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粗糙的汉子,穿着破烂衣服,提着缺口的刀剑,凶神恶煞般扑来。
口号不响,但气势很吓人。
恒贤不由停下脚步,双手抱剑,紧了紧包袱,这群人境界不高,最强境界不过气海一二重的样子。
一群汉子迅速围住了四周,一个个眯起眼睛,刀剑指来,领头的一个大胡子上前一步,冷冷道:“来者何人?”
恒贤淡然道:“枯泽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江湖故人?谁和你是故人?你姓谁名谁?”大胡子冷冷道。
恒贤低着头,一脸“沧桑”的说道:“在下人送外号西方不败,令狐英俊,和你们的头领是朋友!”
“西方不败,令狐英俊?”大胡子嘀咕一会,“没听说过,抢了他!”
一部分汉子迅速冲来,夺了他的包袱。
另一部分人紧紧盯着他,防止他反抗。
领头的大胡子淡然问道:“包裹里是什么?”
强包袱的喽啰拎了拎,一脸喜色:“二当家的,挺沉,有软有硬,怕不是灵晶和金银首饰!”
“真的?”大胡子一愣。
喽啰郑重点头:“千真万确!”
“哈!没想到这个小土帽还挺有钱!”
一群人也不管恒贤了,迅速围在一起,就地兴奋的打开包裹。
然后,看着一包的风干烂屎、砂浆,脸上的笑容和贪婪瞬间凝固了。
“仓朗——”
二当家的大胡子抽出刀子指向恒贤:“你小子敢玩我们?”
一群喽啰也愤怒的看来。
恒贤轻笑:“你们这群腌臜的野贼,连朋友都抢,我为何不能玩你们?”
一群汉子对视一眼,二当家的诧异道:“你真是我们大当家的朋友?”
恒贤淡然道:“宝玉当面,也只会客客气气请我进去吃酒!”
一群汉子再次对视一眼,二当家的大笑:“龙王冲了大水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哈哈,误会,兄弟请,寒舍一坐!”
恒贤点头:“请!”
一群人翻脸快,客气起来也快,笑哈哈的簇拥着恒贤往山谷中进。
山谷不大,被几座枯泽中的矮山围着,一连串近百间房子,盖的非常随意,有的甚至只是用木板搭着,围着几块破布。
其中有鸡圈、羊舍、牛棚,还有几只土狗四处乱跑。
抛去山贼的身份,这就一贫民窟老百姓的住所。
二当家一脸尴尬:“这世道不太平,寒舍简陋了些,令狐兄不要介意!”
恒贤一脸认真道:“二当家哪里话,兄弟们在世上讨口饭吃,已是不易,谈什么简陋奢侈?
要我看,这地方住的随意,站着爽快,躺着也舒坦!”
一群人大笑:“兄弟,爽快人!”
二大家甚至挥手吩咐:“把那只不生蛋的母鸡杀了煮碗汤,再宰只羊,款待客人!”
“不用这么客气!”恒贤嘴上说着,眼神却在四处瞄。
只见破屋烂房中,有几个老妪在洗衣服,不像是很多少女的样子。
正琢磨着,二当家的拍拍他:“那些老太太是我们的老娘,老家没着落,带着一起来了!”
“瞧瞧,来的匆忙,也没带礼物见过伯母!”恒贤一脸不自在。
二大家大笑:“乡下人,没这么多讲究,别吓着她们,有这份心就够了,走,进屋!”
一群人进了最豪华的一间破屋,墙上挂着几张狼皮和弓箭,两边放着十来把破破烂烂的椅子,
正堂上有块自制匾额,歪歪扭扭写着“聚义厅”三个字。
二大家的笑道:“酒菜都在准备,随便坐。”
然而恒贤目光却一凝,看向“聚义厅”三个字下面的一幅画。
那是一副人物画,画上人个头不高,额头突出一个包,扁鼻子,双眼也是扁平,有两颗兔牙,模样有点像土拨鼠。
虽然还有些抽象,但这种特征的,恒贤实在是忘不掉。
这不是当初去天元宗时,半道上遇到的那位要做剑圣的神人“猴子”吗?
二当家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严肃道:“令狐兄,那是我们义士帮的尊贵先师!”
“尊贵先师?”恒贤好奇。
二当家感慨道:“我们义士帮的兄弟原本都是各路山贼,遇到正派人士剿杀,全都面临死亡。
是尊贵先师救了我们,让我们做个好山贼,指导我们修行,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们!
他即是我们的尊贵先师,也是我们的大恩人!”
“失敬!失敬!”恒贤抱抱拳,在一旁坐下。
心说,这猴子也不是个见山贼就杀的死脑筋,居然也知道劝人改良从善。
从来时酒馆中老人的谈话可以看出,这伙山贼也知道做好事了。
而且从言行举止看,这伙人也确实不像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这些人,会杀那么多无辜之人和劫掠少女吗?
二当家这时说道:“令狐兄,怕是你这次来,要落了个空了,我们大当家的和大批兄弟去进攻威武郡了!”
恒贤故作不懂:“进攻威武郡干什么?”
二当家的叹了口气:“我妹子上次来投奔我,路上被威武郡的家族公子欺负了,大当家的气愤不过,就带兄弟过去讨要说法!”
“那是该讨要个说法!”恒贤用力拍打桌子,“实在是他娘的不是人!”
“踏马的,谁说不是,抓住那小子,老子非得剥了他的皮!草他个姥姥!”二当家捏着胡子气的不轻。
接下来随便聊了会天,羊已经炖的半生不熟的端进来了。
一群人也不知道啥叫谦让客气,手也不洗,一起哄抢开吃。
恒贤也随便捏了块羊腱子肉意思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冲进来一个喽啰:“二当家,有个女人路过,往咱们这边来了!”
“哦?”二当家放下羊腿,拎起刀子:“出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的全冲了出去。
恒贤立即也放下羊腱子,身形一闪出了门,从第一间房间开始,挨个房间的搜查。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老太太搜出不少,一个少女也没见着。
这时只剩下最北面的一间孤零零的房间了。
恒贤挠了挠下巴,没有少女?
宋如风这老狗,给自己个假消息?
就是为了配合佟雀子半路偷袭自己?
应该不全是,至少佟雀子没有百分百杀自己的把握!
以宋如风的脾气,应该还有后手。
正要打开“玄黄天卦”,最后一间房中忽然走出一个少女,看见他,吓了一跳,迅速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