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县衙门口,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紧张兮兮的走了进来。人群中有人认识老成:“老成,我们挺你。”
“是啊老成,街坊们支持你。”
“老成好样的!”
听着这些百姓的言语,古宝华的脸一阵绿一阵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孙大成也看到人群中的老成,随即朝着堂内的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个跪着的汉子看着老成的眼睛说道:“某些人可别瞎说啊,小心说瞎话半夜走路遇见鬼啊!”
老成听着这带有威胁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旁的汪贵海上前就给那个混混一个大嘴巴子:“做什么?威胁啊!”
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汪贵海,恨不得吃了他。
古宝华不想引起民愤,便开口说道:“安静,让证人说!”可是孙大成却丝毫不给面子,冷声说道:“话不能乱说,小心闪了舌头。”
老成看着这群人,心里竟然缓缓平静了下来,他光棍一个,确实没什么怕的。
汪捕头鼓励道:“没事老成,把你在羊肉馆里看到的一切照实说就行,我看今后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汪贵海第一个不答应!”说着还看了一眼孙大成,孙大成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今天我去城南街的羊肉馆里喝羊肉汤,就在我刚吃一半之时,就看到这群人走了进来,因为烧饼的事,他们和几位捕快起了争执,老板娘出来说和,谁知这个畜生竟然对老板娘动手动脚的,而且还打了羊肉馆的老板,汪捕头他们想进厨房去阻止这个畜生,可是他身后的这几个人都挡着不给进,于是两帮人越吵越凶。后来我怕他们打起来伤到我,便丢下碗筷跑了出去,下面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古宝华说道:“那当时除了你羊肉馆里还有什么人吗?”
“应该还有一个食客,我有点记不清了。”老成回忆道。
汪捕头说道:“大人,现在有人能证明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欲对羊肉馆的老板娘图谋不轨,肯请古大人秉公办理。”
古宝华微微皱眉说道:“汪捕头,你是说本官不公允?”
汪贵海赶紧低头抱拳道:“下官不敢!”
古宝华正色道:“既然他说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那就去找,他一个人的话说服力不够。今日就到此为止,择日再审。”
堂外众人一片哗然,这县令明显就是偏袒那群混混,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大人,我当时也在场。”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说道:“大人,我也能证明他说的话,因为当时我也在场!”
古宝华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人就在县衙当场,这一下打得他措手不及。
汪贵海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古大人,根据大华律法规定,大庭观众之下,对女子行不轨之事者发配四疆做劳役五年,且帮凶情节严重者劳役三至五年,请大人秉公办理。”
百姓们也纷纷说道:“请大人秉公办理。”
古宝华见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只能说道:“王大宝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娘家妇女,发配北疆劳役五年,其余三人阻碍捕快执法,押至大牢听候发落。”
堂外众人立即欢呼声四起,羊肉馆老板带着自己的娘子赶紧叩谢县令大老爷,随后又转身对着汪捕头说道:“汪头儿,谢谢你,刚刚因为我们的事你们也没怎么吃,这样吧,大家伙都去小店,今天我做东。”
“算了,下回吧,我们还要处理后续的事儿!”汪贵海笑着说道,心中也是快意盎然。
叶琛随着人群缓缓退出了县衙,走至外面看到陈丙笑道:“好一个朗朗乾坤!”
清远殿,皇帝朱承远拆开影卫的密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李麟湖欲动安南道备用民用炼造司”。
看着这封影卫呈上来的密信,皇帝朱承远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为了皇后的颜面,力压群臣对李麟湖的弹劾奏章。他也知道自己的大皇子亲自去提点过这位京畿道防卫营将军,奈何人心的贪婪并不是谁都能压得住的。
片刻后,朱承远找来了皇甫冷,本来是要顾及后族的颜面,且李家的势力不可小觑,但是李麟湖触碰到了皇帝朱承远的底线。对朱承远而言,无论何时何地,兵与粮都是外面任何团体都碰不得的东西,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皇位之路是多么的凶险。
而影卫传回来的消息称李麟湖动安南道的民用炼造司,那可是他为了防止战时物资供应不上而设立的。可以说华国各道的民用炼造司形同官府机构一样,略有不同的是这个民用炼造司平时可以由所属老板私人经营,这也是为什么李麟湖敢打它主意的原因。李麟湖认为,既然是民用炼造司,无战事完全可以由自己做主,再加上孙大成的利润分成,这才使他利欲熏心。
虽说是民用,但是要更改私有者,必须得经过兵部下属机构的审批,这也是孙大成为什么找李麟湖的原因之一,没有关系是完全没有更改的希望。
皇帝朱承远看着面前的皇甫冷说道:“李麟湖想把安南道备用的炼造司交给孙大成。”
皇甫冷诧异的看着皇帝,思索半天才开口说道:“那可是相当于国家战时的命门,臣觉得还是得由那老几位守着比较好!”
朱承远沉声道:“皇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朕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哥哥,也是因为她,我才一直没有动李麟湖,但是你看看他最近做的这些都叫什么事,真是一头驯化不了的蠢猪!”
皇甫冷知道陛下今天发怒了,赶紧开口说道:“陛下息怒,李麟湖远在京畿道,未必知道这个孙大成的真实用意,要不然臣派人盯着?”
朱承远看着皇甫冷说道:“也好,派人紧盯,一有消息立即告诉我。但凡他敢做威胁到我大华或者百姓的事情,我定饶不了他。”说完皇帝陛下就离开了清远殿,只留下皇甫冷一人站在大殿内。
在皇甫冷看来,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孙大成,而能解决这个根源的人就在安南道。
皇后寝宫,朱承远躺在床榻上,头枕在皇后李瑾心的腿上,任由她给自己揉着太阳穴。片刻的功夫,皇帝陛下忘记来这的目的,竟然睡着了,鼻腔中还轻微的发出鼾声。
一个小太监小跑进来,低着头没有注意到皇帝陛下在此休息,说道:“启禀娘娘,李将军派人捎了口信。”
皇后李瑾心赶紧抬手制止了那个小太监,她并不是怕接下来的话会让皇帝陛下知道,而是怕小太监声音太大吵着正在酣睡的皇帝陛下。
被小小太这个声音吵到后,朱承远便再也睡不着了,也本就是来找皇后说说关于李麟湖的事情,奈何自己实在太累了,竟然睡着了。不过也就是在皇后这里会这么放松,但凡在其他任何一处地方都不可能。
朱承远缓缓起身看着皇后说道:“李麟湖最近的做法有点过了。”
皇后娘娘心里一惊,她知道陛下的意思,她也知道皇帝陛下今天就是奔着李麟湖来的。皇后娘娘定了定神后说道:“陛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总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就网开一面,那天下人将会怎么看大华律法。”皇后一边说一边看着皇帝朱承远的眼睛,没有一丝的躲闪。
皇帝看着眼前的女人,曾几何时,他想过无数种方法去和皇后解释李麟湖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朱承远看着眼面前这个心爱的女人,他也想和寻常人家的庄稼汉子一样去过平稳的日子,但是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
朱承远开口笑道:“皇后,谢谢你的深明大义。”
安南道淮宿县,叶琛和陈丙几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刚刚的胜利似乎没有有激起他们心中的胜负欲,反而让叶琛更加的冷静下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安江会这样的进度太慢了,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