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香自然也是知道这震天鼓的,所以他必须抢在震天鼓被敲响之前,再去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赵紫莹见他有些神态有些不对,皱眉说道:“你最好不要再乱来,否则这次可能音天座师叔也会被你牵连。”
时间紧迫,柳寻香扫了她一眼,来不及与赵紫莹细说。
“你帮我把他看好,我去趟东方天。”
说完,将手中的魏子车扔给赵紫莹,柳寻香便立刻动身飞向离此地距离最近的传送阵。
赵紫莹看着地上被强行搜魂后已经瘫软的跟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的魏子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次事情恐怕连自己也要被牵连在内了。
柳寻香来到东方天之后,直奔刑部以亲传弟子的身份找到了杜文文。
杜文文满脸不情愿的在柳寻香后面跟着,他今日好不容易以师兄的身份将一名觊觎已久的师妹单独约了出来,正准备借此培养培养感情,岂料自己还没等到师妹,却是等来了这个废物师叔。
更气的是,这废物师叔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莫名其妙的拉走,使得他一路上心中万般怨言,不过这些他也只敢在腹中非议,面上确实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那个...师叔啊,您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么急急忙忙找我所谓何事啊?”杜文文在后面小碎步跑着,躬身问道。
柳寻香头也不回,快速说道:“你帮我找东方天或者其他三方天有没有叫单狂,剑七十二,柳含烟的弟子,如果找到,你查清楚他们谁跟魏子车有过联系,一旦查清楚,立刻去敲震天鼓。”
“敲...敲震天鼓?”杜文文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柳寻香说道。
“这...这是不是有些...”杜文文不敢贸然答应,毕竟敲震天鼓这种事的后果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承担的起的。
“一切后果,都有我来承担,时间有限,你要尽快,令牌给你方便行事。”柳寻香说完,将自己亲传弟子的令牌扔给杜文文。
话音才落,上空顿时响起了阵阵如闷雷的鼓声,鼓声之大,响彻整个雾隐宗。
方知敲了震天鼓!
“快!”柳寻香转身面色肃然,厉声说道。
杜文文这下也知道事情的严峻,不敢犹豫,捧着手中的令牌急忙前去找人,临走前,他突然转身问道:“师叔,您怎么就想到这事找我呢。”
柳寻香皱眉看着天上成百上千的流光来回窜动,沉声说道:“你有这个能力,我信你。”
杜文文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离去。
柳寻香吸了口冷气,身子一动,也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中央大殿。
那里,是雾隐宗的正殿,也是自己这次能否粉碎这场阴谋的主战场,而这次翻盘的关键,就全看杜文文的了...
雾隐宗中央大殿,分五层台阶,正上方最高台阶处放着一座紫金色大椅,在大椅后面还有这一轮如皎月的白色玉盘。
玉盘之上刻着一圈圈复杂的铭文,正反逆转,看起来极为贵重玄妙,这便是雾隐宗的掌教之位。
在往下,左右两旁各有两樽案几,案几上各自放着一鼎巴掌大小的香炉,而这一层台阶上,除去这四尊案几。也再无他物。
层层而下,放置的案几越来越多,材质却是越来越差,但即使是最后的七十二张案几的材质,依旧称得上是上等材质。
鼓声之后没多久,无数道流光或三两成群,或单独而行,纷纷来到这大殿之中,有序而坐。
在大殿正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恭敬的等待着。
进来的众人看到这中年男子纷纷一愣,但主座上的人还没到,众人也不便发问,便只能各自与相熟之人交头接耳,做些寒暄。
第四阶的四道案几在下面众人都坐满之后,才依次显化出来。
左边的案几处显化出一名青年,这青年黑发碧眸,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衣,面色温和,一出现便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
在这青年刚刚显化出,他下首处便幻化出一道身穿灰衣的老者,这老者样貌普通,身上毫无灵气,坐在那里与凡间老叟一般无二,闭目养神。
对面两边也依次显现出一名光头少年,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出现后身下立即生莲,双手合十,盘膝而坐,表情平淡,周身似有阵阵梵音传出。
最后一人,则是一名身穿黑衣,白发白眉的中年人,显化之后便伸出手指将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冰封在半空,玩的不亦乐乎。
台下众人见了四人,纷纷起身冲四人躬身拜道:“我等见过四方天。”
这坐在上面的四人,赫然是东方贤天座,南方音天座,西方释天座,北方冥天座。
雾隐宗威震东荒的贤音释冥四方天!
四人纷纷点头,算是回礼,紧接着,最上方的紫金大座上流光溢彩,一抹星光自座面呈现旋转而上,幻化出一位身穿紫衣的青年。
紫衣青年刚出现在这座椅之上,包括四方天在内的所有人纷纷站起身子,冲着大椅之上的青年,齐声喊道:“见过掌教。”
紫衣青年面容清秀,双眼如温玉,伸手轻声笑道:“诸位请坐。”
此人,便是雾隐宗掌教,超级宗门内第一强者,神玄境巅峰修士,徐长天。
“台下何人,为何敲鼓?”待到众人坐下,徐长天看着台下跪着的方知,温声问道。
“回禀掌教,弟子方知,现任北方天内门长老一职。”方知身子一颤,急忙说道。
此刻凡是出现在大殿上的,修为最低都是蜕灵境,身为化丹境的他在这里面感觉到莫大的压力,背后更是早已被汗水打湿一片。
顿了顿,他平复了下心神,继续说道:“弟子敲鼓,惊扰尊驾,实则是迫不得已,南方天亲传弟子吴良,无视宗规,只因门下弟子议论他诱拐东方天亲传弟子小小进客栈数日之事,他便来我洞府内强行对弟子门下的弟子魏子车进行搜魂。
此等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弟子心中愤懑难平,是故前去敲响震天鼓,希望在座的掌教及诸位长老能替弟子做主。”
说完,方知将额头贴在大殿冰冷的石板上,跪拜不起。
周围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此事他们当中有人也多少有些耳闻,只是没想到这吴良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据我所知,吴良此子修为不过凝脉,而你已在化丹多年,他如何能在你面前强行对你门下弟子搜魂?”一名换胎境长老出声问道。
方知略一犹豫,抬头偷偷看了一眼上方的冥天座,见他也正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惊,心中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这次的冲动之举。
徐长天自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方知,等着他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大殿响起。
“是我拦住了方长老。”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冰蓝色长裙的女子拎着一人款款走进大殿。
这女子走到方知身边,将手中的魏子车扔在地上,说道:“弟子北方天亲传赵紫莹,见过掌教,师尊,诸位师叔师伯。”
冥天座点点头,继续玩他的青烟,徐长天瞟了他一眼,温声问道:“紫莹,你来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做?”
赵紫莹点头,说道:“关于吴良师弟与小小师妹的事,纯属误会,实则是有心人在当中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抹黑了小小师妹的清白,吴良师弟觉得此事必须查清以正身名,所以才会有这等行为,但吴良师弟修为低微,所以弟子才决定助他一臂之力,查清此事始末。”
众人听的脸色古怪,就连冥天座都是一愣,宗门内谁都知道,这赵紫莹跟吴良不对头,整天想着替宗门铲除耻辱,这次怎会出手帮他?
“吴良何在?”徐长天问道。
对于这个吴良,徐长天自然也是略知一二的,虽说有些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喜欢欺负门内弟子,但多年来也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加上其身份又是音天座唯一的亲传弟子,所以宗门里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不想今日出了这等事,先不论此事大小,既然敲了震天鼓,那就必须慎重处理,更何况,这当中更是牵连了东方天,南方天,北方天,并且涉事之人也都是地位身为高贵之人,稍有不慎,恐怕此事便会影响到雾隐宗的稳定。
“弟子在这。”
一道身影从上空直奔中央大殿,落在门前。
柳寻香落地后大步迈进大殿,但面色却陡然一变。
虽然这殿中之人修为都恐怖异常,哪怕克制压抑住自身气势也依旧会散发出威压,但也绝对不会有如此之重,显然,有人在借助这威压故意压迫自己。
柳寻香的身子如同挂着万斤铁球,每走一步,骨头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额间冷汗沁出,还带着丝丝血迹在内。
柳寻香目光凶狠,扫视了一眼众人,却是察觉不出到底是谁在压迫自己,只好硬扛着威压,走到赵紫莹身旁,身子刚停,他再也忍不住体内的压迫,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赵紫莹蹙眉小声问道。
柳寻香摇摇头,咬着牙冲着上方众人抱拳说道:“弟子吴良,见过各位宗门长辈。”
场中人除了赵紫莹,其他人仿佛都看不到他嘴角血迹一般,丝毫不问。
徐长天目光盯着他,问道:“吴良,此事真假暂且不论,你与小小二人本座也是看着长大的,即使真有情意,这也是宗门一大喜事,你为何要选择如此做法?”
柳寻香瞟了一眼音天座,音天座依旧闭目养神,似乎场中根本无人一般,思索了下,他说道:“回掌教,弟子与小小师妹之间只有同门情意,没有儿女私情,流言四串,影响师妹清白,身为涉事人,又是师兄,我应当替师妹洗刷这不白之冤。”
“此说法过于牵强附会,且做法欠妥,当其师尊之面强行搜魂弟子,过于嚣张跋扈,我认为此事必须严查严罚。”又一名换胎境长老出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