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子亭官驿西侧五里之地,一队骑兵绝尘而过,首骑白衣白马,英姿飒爽。
“溪将军,前方就是林子亭官驿,要不我们进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进城?”白衣将军身后的亲卫说道。
为首的白衣将军思虑片刻后说道:“也好,兄弟们都辛苦了,我们在林子亭官驿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回营。”
“是。”
林子亭官驿东侧四十里,魉和值夜校尉带着二百轻骑一路狂奔,寂静的夜晚,除了马蹄声与甲胄碰撞声别无其他。
“将军,我们打前站的兄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禀报消息,我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值夜校尉身后的骑卒担心道。离他不远的魉听后也看向那名校尉,说道:“怎么回事?”
校尉答道:“魉大人,我们的斥候可能出问题了。”
魉眼神一凛,夹紧马腹,加快前行速度。他知道可能真的出问题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驰援叶琛等人。
忽然,天空中好似无数星星砸向他们,魉定睛一看,漫天箭矢犹如倾盆大雨,毫无防备的战兵兄弟死伤惨重。
魉大吼一声:“小树林去一队人!”可哪有人答应他,身边除了那名校尉之外,其余轻骑都已经乱成一团。
校尉见状,怒吼道:“都他娘慌什么,列队,冲锋阵!”骑兵不像步兵列队那么迅速,受到惊吓的战马更是控制困难,再加上身边躺满了袍泽的尸体,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更是手足无措。好不容易列好了队形,箭雨再次来袭,校尉立即下令散开,可哪还来得及。看着官道上布满横七竖八的粗壮木段,魉管不了那么多,带着身侧七八人冲向右侧小树林,想安然无恙的通过此地,必须先解决这群悍匪。
校尉见魉冲入小树林,立即对着身后骑兵吼道:“抽刀,下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黑夜中,五十弓弩手将连弩重新挂回腰侧,同时抽刀冲向魉等人。随着越来越多骑兵兄弟的加入,魉一方的优势逐渐显露无疑,但是对方却也丝毫不弱,竟然和下马冲杀的骑兵不相上下。魉忽然意识到什么,此地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似乎对方就是想拖住自己前去林子亭官驿救援的步伐。
魉对着身后苦苦厮杀的校尉大声说道:“我带一队人去林子亭支援,这里就交给你了。”
对面那群黑衣头领听到此话后,稍作思索,也对着身后下令道:“撤!”一群人边打边撤。
魉见状,赶紧阻止追击的校尉,说道:“没有时间了,既然人家能在此地埋伏我们,前方林子亭官驿肯定已经交上手了,立即跟我驰援林子亭。”
校尉一边清理粗壮的木段,一边问道:“大人,能否告知我们需要救援的是什么人?”
魉:“我不能说。”
校尉似乎早已知晓他会这么答,转头苦涩的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这群死去的兄弟们,今晚是为了什么。”
魉手中动作稍作停留,起身抱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校尉不再追问,不该问的不问,这是铁律,只是心中感觉对不起跟他出来的兄弟们,也不知道和抚恤金一起寄回袍泽老家的家书该怎么写。
林子亭官驿中,疲惫不堪的叶琛和后背中刀的假面鬼打的难舍难分。你来我往的刀法在外人看来,似乎不像是生死拼杀,反而有种军武场上比武的假象。
中年汉子见两人久未分出高下,急的团团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脚落在哪里都不安生。
“叶琛,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战兵技击技巧到底是跟谁学的,驴头不对马嘴,却各有所长。”假面鬼被叶琛一记撩刀逼退。
叶琛擦拭完嘴角血丝,笑道:“我师父!”
假面鬼来了兴致,“你师父?可否告诉我这位能擅改战兵技击的高人是谁?”
叶琛坏笑道:“你大爷。”
“我大爷?你大爷!”稍作迟钝的假面鬼立即沉下面容,如狼似虎的眼神重新盯上叶琛的脸庞,再次提刀前冲,只是这一次比先前更为迅猛。
眼看叶琛的落败之势越发明显,一旁观战的中年汉子再也忍不住,下令道:“杀!”
一群饥渴难耐的饿狼再一次冲向二楼,刚获自由的陈丙见状,立即提刀冲向发号施令的中年汉子,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是琛子告诉他的。无暇顾及四周的叶琛越发吃力,如果不是楼上那大半个时辰的厮杀,也不会那么快就显颓势。
假面鬼抓住叶琛喘息之机,飞身上前,凌空一脚,叶琛横刀胸前亦是招架不住,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被叶琛喷的满脸是血的假面鬼恨的牙痒痒。没有片刻停留,立即冲了上去。自从摘了手脚上的沙袋,叶琛的动作变得更快,翻身而起的他怎么也看不出像是刚被猛踹了一脚的样子。
中年汉子已经全然不顾假面鬼的斥责,他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截杀,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财富与享用不完的美女。贴身之后的弓弩已经完全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中年汉子下令手下丢弃弓弩,抽刀厮杀。
余光瞟见加入战局的悍匪,叶琛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楼上的邹虎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邹虎那只捂着腹部的手上不断的往外益血。
“砰”的一声,邹虎和二楼的木质栏杆一起摔下一楼大厅,杂货间的门也被毁坏殆尽。魑、魅、魍三人破门而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一旦使团的几位主官被杀,那么这几天他们的努力全都白费。不光如此,华国还可能因此失去始鸠国和里耳国的支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白衣女子闯入林子亭官驿大厅,众人狐疑之时,那名白衣女子在护卫的维护之下来到邹虎的身前,看着满身是血的邹虎,白衣女子的眼睛瞬间充满血丝。她身后的一名亲卫立即上前扶住不断吐血的邹虎,焦急的喊道:“邹大哥,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