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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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临江阁与以往有些不同,若说平日间的临江阁内檐牙高啄,雕梁画栋,是一片极为华贵的楼阁。

  那今日的临江阁,更宛若一处人间仙境,从底处缓缓升起的层层轻烟,将整片楼阁笼罩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之间更添几分神秘。

  “呵,毛病。”当中一处楼阁的顶上,站着一位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从稚嫩的脸中说出的话确是老成。

  正是昨夜与众人留宿于此的灵珠子。他是第一个察觉到自身体内变化的人,自来平安城时被这天地压制的力量似乎得到了解放,这种舒畅感使得他想仰头长啸一声。

  不过就在那时,灵珠子想起了昨天的那位猛人,白沧海。生怕被揍的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份冲动,转而跃上房顶。

  “竟是如此,今天的宴会看来不会平静。”灵珠子运转神通,感应到临江阁内与临江阁外的显著区别,阁内如平时自家山门一般,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感应并沟通到这天地间的每一份法则。

  而阁外,像是套上了一层层枷锁般,将这些法则生生锁住。无法感应到,更无法沟通。两相对比之下,阁内的空间显得自由,而阁外却有一份沉重之感。

  灵珠子向前挥出一拳,这一拳发出的空间处迅速波动,并开始向外传开,然而波动传至围墙上方的空间时,却飞速消融,很快便消弭于无形。

  灵珠子收回手掌,盯着那波动消去的无形障壁,开始沉吟。然而还未等他思考片刻,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哎!那是谁家的娃儿,怎么让他一个人跑到了那么高的地方,好吓人哦。”灵珠子低头往下望去,只见一个浑身上下装饰着银器的女子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向自己,头时不时向两边张望。而女子的另一只手挽着她身边男人的胳膊,那男人也抬头看向自己,面相甚是憨厚。

  “娃儿,你莫怕,姐姐来接你下来。”女子见灵珠子低头看向自己,此时在她的眼中,灵珠子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害怕,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顿时激起了她的怜爱之心,于是将另一只手从男人的胳膊中抽出,对灵珠子大声喊道。而女子身边的男子却是与女子截然相反,脸上毫无担忧之色。

  灵珠子见状,翻了个白眼,纵身向下跃去。那女子看见灵珠子跳下,吓得晕了过去,女子身边的男人顺势一手托住女子,此时灵珠子施施然落地,与那男人四目对望,男人正咧开嘴巴,露出笑容时。灵珠子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理男子,背着手朝一方走去。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挠了挠头,想起了怀中的女子,连忙掐住人中将其唤醒。片刻后,女子悠悠然醒来,立马转头向四周望去,见无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向眼前的男人问道:“那小娃儿呢。”

  “没事了,自己走了。”男人笑着安慰道,女子闻言,轻拍了几下胸脯,从男人的怀里站起身来。起身时,女子浑身装饰的银器在起身时叮叮当当撞在一块,甚是悦耳。

  而她的身姿高挑,竟比男人还要高出半个头,随即很自然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责怪,对男人说道:“那小孩站那么高,你身手好,怎么不去救他。”

  男人挠了挠头,老实回道:“我还没出手,他就下来了。”女子见男人这幅模样,噗嗤一笑,头上的银器交错出悦耳的声音。

  “走咯,走咯,这地方蛮漂亮的。好不容易求阿爹出来一次,我们到处看下去。”说完,女子挽着男人的胳膊,向前方走去,而男人的脸上依然是憨厚的笑容。

  二人走后,此地被女子裙角刮到的鲜花,竟渐渐枯萎,枯败的花朵落入水池,霎时间,水池中的鱼肚皮朝上,纷纷浮上水面。

  而另一边,灵珠子返回昨日住宿之处,刚要打开的房门时,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轰”的一声。灵珠子望去,见是铁储所住的房间,快步上前打开房门,此时房间内传来铁储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灵珠子心中一惊,连忙朝房间内冲去。

  而与此间相邻的几间房间的房门也相继打开,原是钱万能、沙戟与陈安几人也相继被这声音惊醒。“轰”的一声,墙体破裂的声音响起,“啊!”。随后又想起秦少炎的哭嚎声。

  众人不疑有他,赶忙向铁储的房间之中冲去。但进入房间后看到的一幕却是让众人哭笑不得。

  房间中原本摆放的床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碎裂的木板和零落在地的被褥。铁储跪伏在碎裂的木板之上,两只手紧紧握住,置于胸前,表情十分痛苦,口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声。

  秦少炎此时也呆立在铁储生活,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表情也是痛苦万分。而他后面的墙壁破开了一个大洞,想必是住在铁储隔壁的他听见哀嚎声,情急之下破开的墙壁,

  陈安站立片刻,听清了铁储口中不断重复的几句话。

  “又碎了!”“我的命好苦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突然打开了禁制啊!”

  他俯身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灵珠子问道:“前辈,秦师兄和铁师兄这是怎么了。”

  灵珠子呼噜噜地喝完一整杯茶,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晃了晃脚,回道:“还能怎么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呗。”

  “啥?”陈安摸不着头脑,朝铁储望去,只见铁储手上死死攥着的东西像是一个瓶子,陈安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一只手捶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啦!是不是铁师兄又把我的血给弄洒了。”

  铁储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陈安。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位绝世美女一般,陈安被这眼神盯着发毛,不自觉想往后退,却发现身边的空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将自己挤压的不能动弹分毫。

  “哼!铁储,你是被宝物迷了心智吗!”一声冷哼传来,陈安感觉周身空间中的挤压感消失,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随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灵珠子打断了铁储下意识的精神锁定,而铁储也似乎是被惊醒一般,暗道刚才的举动太过份,连忙起身像陈安致歉。

  陈安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而心中却暗自感慨:“若是我有足够的实力,也不至于被这些神通者们一个眼神就给吓住。”

  陈安暗自握拳,在心里对变强产生了一丝渴望。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把这小子的血弄洒了,铁储你拿瓶子装他的血干什么?”一旁的钱万能看到现在,忍不住问道。

  铁储冷哼一声,将瓶子收起,拍拍自己的裤子,然后对着钱万能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小子的血很珍贵,我拿他的血去炼我的神器。”

  而之后铁储整夜抱着小瓶子睡觉,但是禁制突然打开,导致原本十分坚硬的小瓶,被神通不再压制的铁储捏碎,这样的事,铁储自然不会告诉钱万能。

  钱万能闻言哈哈笑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可没那么好骗,指不定你小子拿人家的血做什么坏事呢。”

  一旁的灵珠子面露不虞。

  “你放屁!你以为我是你啊,一肚子坏水!”铁储回道。

  “啧,谁不知道天工山是最黑心的地方,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钱万能双手抱臂,冷笑道。

  “你是来找事的,打一架?”铁储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对钱万能说道。

  “来就来,怕你啊。”

  “老铁,我早就看不惯他了,给他点颜色看看。”秦少炎在一旁怂恿。

  灵珠子原本软软地躺在椅子上,闻言顿时坐起,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来了精神。而陈安则是后退几步,站在了灵珠子后面,以免被争斗的余波给伤到。

  在灵珠子和秦少炎的撺掇下,二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门,就要开始去寻白西西借一幅画卷开始比斗。

  刚出房门,一团火球顿时向二人迎面扑来,二人正要阻挡时,那火球却转了个方向,从二人面前上空处头倒掠回去。

  “是谁在偷袭!”“哪个偷袭本爷?”

  二人同时喝道,见无人出现,随即听到上空传来女子的娇叱声,灵珠子、秦少炎和陈安此时也出了房门,众人一同趴在栏杆上向上望去。

  一名身穿黑裙的娇艳女子踩在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上,而一只手中正凝聚着一团黑气组成的剑,正是闫神。

  而与女子相对而立,踩在另一处楼阁顶上的,却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女子,身姿妙曼。她的脸上虽未施粉黛,但却是比那些浓妆淡抹的女子更加娇艳,惊鸿一瞥,却是已经使得见过之人铭记在心,一生也难以忘却。

  道袍上的图案是一对阴阳鱼,这显示女子正是道门中正一宗之人,也是与阎魔教结仇最深之宗门。

  秦少炎不自觉吹了个口哨,不过很快就后悔了。那位佳人闻声向这边望来,冷艳如霜的俏脸上,杏眼圆睁,满眼的不可思议,呆立片刻之后,竟爆发出惊人的杀气!

  横剑在前,不顾对面的强敌,径直向秦少炎这边掠来。感受到这滔天的杀机,秦少炎不禁头皮发麻,大骂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上空处的闫神自不会坐视不管,她凝聚手中的黑剑,向道袍女子激射而去。哪知女子竟不避不闪,硬扛着这一剑的伤害向前冲去,闫神也未料到道袍女子会如此不管不顾,此时再要阻拦已失了时机。

  而秦少炎面对这滔天的杀机,表情已经是凝重万分,但是却让他心中疑惑的是,这份杀机却好像不是锁定着自己。

  但千钧一发,道袍女子的剑已至面前一丈之远,秦少炎在此时心念百转,他出手将最无抵抗之力,也是在这次对决之中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陈安向后击退而去。随即对其余众人道:“帮我抵挡一下。”

  不用秦少炎开口,并肩而立的铁储早已取出一块黑黑的铁片挡住秦少炎身前,而灵珠子和钱万能二人此时也躲避之及,此时也只能拿出各自的神通稍作抵挡。

  就在剑尖临近三尺处时,道袍女子的身形徒然加速,从陈安空出的位置中穿过,径直向前。

  她的目标!竟是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