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现在人处在懵逼状态。
你说要直接上来就打吧,那还没什么。
关键这人会说话,而且也不想鬼怪啊什么的说话断断续续的。
他在找自己要烟你敢信?
可刚才活点地图上确实附近没其他地狱行者。
这说明面前的青衫古装男不是地狱行者。
这晚上不是地狱行者,那还能是谁?
总不会是普通人吧。
而且看自己一身血还有地上那玩意儿,对方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
不过看对方神态儒雅随和,牛犇暂时也不想翻脸。
他右手戒备拎着开山刀,左手掏出利群弹了颗烟递过去。
对面那人自然就是王泉。
他抽出一根叼嘴里,又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借个火?”
牛犇一言不发,掏出打火机凑到王泉面前按了两下。
只看到火星,却没看到火。
王泉一手护着火机,略微抬起眉毛看了牛犇一眼。
虽然这男人看上去很正常,也没什么力量感,但不知为何,牛犇忽然汗毛倒竖,有种如坠冰窟之感。
他勉强笑笑,说了声抱歉,然后试了两下,之后调整了一下控制火焰大小的开关,打着了火机。
王泉凑到前面点着香烟,点点头,“谢谢。”
牛犇自己又点了根烟一起抽。
两人默默无言。
半晌,王泉弹了下烟灰,问道:“哥们怎么称呼?”
“牛犇,犇是三个牛那个犇。”牛犇反问,“兄弟怎么称呼?”
王泉上下打量着牛犇。
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估计也在一百八十斤以上。
看着是个胖子,但身上的煞气还有飞溅上的鲜血,以及地上那满地碎尸块都说明了此人绝非善类。
是跟程卫华他们一样的地狱行者吗?
还需要试探一番。
如果是的话......
地狱行者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中。
莫非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个副本世界?
王泉微微一笑,假装看不到牛犇身上的血还有地上的怪物残尸,“王泉,碧落黄泉的泉。”
他拍拍自己衣襟,“看我这衣服就明白了吧,哥们是汉服党。晚上本来想追个汉服妹子来着,结果人家嫌弃我没车,跟着个开宝马的跑了。
“唉......我这骑着小电驴正打算回家呢,可就碰上哥们你了。
“本来我为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出来都没带烟,这不是没戏了嘛? 忍不住就找哥们你要根烟抽抽。”
他说的话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
牛犇也松了口气。
也许是普通人?
晚上猎杀时间也能进来普通人的吗?
或者是意外乱入的普通人?
他问道:“王老弟,这边儿你熟不?”
“还行吧,这不是中州大道跟武汉道交叉口嘛? 我小时候就这边儿长大的。”王泉指了指前面? “那边那个初中就我母校。”
牛犇脸色一喜? “那老弟你能不载我一程?找个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什么的。或者能不能帮我到快捷酒店开个房?我会给钱的。”
“问题不大。”王泉一竖大拇指,“哥们最喜欢见义勇为了。”
他重新坐上小绵羊。
牛犇缓了口气正要坐后座去,却忽然听到慵懒的女声? “BOSS? 我可不想让这死胖子坐上来。人家身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牛犇愣了一下。
哪里来的说话声?
而且胖子就胖子吧,为什么要加个“死”?
歧不歧视另说,关键是不吉利!
王泉笑道:“牛哥? 还算算了吧。咱们慢慢走着走? 我车顶不住咱俩体重。”
牛犇顿了顿? 瞅了瞅王泉。
王某人面带微笑?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牛犇迟疑道:“老弟你......有没有听到有别人说话?”
王泉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没有? 这儿不就咱俩人嘛。”
“是啊,我又不是人,我只不过是一辆被限制了最高时速的小绵羊电动车而已。”
牛犇瞅了瞅依旧面带笑意但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的王泉,还有他胯下品红色小绵羊,忽然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这王泉他妈的就不是人吧!
他下意识握紧了开山刀。
王泉瞥了开山刀一眼? 疑惑道:“牛哥? 我看你都出汗了? 脸色还这么白? 是不是感冒了?”
他看那一眼没逃过牛犇的视线。
就那一瞬间,牛犇有种全身血液都被冻结的感觉。
这是他的直觉在警告他,面前这个男人很恐怖。
感受着面前男人微微发颤的身体? 竖起的汗毛,汗津津的脸,以及加速的心跳和分泌的肾上腺素......
王泉差点儿没笑出声。
他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做,当然也没运功去恐吓牛犇。
这纯属自己脑补,然后自己吓自己。
不过看到刚才地上那摊东西,估计这哥们现在紧张的不行吧。
王泉推着电动车,跟牛犇慢慢走在路上。
牛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终,他握紧开山刀,开始决定捅破窗户纸,“老弟,你这小电驴......是不是会说话?”
一般情况下,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怪物就要暴起发难了。
牛犇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结果......
王泉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小绵羊车头灯也闪了两下,“我会说话怎么了?不光是我,手姬也能说话。”
手姬从王泉怀里探出小半截来,“我们会说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牛犇人傻了。
“所以老弟你一直听得到?”
王泉:“对啊。”
牛犇:“那你怎么不说......”
王泉耸肩,“你又没问。对了,其实你旁边那些树也都会说话,你听不见?”
一道寒流从天灵盖浇下,牛犇打了个寒颤猛的回头。
路边那一排梧桐树依旧还是梧桐树。
只是微风吹拂,树枝树叶微微摇曳,到了秋天,还有几片稍微泛黄的树叶飘落。
好像梧桐树真的活了过来,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声,似乎它们在窃窃私语一样。
牛犇一言不发,从王泉右边靠近路边的地方挪到了王泉左边。
不过王泉忽然拉了他一把。
在牛犇疑惑的眼神中,王泉先是对着空气道歉,然后才对牛犇道:“牛哥你没看到?刚才你差点儿被撞上。”
牛犇脸色一白,“被什么撞上?”
王泉抬抬下巴,“就那个啊,三十多米高那个,你看不见?路上来来往往的,你别乱跑。”
牛犇人傻了。
他左右瞅了瞅。
这里除了他跟王泉之外连个鬼影都没!
“老弟......你不是说这里就咱俩人吗......”
“对啊,就只要咱们两个‘人’嘛。”王泉依旧笑着,只不过在“人”字上加重了读音。
然后他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打量着牛犇的眼神变得怀疑警惕,“牛哥,你看不见?莫非......你不是本地人?”
他声音幽幽。
一阵秋风吹过,牛犇全身汗毛倒竖。
他掏出烟帮王泉点上,“没,没有。我那个是本地的,只是以前在外地混日子,最近才回来。”
“那就好。”王泉抽着烟,然后推着小绵羊往旁边让了让,还冲着面前空气点点头。
尔后他才对牛犇道:“我还好,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不是本地人的话......”
王泉笑的意味深长,并未往下说。
牛犇看着他,眼神愈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