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之,去告诉那些未放开的弟兄,让他们都敞开了喝,在吕家村不会有什么事。”众人坐定后,看着未喝醉酒的穆顺,抱着吕玲绮的吕布,笑着说道。
作为自己麾下最严谨的宿将,在典韦、周仓、陈卫、李黑他们,皆敞开了喝酒的情况下,穆顺便有意识的控制自己,同时也在酒席开始前,对三十余位并州狼骑将士嘱咐道,绝对不能喝醉了酒。
见自己那些谨慎的心思,被自家主公识破,于是便点点头暂离酒席。
看着离去的穆顺,坐于主位的张里正笑道:“老夫说这后生,怎么放不开喝酒,原来是担心出事啊,不错,奉先,汝算是得了汝父的真传。”
吕布端起一碗酒,笑着说道:“谦之这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心里面那根紧绷的弦未放松开,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举动,叔父,我敬你一杯,这些年亏叔父照顾我一家,才让我这般放心的在外领兵。”说着便仰脖喝完碗中烈酒。
张里正道:“大丈夫当以大事为重,老夫现在是老了,不然真想跟随奉先,一同诛杀那该死的塞外异族。”
“奉先是我吕家村的后生,心中万不能被这些琐碎事分心,再者说我们吕家村相互帮衬,不就是将军定下的规矩吗?老夫作为将军身边的亲卫,难道敢违背将军定下的规矩吗?”
张里正在年轻时,就一直跟随在吕父的身边,期间经历过无数次血战,这也使得他们之间,建立起来深厚的情谊。
后来吕父在雁门郡建了这个吕家村,张里正便将一家老小,全部都迁了过来,而坐在张里正身边的那些老者,也皆是这般。
吕布内心颇为感触道:“叔父,今日我们就不提这些事情,说些开心的事情。”
张里正轻呼一声,拍了拍吕布的手,语气颇为感触道:“奉先啊,方才老夫也听了这几位后生,说的有关你的种种功绩,老夫万没有想到,奉先你此前竟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事,唉~早知道那般,老夫就应该坚持,让虎头他们几个跟随你一起参军。”
别看吕布此前立下的那赫赫战功,在外人眼中是非常值得羡慕的存在,可是对张里正这些吕家村老者来说,作为看着吕布长大的亲人,他们第一时间在心中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位后辈,所经历的那些艰难的选择。
纵使吕布是当世第一猛将,可身边没有最亲的人帮衬,张里正他们这心里面,终归还是充满了担忧。
典韦大刺刺的说道:“张老爹,您老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俺们几个那可是主公身边,最勇猛的宿将啊,嗝~就算是俺们几个都战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主公有任何事情的。”
虽说典韦他们不是吕家村的后生,但是跟随吕布南征北战这么长时间,那心里的忠诚根本就不用多说。
倘若真要是遇到什么危机,似典韦、穆顺、周仓、陈卫、李黑他们,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在最前面。
张里正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老夫也相信奉先的眼光,你们都是奉先身边最亲近的兄弟,但老夫现在也老了,年轻时经历的那些血战,一想到奉先也在经历,老夫这心中就担心,担心将军的血脉会出现意外。”
“唉~这大喜的日子,老夫说这些丧气的话不应该,老夫先喝一碗,然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先走了,你们这些后生便聚在一起喝吧。”
说着,张里正双眸生出些许泪花,颤巍巍的喝了一碗酒,聚集在他身边的那几位老者,皆颤巍巍的站起。
“叔父,你们别走啊。”吕布见状,忙站起身来,一手搀扶着张里正,而张虎、尹浩、赵谦、牛蛮他们,则搀扶着其他几位站起欲离席的老者,此时张里正并未答话,一旁的一位老者笑道:“奉先,你们喝,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老咯,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就先去张老哥那里歇息会儿。”
只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对一旁搀扶自己的牛蛮道:“去,给老子滚到酒席上去,老子还没老到让你搀扶。”
一向莽撞的牛蛮,在听到自家老爹所喊,当下松手,讪讪的站在原地,而张里正他们几人,则笑着背着手,精神抖擞的缓步走着,嘴上更是哼着一些曲儿。
看着离去的张里正几人,吕布这心中颇为感触,内心深处更是涌出道道暖流,这些都是最关心我的长辈啊。
日后绝对不能辜负,这些关心自己的长辈。
“布哥,来吧,俺敬你一杯。”被自家老爹呵斥的牛蛮,此时端起一碗美酒,脸上带着笑容,对心生感触的吕布说道。
吕布听闻,当下笑道:“蛮子,打架你打不过我,这喝酒同样也不行,来,今日咱们哥几个不醉不归!”
回到吕家村,让吕布找到了家的感觉,以往时刻紧绷的内心,在这一刻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酒席上不仅有生死于同的袍泽兄弟,还有一块长大的发小兄弟,今天对吕布来说,是非常高兴的一日。
都是豪爽之辈,被吕布这番豪言壮语激了后,典韦、穆顺、周仓、陈卫、李黑他们,还有张虎、尹浩、赵谦、牛蛮他们,那一个个皆彻底放开。
而因为吕布的出现,使得聚集在晒场酒席上的众并州狼骑、虎贲营将士,还有吕家村众青壮,那是接连找吕布他们拼酒,这一刻没有上下级,没有别的,有的都是兄弟情谊。
在东汉末年这个慷慨激昂的时代,或许大家过的都比较贫瘠,但是对待兄弟的那份情谊,却也是最为真挚的存在。
这顿酒,从白天喝到了深夜,一向海量的典韦、穆顺、周仓、陈卫、李黑、张虎、尹浩、赵谦、牛蛮他们,被喝的不省人事。
而一直在喝酒的吕布,即便是喝到最后,还留着几分清醒和理智,被他喝翻的袍泽兄弟、吕家村乡亲,那都已经数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