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衣着很单薄,而且衣衫的材质并不比其他下人更好,孤零零的蹲在一旁水池边搓洗衣物,比其他下人要更认真些。
她们身上并没有其他下人那种卑微、市井之色,而是坦然处之,从骨头里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
恒贤换了个角度看去,只见在黄昏的余光下,母女中的母亲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目清秀,带着一丝婉约;女儿十四五岁,柳叶弯眉、桃花眼,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这时,好像觉察到了恒贤的目光,母女俩抬头看过来一眼,又连忙低下头转到一边去。
这时,那位女管事好像看她们不太顺眼,重重一木盆砸在池子中,溅了母女俩一身水,骂骂咧咧:“快一点!干什么吃的,没本事做什么主家!”
骂完一回头,看到了恒贤,打量一眼恒贤身上华贵的衣服,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呦!这位公子,怎么跑到咱们这里了?可别脏到您!”
恒贤懒得看她一眼,淡淡道:“我是府上新来的……公子,要带那对母女走,你有意见吗?”
女管事“嘿”的一笑:“您是府上公子,得到允诺就成,这对贱人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好了?”
恒贤看了她一眼。
女管事犹自未觉,喋喋不休的说道:“她们母女以前是我们府上二爷的遗孀,可是府上老爷们对她们不管不问,我听说这娘们儿不守妇道,那丫头也不是二爷亲生……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露天茅厕。
一群下人慌忙起身,去屎坑里救人。
恒贤走到母女身边,沉默了一下:“走吧!”
母亲畏缩了一下。
倒是少女抬起头:“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们有非跟我走不可的理由!”恒贤说道。
女孩儿严肃道:“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们就算死,也不会任由你们糟蹋的!”
恒贤道:“我不知道你口中‘你们’是谁,但我不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女孩子迟疑了一下,看向母亲。
母亲看了眼恒贤,点头:“好!”
母女俩起身跟着恒贤离开。
出了门,进了古家六七进深的大院子。
女孩子好奇的问道:“喂,你要带我们去哪?”
恒贤止住脚步,回头道:“去你们家吧。”
“母亲”犹豫了一下:“跟我来吧!”
三人转了个弯,直奔最偏僻的地方走去,走了半炷香,进了一间矮小、破旧的小院子。
院子虽然矮破,但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花卉、菜地整齐,还养了三只鸡,一只土黄狗。
见人进了院子,那只土黄狗兴奋的直蹦跶。
女孩子连忙笑呵呵的上前拍着狗脑袋:“大黄,想我了没?今天有客人,要乖哦!”
“母亲”则是回头看向恒贤,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淡和拒人千里之外:“你有什么目的,说吧!”
恒贤琢磨了一下,干脆直言了当道:“我叫古小乙,是你的……儿子!”
“啪嗒!”
不远处刚刚拿起狗盆的女孩子,又把狗盆摔在了地上。
“母亲”也瞬间蒙住了。
恒贤拿出身份玉牌,递了过去,说道:“我两岁被人拐走,现在又找回来了!”
“母亲”端详着玉佩,没多久,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止也止不住。
女孩子也冲了过来,噘着嘴泪眼婆娑:“哥哥!”
……
入夜了。
院子里点着煤油灯,灯芯发出一阵油炸的“pipi”声。
恒贤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发呆,怀里躺着那个呼呼大睡的小丫头,抱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放。
隔壁屋子中很安静,想必那位“母亲”也睡着了。
母女俩是可怜人,母亲叫谢怜,女儿叫古静,是古家二公子的遗孀。
二公子在世时,娘俩衣食无忧,二公子为公孙家丧命后,母女俩起初待遇还行,公孙家也给照拂,后来机缘巧合被一位公孙家的公子看上了,非要母女晚上去伺候。
母女俩不愿意,便被公孙家下令责罚。
这对古家来说是件大事!
于是母女俩被罚到了洗衣院,已经没有半点主家人的待遇了。
恒贤忽然后悔来了,这特娘的占着古小乙的身份,得占多大的因果?
“呼……”
怀里“粘哥”的小丫头的呼吸吹在脸上,他不由低头看了眼。
还没长成,没感觉。
拿开古静的手,下了床,走到谢怜的房门前,房门没关,谢怜穿着薄衫靠墙躺着,身段十分曼妙。
难怪公孙家的公子会让母女同去伺候,果然是有些含量的。
恒贤摇摇头,抛去奇怪的想法,转身进了隔壁偏间,偏间内是专门洗澡的,大桶里的水还温着。
赶了几天路,没洗过澡,干脆脱了衣服,拿起木盆冲洗一下。
刚冲了三盆,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
恒贤回过头去,就看见“母亲”谢怜走了进来,怔怔的看着他。
其实她刚刚从房间的床上下来,恒贤便觉察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进自己这间屋子。
一时间……赤果相对。
谢怜的目光瞥过他的两跨之间,脸色如常,然后目光上移,看向他的胳肢窝,径直走了过来:“抬起来!”
“不太好吧?”恒贤正色道。
谢怜道:“我是你娘,你都是我生的,有什么好不好?”
恒贤只好抬起胳膊。
谢怜往里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又羞、又恼,连连后退:“你、你不是我儿子,你这个骗子,我儿子左胳肢窝里有块胎记。”
恒贤神色如常:“我这些年跟着老大夫学医,老大夫说胳肢窝的胎记妨碍气运,替我消除了。”
“哦?”谢怜脸色恢复正常,有些不好意思,“是、是娘多虑了,小乙,你别怪!”
恒贤摇头:“没事……出去吧!”
“没事儿!”谢怜又走了过来,“虽说你长大了,但还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别嫌弃娘,娘给你搓个澡!”
恒贤立即走到一边:“不用,出去!”
“儿大不嫌娘丑!”谢怜走到身边,拿起香皂一边给他搓澡,一边冲水。
恒贤沉默,只能强忍着不适,任由她搓。
只是冰凉的小手在身上乱“摸”实在难以忍受。
正要呵斥,谢怜突如其来的一招,一下子将他击懵。
只见谢怜从身后弯着腰,一把抓住了他身下某物。
恒贤有一万种能力躲开,偏偏一刹那僵住了,不由瞪大眼睛,心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奇怪的“娘”,果然有些常人难以置信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