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秧嘴上说不碍事,实则受了很重的伤,这残念之力,估计就是李英秧的本源力量,如今她的本源力量受损,也不知需要休息多少天。”李英秧嘴硬说休息几天就好,可我却不太相信:“李英秧应该是在安慰我,唉,希望她能尽快痊愈。”
“经此一役,我虽然活了下来,但往后的一段时间,李英秧都无法帮助我,这该如何是好?”黑色殡仪车能袭击我第壹次,就会袭击我第二次,这次我在李英秧的帮助下,成功逃出生天,可是下次呢?
如果下次黑色殡仪车袭击之时,李英秧仍未痊愈,我必死无疑。
“看来最近要事事小心了,否则小命都难保。”严肃地叮嘱自己几句,我便推开蛇楼大门,想要迈步走进。
可是右腿却不听使唤,其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
我这才想起,自己右腿本就被车身刮到,刚才又不顾一切地追击殡仪车,导致腿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右腿伤得很重,也不知有没断腿。”我艰难地微微挪起右腿,然后轻轻往地面一蹬。
“好痛。”随着蹬脚动作骤然进行,右腿上的痛感越发明显,痛得我咬牙切齿,几乎晕眩。
“虽然痛感很明显,但右腿应该没断,毕竟我还能忍痛站立。”推断出右腿还没断,我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庆幸这劫后余生:“既然没断腿,待会用冰块敷敷红肿处就行,不用刻意去医院看急诊。”
劫后余生,我额头上渗出好些汗珠,这些汗珠顺着疲惫松弛的脸庞滑落,溅湿了身上衣服。
“有人想杀我,而且那个人还能控制诡异的无人殡仪车,其实力可见一斑。”想到有个恐怖的敌人藏在暗处,我有些如坐针毡。
“究竟是谁想除掉我?”站在蛇楼大门前的我,苦思冥想:“自记事以来,我一直忙于读书,根本没空得罪任何人,再说自己为人不差,很少和身边人结怨,真正对我有敌意的,只有那两个未曾谋面的房客。”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那两个房客的嫌疑最大:“也不能说未曾谋面,或许我曾见过他们,只不过当时并不认识他们。”
“难道那两个房客,就藏在民安精神病院?毕竟黑色殡仪车的逃跑方向,就是西城的西南郊区。”将眼前的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我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
就在得出推断的时候,我忽然捕捉到一束霓虹灯光。
这束霓虹灯光,源自椰汁按摩店的招牌霓虹灯。
“刚才的车声这么大,顾雅没听见?”我微微侧身,朝按摩店内望去。
一个年轻女人,正斜卧在红色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上的时尚杂志。
她身上裹着一件红色紧身裙,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躯。
似乎不满意当前姿势,女人微微侧身,岔开双腿,将裙内风光泄露出来。
这个斜卧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的女人,正是椰汁按摩店的女店主,顾雅。
此时此刻,顾雅不亦乐乎地翻看时尚杂志,根本没听见店外的声响。
“刚才店外的声响很大,不但有车子引擎声,还有我的逃命尖叫,顾雅不可能没听见,但她偏偏无动于衷,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扶额沉思,无奈苦笑:“也许原因很简单,有人屏蔽了顾雅的感知,让她无法帮助我。”
连守则都可随意篡改普通人的记忆,我坚信那个想要撞杀我的人,即使无法篡改别人的记忆,也有办法屏蔽顾雅的感知。
生死就在一墙之隔,顾雅却大大咧咧地看着杂志,果真是讽刺:“这是一个矛盾的世界,有人如蝼蚁般麻木活着,也有人洞悉真相体验生死,或者这就是人生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经历越多,我越发觉得这世界无比虚假,连感知都可屏蔽的世界,还有多少东西是真的?
将别在腰间的几串钥匙,扔进黑色双肩包中,我便五味杂陈地拖着右腿,往蛇楼上爬去。
当爬上自己所住的五楼时,我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
摸出钥匙,将504房打开后,我看见房里一片黑暗,就例如我此刻的心灵。
我愤懑地猛按按钮,试图迎来光明,可墙上电灯意志消沉,根本没理会我的愤懑。
我这才想起,房间灯泡早已炸裂,需要更换灯泡后,才能重获光明。
我沉重地打开黑色双肩包,伸手去取包里的新灯泡。
可是,我不但没取出新灯泡,反而被杂物割伤了手指。
我用力扒开黑色双肩包,瞪大双眼往里一看,里面那还有什么新灯泡,只有一堆菱角分明的玻璃碎屑。
正是这堆玻璃碎屑,割伤了我的手指。
我怒目圆睁地吮吸手指上的鲜血,例如吸血恶魔,又例如食人僵尸。
看到这堆玻璃碎屑,我明白自己早已前功尽弃,那些从五金店买回的新灯泡,已经在刚才的夺命车战中,尽皆破碎。
“我靠!”发泄般摔上门,我便将手机等重要物品从包中拿出来,把它们放在书桌上,然后走近垃圾桶,倒掉包中的所有玻璃碎屑。
倒掉玻璃碎屑后,我顺手将包悬挂在墙上,然后把钥匙等物品,放回包中。
不过我没有将手机和守则放回包里,仍将它们留在书桌上。
此时此刻,我目光疲惫地望着它们,沉吟不语:“幸好手机没有再次爆屏,要不然我又要换一次屏幕,唉。”
晦事连连,刚逃出生天,又遭遇灯泡折损,我愤懑的同时,渐生低落:“明天买楼梯灯泡的时候,再买些房间灯泡吧,真烦人,现在先冰敷一下伤口,太痛了。”
低低地哀嚎几声,我便步履蹒跚地摸黑而行。
房间不大,我轻易找到冰箱所在,从中拿出几块僵硬的冰块。
从厨房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将那几块冰块放入塑料袋中,再仔细灌入一些冷水后,一个简易的冰袋就做好了。
冰袋做好后,脸容疲惫的我拿着冰袋,移步端坐在床边。
房间里仍是一片黑暗,唯有我的眼里闪烁着累色,我微微屈起右腿,将腿上长裤拉到大腿根部。
随着裤腿被拉上,几块面积颇大的红肿淤伤,浮现眼前。
我一手按住右腿,一手拿着冰袋,往红肿淤伤处贴去。
“啊……啊……”冰冷霎时入骨,抑制住腿部的神经传导,降低了右腿上的疼痛程度,我不禁舒服地呐喊出声。
持续冰敷了十来分钟,我感到右腿上有些僵硬冻伤,便将冰袋扔在床边,不再进行冰敷:“冰敷只能减少痛感,无法帮我治愈伤势,要想彻底治愈伤势,唯有靠身体的自愈能力了。”
“不过能减少痛感已经足够了,刚才真的太痛了,只能踮脚行走,现在冰敷后,我已经能正常走路了。”我拿起床边的冰袋,移步来到垃圾桶前,把用过的冰袋扔了。
在移步的过程中,我感到右腿上传来的痛感减少,虽然未到忽略不计的程度,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痛。
随着痛感减少,我从愤懑低落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我管不了世界的真假虚实,也不愿管,我只想一家人好好活着,可有些人不但陷害父母,还企图撞杀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让我抓到你!”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就用守则和你玩玩,希望你不要提前认输。”我眼中掠过一丝坚毅,这丝坚毅掠过双眼,最后撞在书桌上的守则里。
半晌后,我收回目光,再次坐回床边:“对了,鬼物图鉴上写得清清楚楚,那对鬼护士拥有微弱的急救能力,他们能不能治好我的右腿?”
这个想法刚一萌发,便攀满我的心腔,我即刻来到书桌前,捧起书桌上的。
趁着满目的黑暗,我翻到鬼物图鉴页面,望着那两幅医院病房图:“图中这对鬼护士,是李英秧的爸爸妈妈,只有李英秧才能命令他们,他们不会听我的话。”
“要想验证他们能不能治好我的右腿,唯有先唤出李英秧,通过李英秧控制他们。”我叹息连连,心中拿不定主意:“李英秧受伤过重,她还能听见我的召唤吗?就算她能听见我的召唤,也没多余力气现身了吧?”
“先试试吧,不行就算了。”我终于拿定主意,静静默念李英秧的名字:“李英秧、李英秧、李英秧、”
耳畔没有琴声划起,眼前更没有青色烟雾掠过,我将守则翻到异物图鉴,眯着双眼一看:“李英秧还在图鉴中,她没有听到我的召唤。”
“看来现在验证不了这个想法,以后再试吧。”暗叹一句,我便攥着守则,颓废地倒在床上。
或许是床垫太软,也或许是自己太累了,我刚躺在床上,便觉倦意袭来。
我懒得松开手中的守则,更懒得洗澡了,直接合上双眼,死死地昏睡过去。
刚刚经历生死关头,我睡得并不好,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在噩梦中,总有一辆黑色殡仪车撞向我。
我极力想看清黑色殡仪车的驾驶者,可梦中所见与现实一模一样,那辆黑色殡仪车根本没人驾驶,乃是一辆无人殡仪车!
在睡梦朦胧间,我忽然觉得很冷很冷,似乎是房间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半睡半醒的我,本能地扯了扯被子,将它盖在身上。
不过这股冷意并非消失,反而越来越刺骨,我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生不如死。
“怎么这么冷?”这股冰冷终于将我惊醒,我睡眼惺忪地往床边一望。
只见一张惨白的人脸,正悬浮在床边,冷冷地瞪着我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