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巷尾,是一间十分老旧的房屋。
满是青藓墙壁,每隔一段,就有或大或小的裂痕。
屋顶上,更是青苔,杂草环生,瓦片破裂,站在屋里往上望,都能看到从外面透露进来的阳光。
洛羲看着这古朽的房子,愕然相问“若仙,这里……”
叶若仙神色怅然,推开摇摇晃晃,阵阵声响的大门,挥手把灰尘散去,踏进门槛,道“这是我幼时的家!”
说完,不曾理会神色呆滞的洛羲,径直走了进去。
当初,她尚且年幼,父母病死后,这里就被当地混混霸占,她和哥哥叶陨,寡不敌众下,不得不忍痛离开,流浪各地。
最终,落户一个郊外村落,正式拥有了这些年流浪生涯的第一个家。
而这里,在自己拜师之后,被陆玄收回,那些混混,也被圣地弟子,一一斩杀,尸体沉入城外青江。
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无非怕睹物思人。
跟着叶若仙一道进去,一片狼藉之景,各个角落,乃至两树中间,都结满了蛛网。
地上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四周皆是白茫,轻轻一弹树杈,便有蜘蛛爬行。
洛羲看着攸然静默的叶若仙,眉头微皱,一道轻柔的力量自袖子中溢散,紧接着,一阵狂风吹过,屋子顶空,降下的缕缕细雨。
风过雨歇,灰尘被洗去,蛛网被清空,屋子与院落,一片洁净,树木花草,绿绿葱葱,宛若获得了新生。
枝娅摇摆,万物有灵,也不知它们是否清楚是洛羲给它们带来新生,不约而同的向着洛羲方向折腰,似是在感谢。
做完这一切,洛羲拍了拍手,笑道“这才像一个家嘛,刚才那算啥,乞丐窝都干净些。”说着,还用余光瞥了下一旁的叶若仙。
“走吧,随我进屋看看,一切装饰,是否和以前一样。”叶若仙从思忆中回神,率先一步来到了门庭处,推开房间的门,刹那间,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轻轻挥舞衣袖,房里的一切尘埃,尽皆消散。
踏进屋里,看着已经腐朽的陈设,微叹一声“旧人去,新人未到,虽依稀如往,却终是难回从前了。”
洛羲跟在她的身后,闻其带着落寞的叹息声,眼中,闪过一抹怜惜,随即淡淡笑着“过去的不复回来,可尚有未来,不是么?”
“嗯!”
叶若仙轻轻点头,再次微叹一声,摇摇头“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好!”
随后,两人一道,升上云端,踏空与横断山脉的乾坤圣地而行。
片刻后,乾坤圣地山门处,叶若仙两人降落身形。
看着眼前高大宏伟的九龙白玉门,和那门后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通天玉阶,洛羲心生赞叹。
“无愧为宇内至高圣地,此门面,比之瑶池,实乃宏伟了些。”
“面子做派罢了。”叶若仙淡淡的道,话语间,对于这些,着实是不甚在意。
这时,有两道身影自阶梯之上下来,一男一女,男俊女秀,并肩而立,恍若金童玉女一般。
他们见的叶若仙与洛羲二人,忙道作礼“弟子典忌无忧见过小祖,瑶池圣女。”
叶若仙看与典忌,微然点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是柳皿太上的弟子吧!”
“却是典忌荣幸,能够被小祖记住。”典忌躬身作礼,接着拉过一旁低垂着头的无忧,道“小祖,这是师尊新收的弟子秦无忧。”
“天资不错,看来柳皿太上,又有了一个可以继承道统的人。”叶若仙颔首带笑。
典忌默默地笑了笑,把一旁有些错愕的无忧拉到身后,做请势“小祖,圣主与长老他们,已在乾坤殿等候多时了。”
“既如此,那我等便去吧!”话落,叶若仙便示意了不作言语的洛羲,待洛羲明会,便率先踏上高可通天的玉阶。
到了半路,云来雾绕处,仙鹤啼飞。
洛羲愈渐沉默,呼吸也渐渐变得厚重了些许。
叶若仙闻声,笑道“无需紧张,他们并非吃人之虎,况且乾坤,瑶池两家圣地世代交好,你且把这里当家就成。”
“切,我才没有紧张呢。”洛羲吐了吐舌头,似是为了表达自己不曾紧张,脸上还故作一副镇定之色,却不知,眼中的一抹焦虑,出卖了她。
对于洛羲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叶若仙只表示呵呵一笑。
身后,并肩而行的秦无忧带着些许紧张和崇拜,看着叶若仙的白色背影,和身旁的典忌,低声细语着“典忌师兄,小祖看上去也不像别的弟子说的那样,冷若冰山啊?”
典忌微微愕然,随后笑道“都是他们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
“嗯!”
典忌的话,秦无忧听来,是深以为然,在刚刚的接触里,叶若仙表现的虽然有些冰冷,可也没到冷若冰山的地步。
且,相反,还挺平易近人的,并没有因为小祖的身份,而自高一等,也没有因为自己是新弟子,而看低自己。
念头落下,秦无忧认真的点点头“不愧是少帝榜排行第一的小祖,天赋叫人仰望以外,为人处世,也比其他人强得多。”
“这是自然。”典忌听着秦无忧的小声称赞,会心笑道“小祖作为陆玄老祖的唯一弟子,天资自是不差的。
若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年纪,远远把我们这些同一代的弟子们,甩在后面,让我们难以望其项背。”
说着,典忌顿了顿,目光闪烁精光,不屑的道“至于少帝榜,除了小祖,其他人,且算了吧。”
闻言,秦无忧眼珠子转了转,玩味的道“嘻嘻,可是我没记错的话,典忌师兄也在榜上吧,而且排名还很靠前哦。”
典忌一阵愕然,随即苦笑的摆了摆手“算了吧,在真正的天之骄子心里,是不会把少帝榜放在心上的,哪怕上面有着姓名,也是一样。”
……
距离他们约莫一百米的洛羲和叶若仙听着他们的小声议论,皆是面具不解之色。
叶若仙看了眼洛羲,问“你可知他们所说的少帝榜是什么东西?我又怎会留名榜上?”
洛羲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估计是哪个势力闲的无事,搞出来的吧。”
闻言,叶若仙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典忌两人,问“你们方才所言,少帝榜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听到突然传入耳中的话语,典忌他们微微一愣,随即看到叶若仙与洛羲正看着自己两人,一阵讶异后,连忙走到她们近前。
先作了一礼,典忌道“回小祖的话,这少帝榜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流出,也没有人知道它身后的势力。
只知道里面记录了一些天之骄子的各类战斗与成长历程,以此来作了一个排名。”
这时,在典忌身边有些畏畏缩缩的秦无忧欢喜的跳了出来,道“小祖,这少帝榜可是只记载一些拥有大帝之资的青年俊才,小祖您可是在排名上位列第一哦,而且典忌师兄,也在榜上,不过排名只在第十位。”
“大帝之资?”叶若仙轻喃一阵,随后冷笑一声,道“玩笑罢了,在没有真正的成长起来,谁敢言自己有大帝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