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子此刻不在面前,要不然自己可以问一问,雍王和楚王同时掉水里,自己可不可以做他的亲兄弟!
以后他做他的皇帝,自己做自己的藩王,进水不犯河水。
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齐鹏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林逸,终究忍不住道,“王爷,您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免得日后仓促。”
林逸道,“你觉得我要做什么打算?”
齐鹏道,“太子是什么样的性格王爷比在下清楚,最是容不得人的。
到时候一旦登基,恐怕......”
“有话直接说,一口气说完,不要吞吞吐吐的,”
林逸渐渐的不耐烦了,“要是还有什么瞒着本王的,一定不轻饶你。”
齐鹏道,“梅静枝将军领的大军在洪州安营扎寨,按兵不动,大概也是晋王的意思了。
眼前平叛全赖袁昂将军一己之力,虽然已经把韩辉逼退,可是难撑长久。”
“我这傻舅舅啊,我该拿什么拯救他,”
林逸随即话锋一转,吃味道,“他不是喜欢老三,跟老三是莫逆之交嘛,本王也懒得管他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猛然发现,他也不会比太子好多少,毕竟自己的亲舅舅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人家同样是雍王一党!
不过,也不怪人家,毕竟自己是安康城人尽皆知的烂泥扶不上墙。
看来还是自己藏拙藏的过分了,最后变成了笑话。
果然是过犹不及。
齐鹏推着轮椅,跟在来回踱步的林逸身后,“朝廷国库空虚,大军出征剿匪平叛粮草大多靠劫掠,见人即杀,见屋即烧,子女玉帛,扫数悉入,以充军资。
袁将军为人正直,做不得这种事情。
官兵忍饥受饿,面有饥色,如果不是袁将军治军有方,恐怕早已哗变。”
林逸叹气道,“官兵跟土匪有什么区别了?
难怪百姓要造反。
反正最后怎么样,都是一个死字。
历史规律果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想他老子是多么勤勉的一个人!
四更起床,五更上朝,然后批奏折或者议事到三更半夜,对后宫佳丽三千人都冷落的很。
而且每天都要写上七八千字的批语,都让他这个网文作者汗颜!
但是,如今这大梁国依然病入膏肓。
齐鹏沉默不语。
这种话题也不是他能讨论的。
林逸接着道,“于伯须、宇文涉这爷俩也得多查一查,如果没有禁军配合,太子想夺位,基本就是痴人说梦。”
“是,”
齐鹏正色道,“在下尽力查个水落石出。”
“那就好,”
林逸说完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回过头,“你确定这次真没有要说的了?”
“没了。”
齐鹏笑了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林逸想了想道,“写一份详细的,交与善琦和谢赞,这帮子老头子鬼精鬼精的,应该能分析点东西出来。”
“是。”
齐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林逸回到屋里,床上先躺了一会,但是还是反复睡不着,又起床坐在桌子边给自己斟满葡萄酒。
喝完一杯又一杯。
“王爷,您尽可放心,公主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明月在林逸面前了一杯茶,柔声道,“王爷要是实在不放心,奴婢可以回都城照顾娘娘和公主。”
紫霞紧跟着道,“奴婢也可以。”
林逸摆摆手道,“你们就别添乱了,太子既然要夺帝位,难为的自然是我们这些兄弟,想必不会为难宫中女眷。”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明月道,“王爷说的是。”
林逸继续一个人自饮自酌道,“哎,这俩活宝真的挺惹人烦的。”
就像六皇子代王说的,雍王和太子,这俩货不管是谁登基,他们这些兄弟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定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喝着喝着,他就忘记了张勉与包奎擅进岳州的烦心事。
皇帝老子都不问事了,谁还能管得了他?
至于太子?
兄弟本就没情面,不管他是做好还是做坏,都是一个样。
不如随性一点,就当是破罐子破摔。
喝的晕晕乎乎的,在明月的搀扶下上床,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日,刚吃好早饭,善琦和谢赞等人就过来了。
善琦进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再募卫所官兵,理由很简单,绝大部分卫所官兵都跟着张勉剿匪去了,现在白云城里留下的力量不足以震慑宵小之辈。
林逸一听到花钱的事情,本能的就想拒绝,但是一想到太子的事情,还是同意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需要有点力量,一旦将来真的乱起来了,他好把妹子和老娘从宫里接出来,带着一起跑去做岛主。
“王爷,”
善琦字斟句酌道,“如消息属实,恐怕安康城再无宁日。”
林逸道,“太子监国,名正言顺,谁敢不服?”
善琦道,“雍王久经沙场,乃是遇事果决之人,岂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如果本官所料不差,雍王此刻已经逃离了安康城。”
“安康城皆在太子掌控中,除非他插上翅膀能飞出去,”
林逸叹气道,“不然太子把他看的死死的,只靠身边几个高手,很难啊。”
善琦道,“这就得看雍王自己的造化了。”
“你们要募兵,本王不拦着,”
林逸沉吟半晌后道,“但是,一定要好好训练,兵在精而不在多。”
“是。”
一众老头子突然一起跪下高声应是,把林逸吓了一跳。
接连几日,林逸都睡不好觉,总是半夜被惊醒,他梦到太子砍了他脑袋。
“奶奶个熊,有什么好怕的,一个鼻子两个眼,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林逸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依然嘟囔个不停。
已经有好长时间未见的文昭仪突然出现在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做什么亏心事了?”
林逸坐在林逸的对面,拿了一块绿豆糕,一边掰着吃一边道,“吓成这样子。”
“我一向不做亏心事,”
林逸笑着道,“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你?”
文昭仪淡淡地道,“见一个老朋友罢了。”
“你朋友真多。”
林逸瘪瘪嘴,没再多问。
文昭仪接着吃了一碗粥,不一会儿又吃了一个鸭蛋。
用茶水涑口后才接着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生病了?”
林逸叹气道,“后背溃烂,继而高热不退,差点送了命,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及春疟疠行,岂是闹着玩的,你当是谣传吗?”
文昭仪冷哼道,“你倒是运气不错,这会才发病,还捡回了一条小命。
而且带来这么多人,居然都还是好好的。”
“这不是运气,是科学,”
林逸道,“不准喝生水,不准吃生食,不随意下河洗澡,撒石灰,你以为都是无用功吗?”
文昭仪笑着道,“算你说的有理。”
毕竟事实无法辩驳。
那么多孤儿院的孩子,都活的好好的,这肯定就不是运气了。
春耕结束后,果然不出善琦所料,雍王逃出了安康城,回到了老巢雍州。
“杨长春是什么态度?”
林逸笑着道,“一山不容二虎,杨长春能轻易交出兵权?”
齐鹏摇头道,“雍王对杨长春执以师礼,据说还亲自帮着洗脚。”
“........”
林逸以手扶额,他还是低估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