!”
说着便朝着吕家村外走去,单膝跪地的吕家村青壮,默默站起身来,眸中闪烁着精芒,在张虎、尹浩、赵谦、牛蛮四将的带领下,跟随吕布而去,聚集在晒场左右的吕家村老弱妇孺,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来,虽说心中充满牵挂,但却只能站在原地不能相送。
一路无言,走出吕家村。
典韦、穆顺、周仓、陈卫、李黑等将,见自家主公骑马而来,在坐骑上拱手一礼:“主公!”
吕布看着眼前,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猛将悍卒,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聚集在左右的并州狼骑将士、虎贲营将士,眼眸中流露出狂热的神色,这些都是某征战天下的根本!
“谦之,分出三百匹战马,给我吕家村的儿郎!”吕布目光如炬的看向穆顺,语气浑厚的说道。
穆顺轰然允诺道:“喏!”
事先准备好的并州狼骑,此刻有三百众将士翻身下马,牵着在他们身后的战马,缓步走到已站定的吕家村青壮处,在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这些情绪激动的吕家村青壮时,这些大杀四方的并州狼骑将士,皆低声说了一句:“你是好样的!日后我们一同征战!”
随后便快步回到自己的队列处,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目光如炬的盯向自家主公。
吕布坦然接受着部下,投来的那种灼热目光,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挥,面露倨傲的说道:“儿郎们,家乡的酒也喝了,今日便随某出战塞外,杀尽一切来犯之敌!”
“威!威!威!”
在听到自家主公,那充满桀骜的声音,聚集在左右的并州狼骑将士、虎贲营将士,俱发出阵阵怒吼声,这怒吼声中带着倨傲,这怒吼声中带着自信,这怒吼声中带着滔天战意!
雪花轻飘飘的下着,飘落在吕布的盔甲上,看着战意冲天的部下,又看向从马车里探出头,但神情坚定的美妻。
“出征!”
在吕布的怒吼声下,这支充满斗志的队伍,便离开了这个令他们终身难忘的吕家村。
以往在吕布心中,那所有的迷茫,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消散,不管前面将会经历怎样的局面,不管此后自己会遇到多少异族,哪怕前方困难重重,这被汉室抛弃的故土,自己必须要全部收复回来。
哪怕此后将会遇到再多的异族反扑,我吕奉先都要像一枚钉子,死死钉在这塞外之地,让所有的异族势力,都不可能在窃据并州故土。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吕布彻底融入到这个时代之中。
中平元年,十月二十日,护匈奴中郎将吕布,携三百吕家村儿郎,踏上了先辈逃回并州边关的道路,那些被历代先烈,用生命守护的故土,将会在他们的后代手中,再度用手中的兵器,重新从塞外异族的手中夺回。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吕布的心中,彻底坚定了自己接下来的征战道路,哪怕是在塞外之地,将会经历再多的战争,他们这群守护故土的汉军将士的后代,也必须要踏上收复故土的战斗。
去他娘的权势荣耀,去他娘的争霸道路,去他娘的士族豪强,倘若连汉军的魂,都没有办法重新夺回来,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倘若连这样一点困境,都没办法战胜,那还谈什么君临天下。
一汉当五胡的汉骨,不能在东汉末年消失,五胡乱华的至暗时代,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它重降大汉疆域。
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个时代,让它彻底的分崩离析,两脚羊,衣冠南渡,这样悲惨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重现。
我吕奉先就是一个小人物,比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豪强,但若他们胆敢阻拦,我去实现这些梦想,那就让他们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