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
夕阳西下,这片大地,就像落日弥漫的橘,充满暖意。
王熠郑玄二人行走在广袤无垠的荒漠里,身后便是长河落日,瑰丽无比。
“子渊,你看,这天地,越发复苏了。”
郑玄踏在地上,明明是寒冬,脚底下居然有绿意,它们生命力极为顽强的伸展着枝丫,漏出丝丝盎然绿意。
“是啊,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如今的世界,真是让人看不透。”
王熠叹了口气,真情流露。
“哈哈哈,自然是人人如龙,日后镇压深渊无数载。”
郑玄抚了抚须,赞叹一声,接着道:“其实这样,也非坏事,若是天地无法复苏,我们根本无法抵挡深渊,本身,深渊就是一个武力极为强悍的界,我们只有通过天地复苏,才能勉强抵御深渊,不然,很难。”
“是啊,阴阳调和,一切事物,有利便有弊,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对道学有研究?”
“没有,也就涉猎过一些,比不得先生。”
“哈哈哈,你啊。”
郑玄指了指王熠,笑着道:“待人温和,谦逊是好事,可若是太过温和,便是妇人之仁,得不到尊重,雷霆之怒也是要有的,明白吗。”
“你啊,哪里都好,就是待人过于温和纯良,平日里还可以,带兵打仗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有些人总是打蛇上棍,你越温和,他越得意。”
郑玄极为细致的讲述着,对于这位唯一的弟子,哪里都好,就是性格脾气太过温和,这样不行,会吃亏的。
“先生,我会注意的。”
王熠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怪异,仔细想想,自己温和吗?
顿了顿,默默点头,嗯,大概率是温和的。
“嗯,哦对了,子渊你父母如今在并州吗?”
这位老者忽的想到了什么,既然收了徒弟,那么这父母也是该见一见的,正好如今战事停歇,也算有时间了。
“唉。”
王熠苦笑一声,有些遗憾道:“先生,您可能见不到了。”
“哦?”
郑玄愣了愣,有些疑惑:“为何?”
“父母因为一些原因,已经双双离世,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了。”
王熠自嘲一笑,有些心酸,思绪飘飞,恍若又如以往,那个女人,她站在光里,温柔的笑。
如果她还在,看到自己如今的成就,应该会很自豪吧。
郑玄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已经一身戎装,身居高位的少年,心中同样复杂。
顿了顿,郑玄才拍了拍王熠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王熠当然明白郑玄的意思,这并不是日后的随口一句,而是出自,表示用种种礼节来节制他的悲哀,就是为了顺着他悲哀的感情,使他逐渐适应这种剧变。
“没事,过去始终无法挽回。”
王熠迅速收敛情绪,恢复了平静,轻轻道:“先生,如今深渊同意休战一年,也算是难得,我也打算过两天回并州,好好打磨打磨自己。”
“如此甚好。”
郑玄看着王熠迅速平静,眼底闪过一丝赞叹,缓缓说道:“一年时间,足够你到超凡第二阶段了,气血由内而外,再从天地间返回,反哺自身,实力会增长很多,你回去之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听到这话,王熠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还真有一个忙,想让先生祝我一臂之力。”
“哦?”郑玄一愣,失声笑道:“说来听听。”
“先生可知月旦评?”
看着王熠一脸认真的模样,郑玄点了点头,“听过,上面好像是评人论人,不过但凡上榜,都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先生知道就好。”
王熠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也不瞒先生,我想开书院。”
郑玄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想让我也加入你的书院,为你日后招收天下学士出一份力吧。”
“瞒不过先生。”
王熠苦笑着行礼:“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先生若是来,肯定就是院长,先生不愿意来,挂个名就行,如此一来,这书院也算是有了点底蕴。”
“挂个名不算什么,就是亲自教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书院,并不是那么好建的。”
郑玄摇了摇头,劝道:“首先是选址,一般的地方。根本建不了学院,就算是一般的学院,都在环境极为秀丽的地方,树木成林,泉水溪流,只是基本罢了,更不要说什么九州学院,颍川学院这几个极其出名的地方。”
“读书自然是要茂林修竹,清净深幽的地方,更何况你想要让人来,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不过这个问题不大。”
“可这些都不是太重要的,学院成立,要天地认可,要让天地觉得书院可以教学,那才算是真正的成立,不然,道不可轻传啊。”
郑玄摇了摇头,说明了修建书院的难度,若是那么好建,这天下学院,又岂止那么几所?
“这样啊。”
王熠眼底精光闪烁,顿了顿,他笑着道:“我还是想试试,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另外关于那月旦评,我想从并州重新发行一种名叫报刊的东西,固定时间,由并州内部编写,记载天下大事。”
“这个不难,可以一试。”
郑玄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自己的弟子想要做的事,那他这个做先生的,权衡利弊之后,若是并不违德,他是全力支持的。
“那就多谢先生了。”
王熠笑着拱手,不管从哪里来说,他这位先生,是真的够意思的。
“你啊,日后要是真的想修建学院,我会过来。”
郑玄笑着摇了摇头,既然王熠想要试一试,那就试一试吧。
“好的,定来通知先生。”
“嗯,回吧。”
郑玄点了点头,转了个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王熠跟在一侧,不急不缓的漫步着,或许等到无数年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