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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凤翔是把太平军主力布置在运河东岸,那么这一战倒是还有得打,林凤翔只要象李开芳那样不惜代价的起冲锋,争取到与吴军练勇近身肉搏的机会,那么在吴军练勇九成都是新兵的情况下,太平军无论如何都有取胜希望,就算真的最终不敌,起码也可以逼着吴越打出一场惨胜,大量消耗吴越无法补充的兵力和弹药。㈧Ω『 AD ㈠中文 网Ww W.』8⒈Zw.COM
然而很可惜,因为知道吴越军列阵而战的厉害,心中先存了惧意,林凤翔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战术,过于分散兵力也过于依赖有利地形,过于复杂的战术不但没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相反还给了吴越把太平军各路分兵各个击破的机会,白白错失了唯一击败吴越的机会,再等林凤翔现这一点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确实已经晚了,击退了从横河下游杀来的太平军汪一中部,又打垮了从上游杀来的太平军水师突袭队,吴军练勇已经开始从容不迫的北渡横河了,先渡河的一个营在渡口出列阵护卫,第二营从容踏桥过河,加强北岸兵力,然后是火炮营护送八门火炮及弹药辎重车渡河,胆气渐壮的清军兵勇也主动过来帮忙,吴越则亲自率领最后一个营保护浮桥,林凤翔再想把主力带到运河东岸和吴军练勇决战已经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
不肯死心,林凤翔又咬牙命令部将陈亚末率领运河东岸仅有那一千兵力起进攻,自领主力抓紧时间东渡江阴运河,同时命令已经败退下去的汪一中再度起进攻,不惜代价的进攻处于半渡期间的吴军练勇。
可还是没有多大作用,胆气已怯,陈亚末和汪一中二将再是如何坚定不移的执行命令,身先士卒的率军冲锋,他们麾下的将士却再也打不出往日的军威士气。冲锋突袭间脚步缓慢,口号声音再大也没有了以前那样的一往无前的精气神,在列阵而战的吴军练勇面前毫无危险,即便勉强冲到近前。也迅被吴军练勇的三段射打得抱头鼠窜,狼狈而逃,陈亚末和汪一中再是如何的鼓动逼迫都毫无作用,期间陈亚末还被吴军狙击手的冷枪一枪打死,被他驱逐着起冲锋的太平军将士也乘机一轰而散。逃得到处都是。
再到林凤翔亲自率领着太平军主力渡过江阴运河时,吴军练勇早已在清军兵勇的帮助下,抢先把沉重的火炮和弹药车运过了横河,留守南岸渡口的最后那个营的吴军练勇也已经开始从容渡河——吴越还率领着亲兵队走在了最后——虽说吴越身旁的亲兵都水性很好,随时都可以带着吴越跳进只有十几米宽的横河逃命,但吴越确实走在了最后,也极大的鼓舞了吴军练勇的军心士气。
最后,当林凤翔麾下爱将欧振彩带着突击队冲到渡口近前时,吴越本人已经踏上了浮桥,同时横河北岸的吴军练勇也是集中火力乱枪齐。把欧振彩率领的太平军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吴越则面带微笑的迅冲过横河,踏上北岸的土地。末了,吴越还回过头来向太平军将士招手大叫,“多谢,多谢你们的热情欢迎了,改天见,改天咱们战场上再见!”
清军如雷的欢呼声中,同时也在太平军将士懊恼的怒吼声中,两千吴军练勇列队进驻江阴城内。吴越照样十分装逼的走在了队伍最后,最后一个进到城中,也终于在城门甬道的尽头处,见到了曾经与自己斗得死去活来、现在又阴错阳差变成自己未婚妻祖父的江苏巡抚杨文定。
让吴越悄悄松了口气的是。杨文定的人品虽然有些抱歉,但模样还算相当过得去,看上去五官端正还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遗传基因明显不错。所以吴越也没迟疑,上去打千先行了下官礼,起身后又再次下拜打千。恭敬说道:“孙婿吴越,见过祖父。”
吴越倒是悄悄松了口气了,杨文定却悄悄有些失望了,暗说这小子和他爷爷昨就长得那么象,都是尖嘴猴腮满脸奸象?虽说家里有银子,可是相貌上也太委屈老夫的孙女了吧?可是失望归失望,木已成舟,杨文定也只是硬着头皮搀起吴越,强作笑颜说道:“贤孙婿快快请起,为你接风洗尘的宴席老夫已经让人安排妥当,快随老夫去入席,老夫今天要好好与你畅谈一番!”
“多谢祖父,但不急,待孙婿先把军队驻扎的事安排好再说。”
吴越拱手道谢,然后也不等杨文定答应,马上就转向自军练勇,大声下令道:“全军听令,城内驻扎期间,严禁扰民害民,若有欺凌百姓,调戏妇女,强夺民财者,军棍一律加倍!强奸抢劫杀人者,一律处死!听明白没有?”
“明白!”
吴军练勇整齐回答,声音整齐得如同突然打响了一个春雷,吴越满意点头,然后才命令练勇列队到杨文定指定的营地驻扎。结果恰在此时,江阴北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炮响,把杨文定、台文英和莫载等清军文武官员都吓了一跳,吴越却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问清楚炮声来源于城外的黄山炮台后,吴越也没迟疑,立即向孟驲吩咐道:“孟营官,明天之内,把长毛给炮台给我搞定!”
听到这话,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当然是张口结舌,孟驲却是毫不犹豫的抱拳唱诺,然后又说道:“吴大帅,天色已黑,火光明显,长毛如果继续炮轰城内,末将正好可以用钟表法精确测量距离远近,末将立即请令现在就上城准备明天的炮战!”
吴越点了点头,又请杨文定派人引领孟驲等技术兵上城去测量距离,然后才亲自领了吴军练勇去营地驻扎。留下杨文定和台文英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纷纷心道:“这支上海团练,怎么和上次的上海团练完全不同?”
所谓的钟表法,其实就是测量炮火亮起后声音传到江阴城墙的具体时间,然后以每秒三百米的声音传播度计算距离,虽然无法达到绝对准确。却仍然还是比三角定位法精确许多。结果拦截失败的太平军将士倒是把怒火泄了,大半个晚上都在不断炮轰江阴城内了,但是他们的位置却在吴军炮手的面前暴露无遗了,反复测量确定了太平军炮台的位置和远近后。孟驲不但确定自军后装炮可以轻松打到太平军炮台上,还早早就把清军的红衣大炮也调整好了炮位,只等第二天集中火力彻底覆盖太平军炮台。
与此同时,没有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林凤翔和吴如孝等太平军将领当然不知道他们的炮台已经危在旦夕,相反还在连夜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而鉴于吴军练勇的强大火力。林凤翔和吴如孝也彻底死了直接攻破江阴城的心,决定利用吴越弹药不足和无法补给的弱点,和吴越打消耗战,打长期战,用时间彻底耗死吴越!
要想耗死吴越,先第一点当然是必须切断吴军练勇与外界的联系,好在吴越没有水军,江阴又是三面环水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堵死江阴东门的6路。而经过反复讨论与研究后,林吴二人终于还是找到了办法。决定将水6主力一起移驻到香山脚下去,只留少量兵力在江阴运河西岸监视牵制,一起建立营垒深挖长壕,切断吴军练勇的出城道路,反客为主逼迫引诱吴越主动出城交战,消耗吴军练勇打一颗少一颗的子弹。
除此之外,林凤翔和吴如孝还决定在横河下游修筑水栅,切断横河航道,不给吴越通过横河补充粮食弹药的机会,传令守卫无锡的师帅谢长沙。让他也在江阴运河南端入口处修筑水栅,切断吴越通过江阴运河与常州、苏州的联系。同时为了保险起见,林凤翔和吴如孝还在命令中允许谢长沙在必要时利用土石彻底堵死江阴运河,为吴如孝率领的太平军水师主力增援无锡争取时间。
至于长江航道方面。林凤翔和吴如孝倒是没有半点担心——除非向荣从江宁派遣清军水师主力来救江阴,否则单凭吴如孝手里的太平军水师实力,对付从下游来增援吴越的清军水师,绝对是绰绰有余。
当然,林凤翔和吴如孝也很清楚,他们的围城战术对于孤军深入的太平军来说同样非常危险。好在江阴距离宁镇战场不算太远,又有水路之便,所以林吴二人又把具体情况和自军战术写成了书信派人送回江宁,向杨秀清奏报此事,也请杨秀清全力提供帮助,务必要缠住宁镇战场上的清军主力,不给他们增援江阴的机会!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清晨,当太平军刚开始移营调动时,孟驲率领的吴军炮营就已经开始了对太平军炮台的反击战,四门后装线膛炮和十五门红衣大炮一起开火,把实心炮弹和开花炮弹一起覆盖到了黄山炮台上,炮台上的太平军将士措手不及,顿时就被突然神准的清军炮火轰得是死伤惨重,工事设施和辛苦搬上炮台的火炮一起遭到不小打击。而再到太平军将士鼓起勇气开炮还击时,惊天动地的江阴炮战也由此展开。
炮声隆隆中,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吴军炮手占据完全上风,在他们的操纵下,之前形同虚设的江阴火炮威力尽显,把实心炮弹接连不断的轰上黄山炮台,把炮台轰得千疮百孔,炮弹弹跳间,又接连砸死砸伤太平军炮手。而最可怕的还是内装苦味酸的炮弹,每打一炮出去,太平军的炮台上就要生一次恐怖的剧烈爆炸,苦味酸火焰迅引燃了炮台上和附近的一切可燃物,也先后两次导致太平军的火炮殉爆,炸死炸伤的太平军将士数量更多。
太平军将士的勇气和斗志永远值得吴越敬佩,在火力与技术都处于绝对下风的情况下,太平军将士仍然还是前仆后继,冒着生命危险不停的装药填弹,尽最大努力开炮还击。但很可惜,在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吴军炮手和技术遥遥领先的苦味酸炮弹面前,太平军将士注定了只能是白白牺牲和白白流血,他们凭借经验打出来的炮弹即便命中江阴北门城墙,也最多只能是通过直接命中或者弹跳伤人。既无法引燃城墙上的可燃物,更没办法象苦味酸炮弹那样产生威力巨大的恐怖爆炸。所以到了正午时分,当烈火笼罩和包围太平军炮台时,满身满脸漆黑的太平军将士都已经无法透过烈火浓烟看清江阴城墙上的情况了。江阴城墙上的吴军练勇伤亡仍然还是寥寥无几,城墙上的火炮也仍然还在不断轰鸣,把一枚接一枚的炮弹精确轰击到太平军炮台上。
江阴炮战,吴越只是领着赵烈文在北门城墙上晃了一圈就下城离去,原因倒不是吴越贪生怕死。害怕被太平军的炮弹恰好命中,而是江阴守军已经现了太平军移营的行动,报告到了吴越的面前,所以吴越才匆匆领着赵烈文到江阴东门城墙上观察敌人动静。
吴越到得东门时,兵分两路东下的太平军水6军队已经开始在香山脚下会师,用望远镜看去,包着红色头巾的太平军将士人头似蚁,刚一会师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筑营垒,砍伐树木建立营地。刚开始吴越还不以为然,可是又收到了太平军在横河下游修筑水栅的消息后。吴越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变了,忙向旁边的赵烈文问道:“惠甫,长毛又是移营香山,又是在横河下游修水栅,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困死我?”
“有这个可能。”赵烈文答道:“我军远离后方,又没有水面优势,粮草和弹药都补给困难。长毛虽然也是远离后方,但他们得百姓支持,就地征粮容易,又拿下了无锡城。可得无锡粮草之助,长期对峙消耗,明显对他们更有利。”
眨巴眨巴了眼皮,吴越也没犹豫。马上领着赵烈文回城去找到杨文定,向他了解江阴城里的粮草情况,结果杨文定的回答却让吴越和赵烈文一起当场傻了眼睛——城里的粮食只够吃一个月,还不能把吴越新带来的练勇包括在内!
“只够一个月?”吴越差点没吼出声来,大叫道:“江阴这么重要的江防要塞,怎么才囤积了这么点粮草?”
“贤孙婿。这不能怪我啊。”杨文定哭丧着老脸回答道:“老夫在率军赶往镇江助战前,不是没有下令从苏州和常州这些地方调集粮草来江阴囤积。但是老夫前脚刚走,后脚新的两江总督怡良就上了任,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两江的省库和府库,运送粮草补给宁镇战场,结果就把江阴囤粮的事给暂时停了,老夫还是撤回了江阴才知道,我走之后,怡制台他就没给江阴调拨过那怕一颗粮食!”
说罢,杨文定还又赶紧补充道:“还有,我撤回江阴后,也马上下令从苏州调粮过来的,但我前脚才刚到江阴,长毛马上就跟来了,控制了城外的江阴运河,所以苏州那边的粮食就送不过来了。”
吴越和赵烈文彻底无语,本来在来的路上,吴越和赵烈文就已经仔细讨论过退敌方略,当时鉴于武器弹药严重不足,吴越还打算进城后就坚守不出,尽量节约武器弹药,凭借城防优势耗退孤军深入的太平军。但吴越万万没想到的是,江阴城里的粮食竟然会这少,而意外拿下了无锡城的太平军竟然反倒在粮食方面拥有优势,吴越指望耗退太平军的如意算盘自然落了空。
稍微盘算了片刻后,赵烈文又赶紧问道:“抚台大人,那江阴城里的存粮情况,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
“就只有台参将和莫县令他们知道。”杨文定勉强还算称职,答道:“长毛刚到江阴时,老夫为了稳定人心,就已经下令封锁关于城中存粮的消息,还让台参将派靠得住的军队接管粮仓,又让粮台赵德辙亲自掌管帐目,存粮情况只向老夫奏报,不得告知外人。”
赵烈文脸色稍稍放缓,忙向吴越说道:“慰亭,粮食的事不用过于愁,只要长毛不知道我们的存粮多少,就一定不敢真和我们长期久耗下去。”
吴越点点头,却并不是很放心,倒是杨文定不怎么在意,又说道:“慰亭,你的练勇这么能打,怎么不直接出城去把长毛打跑?当初在江宁时,你一个营都能杀出几万长毛的包围,现在你的练勇已经有两千人了,还打不跑城外的一万多长毛?”
看了杨文定一眼,吴越面无表情的说道:“祖父,孙婿在江宁时,五百练勇有击针枪六百八十支,每支枪平均有子弹二百二十三颗。但是这一次我来江阴时,我的两千练勇总共只有一千五百支击针枪,平均每支枪的子弹,还不到三十颗。昨天的进城战,我的练勇又平均每支击针枪用了三颗子弹还多。”
“这……,什么意思?”不懂现代战争的杨文定疑惑问道。
“意思是说。”吴越答道:“象江宁突围战那种规模的战事,我只能打一次,然后就没子弹可用了。所以说,如果我不能一战打败长毛,我就只能留在江阴城里陪你活活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