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一阵风中凌乱,看着这三个相互拆台,还很嬉皮笑脸的亲弟弟。
真特么想一脚一个,全射进池塘里,让他们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是兄长的恨铁不成钢。
可终究只能想想,不能生气,好歹自己现如今也是成年人,堂堂的那什么副率来着。
深呼吸,看着那只可怜的大白鹅,程处弼真是又气又乐。
鹅这种战斗力在村寨里边,堪称黑恶势力,瞅谁不顺眼都敢怼得飞起。
绝对属于家禽界天不怕地不怕的平头哥,居然也落得如此下场。
在面对程家三个熊孩子,也只能瑟瑟发抖,狼狈逃窜……
碧绿的池塘,怕是自打入冬以来就没清理过,紧张的鹅,还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发出鸣叫声。
似乎很不得能够展开双翅自由的翱翔,逃离这危险的老程家。
池塘边的绿柳,垂于水面,倒真有几分的诗情画意。
“三哥看鹅怎么看傻了?”程老五这个时候也不揉屁股了,鬼鬼崇崇地打量着程处弼小声地嘀咕道。
程老四很严肃地考虑了下答道。“可能三哥又在想怎么宰鹅。”
“不知道好不好吃。”程老六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只鹅,吸溜了下口水。
听着身边的聒噪,程处弼绝望地抬起了头来。
“你们三个,能不能闭嘴,我的诗情画意全让你们给闹腾没了。”
程老五两眼一亮:“三哥你会作诗?”
“我也会。”程老四不乐意了。“我们好歹抄了那么多天的千字文。”
“你做我看看?”咔擦一声,程处弼差点扭着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揉着脖子。“做不出来我抽你。”
“这有何难,三哥你听好了。三哥四哥,五哥六弟,我们四人,看大白鹅。”
“好!”老五老六赶紧拍巴掌,一脸心悦诚服看着这位四哥。“四哥真厉害都会作诗了。”
“???”程处弼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洋洋得意,抱拳向两位捧场的弟弟表示谢意的程老四。
好半天才强忍住踹他下池塘的冲动。这特么能叫诗?
“三哥,到你了,请指教。”程老四似乎没有注意到程处弼的杀气,转过了头来朝着程处弼挑衅地挑了挑眉。
“我,好好好,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三哥的本事……”
程处弼黑着脸,拳头紧了又松。罢罢罢,作为老程家的文化担当,不能老以力服人。
偶尔也需要以德服人,让这三个小屁孩见识到老程家最靓的崽那令人发指的文学天赋。
程处弼目光一扫,大白鹅还仓皇地游弋于池塘里,哀怨地伸长那最适合制作麻辣味美食的脖子叫唤。
那鲜红的,如果加料卤制,份外可口的鹅掌在碧水中摆荡。
程处弼甩了甩头,把那些思绪中的杂念抛开,双手负于身后,昂扬挺拔。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拔青波。”
“……”等了半天,居然没有掌声,没有尖叫,没有欢呼,程处弼有些懵逼地转过了头来。
看到了三个弟弟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目光之中,似乎有三分怜悯,两分的无奈和五分的惋惜?
“喂,你们什么意思?这么好的诗,你们什么表情?”
“呵呵,好听好听,是吧老五,老六。”程老四赶紧拍巴掌。老五老六赶紧跟上。
“三哥,我们先去给爹爹请安去了,你慢点。”拍完巴掌,程老四冲两个弟弟打了个眼色。
“三哥看来病真还没好全,作的诗对仗都不工整,”
“是啊,可怜的三哥,唉……连诗都作不全。”
“???”程处弼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三个摇头叹息,快步而去的弟弟。
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可是流传千古的佳作!你们这三个小混蛋!
身后边传来了大白鹅那嚣张的叫唤声,程处弼一扭头。
看着那在三个熊孩子离开之后,居然变得嚣张起来的大白鹅。
抖着水花,踏足池塘边沿,看到了程处弼投来的目光,大白鹅歪起了脑袋,双翅微张。
就好像是在挑衅。你瞅啥?
程处弼直接就炸了毛了。恶胆从边生,不好意思收拾那三个没有文学艺术细胞的熊孩子,我还收拾不了你这只鸟?
程处弼捞起了袖子,面露狰狞的笑容,朝着大白鹅大步走过去正面硬刚。
等着吧,红烧鹅掌,麻辣鹅脖,香煎鹅肝,广味烧鹅……
程家四五六这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了那只大白鹅凄厉的叫唤声,吓得三个熊孩子打了个哆嗦。
一回头,就看到了三哥杀气腾腾地提着大白鹅出现在了身后边。
不用提醒,三个熊孩子一声发喊,连滚带爬地朝着前厅窜去,动作之敏捷,几乎都拉出了残影。
看得程处弼瞠目结舌,不愧是比狗还能闹腾的熊孩子,这速度,怕是连狗都要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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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宫内,一位须发花白,脸色略显憔悴的老者,正斜靠在榻上。
孙思邈坐在榻旁,闭目垂眉把着脉门,良久之后,这才睁开双眼道。
“陛下,您这几日,感觉如何?”跟前的这位老者,正是于武德九年退位的大唐开国之君,如今的太上皇李渊。
李渊勉强一笑坐起了身来。
“朕这几日,还是不爽利,也就是服着药的时候,还能够轻松一些。”
“孙道长,这病,难道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吗?”
“这……陛下,贫道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孙思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颇有些颓然地道。
看到孙思邈那一脸为难的模样,李渊宽厚地一笑摆了摆手。
“无妨,朕并非是要难为道长。只是这病,日夜煎熬,令朕身心俱疲,唉……”
“多谢陛下体恤贫道。陛下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保持好心态,而且最好多走动走动。”
李渊点了点头,看着孙思邈开了药方之后,递给了等候在一旁的医官,亲自起身,目送着孙思邈离开。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您需要用膳吗?”一名宦官步上前来,小心地询问道。
“不急,朕要先……”李渊略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然后示意道。
很快,李渊站在了原地,周围被宦官们用绸布遮挡住。
然后,所有人的耳朵里边,都听到了,犹如淅沥的小雨溅落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只持续了一小会,就跟水管堵寨了一般。然后就要等上许久,才能稀稀拉拉地敲打出几声……
李渊抬起头,看向屋顶,一脸的生不如死,然后又开始憋气,用力。
宦官们的表情很平静目光呆滞而麻木,他们对这一幕,早就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