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
这三个字的称呼对恒贤来说,有些陌生。
喊他师侄的人有不少,但直呼大侄子的……
他盯着那中年人上下打量,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体态有些臃肿,留着八撇胡子,
竟然隐隐间和当年东岚城九家灭恒之战时的一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见恒贤不说话,宋三爷一边看着满场跪拜的景象,眼中闪过深深的震撼,一边收腹挺胸:“我啊!贤仔!”
白道姑一大群人也在看着恒贤和宋三爷,发现两人居然有关系,都是一阵惊异,白道姑的两个姘头忍不住齐声喊道:“宋三爷,原来是您的侄子,快让这位前辈住手吧,都是误会!”
宋三爷笑的有些勉强,不过眼前的画面和两个青年的称呼实在是解气,不由说道:“哈哈,那个……不好意思哈,家侄不懂事,如果冒犯了各位,那……各位就忍着吧,哈哈哈……
谁说我宋老三没有后台?谁说我宋老三没有世家?我这区区一个侄儿,便让各位颓然在地,各位感觉如何,哈哈……”
白道姑眼神复杂,看向他,说道:“阿天,是我看走眼了,并不知晓你家世如此渊博,但毕竟夫妻一场……”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小看了宋老三的家世,毕竟恒贤的手段、剑招和剑都是顶尖水准,甚至超越她的见识。
所谓一代养土修、二代养豪修、三代养天才!
恒贤这种手段的天才年轻人,至少三代元丹世家才可以养的出来!
“这个嘛……”宋三爷看向恒贤,“大侄子,你看……”
恒贤终于开口了,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宋三爷?”
宋三爷一愣,连忙尴尬的说道:“是……恒三爷,那次离开家里,我自觉丧心病狂,无颜面对祖宗,便改了姓,宋是你祖母的姓氏!”
这位宋三爷,正是当年东岚城九家灭恒时,趁机跑路的恒啸天,恒威、恒德兄弟俩的亲弟弟。
小时候在兄弟三人中,天赋最高,也最为老爷子恒修喜欢和期待,结果也最混蛋。
“你也有脸称呼我大侄子?”
恒贤忽然一跃而起,长剑斩出。
“轰——”
恒啸天身前三尺的地面多出一道深深的剑痕,整座玄元观几乎一分为二。
恒啸天父女脚步踉跄,仰面摔到。
恒贤握剑,剑吟声传遍整片山头,指向恒啸天:“你也有脸自称爷?丢下危难中的家族,独自逃命,还他娘的自称爷?
今日原本只是为了来拿白猫笔,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在场的都别活了!”
他算不上心狠手辣之人,也没啥太执拗的原则问题,但恒啸天的为人,实在是恶心到他了!
“啊这????”
原本一脸期待的白道姑一群人一下子懵逼了,怎么拉上“宋三爷”反而要丧命????
恒啸天挣扎着扶起女儿爬起来,看着半空,不由泪眼朦胧:“恒贤,我有不得已的苦……”
话没说完,左手五指被剑气干净利索的削断,人也飞了出去,“噗通”坠地。
天空上,恒贤身周剑气弥漫:“此刻,无需理由!”
“不准你伤害我爹!”
冬儿脸色发白,挡在父亲身前,仰头倔强的看着天空上,那片被剑气包围的大哥哥,尽管大哥哥杀她如碾死一只蚂蚁。
恒啸天身体剧烈颤抖,强忍着五指连心的剧痛,再次爬起走到冬儿前面:“我得说,当时整个恒家都打乱了,我想找你们,却被九家人困住,当时我的妻子和女儿身在异乡,穷困潦倒,
冬儿当时还重病在身,我实在放心不了他娘俩,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当时想着不如先离开,一来看妻女,二来请白道姑帮忙!
白道姑是元丹修士,有她去了,没人可以伤到我恒家!”
白道姑眼神复杂,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我记得,当时他确实和我说了,只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娶了外室,那外室不是别人,正是跟随我多年的丫鬟!
我恨他们,不相信他说的话,便封死了他的修为,让他给我干粗活,折磨他!实在、实在不知道贵家族还有那番遭遇,若是知道,说不定会出手帮助一二!”
恒啸天苦笑:“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当时毫无修为,又被白道姑牵扯,无力回去,等恢复修为,已经是三年后了,我偷偷打听过家里,听说家里没事,才松了口气!
但从那以后,无脸再以恒氏为姓,所以便改姓宋了,我想,家族此生不可能原谅我了!”
说完,不由满脸无奈,热泪盈眶。
恒贤琢磨了一下,对他的反感减轻了很多,尽管还是无法认可他的三观,毕竟死妻女两个人,和死全家,孰重孰轻是个选择题!
想到这里,指向恒啸天:“你无需回去了,家族不可能原谅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说着直接无视他,看向白道姑:“白猫笔给我,我立即离开!”
白道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还是伸手入怀,宝贝般的拿出一支天沐锦盒,盒子中躺着一支琉璃异彩的白色毛笔。
整个盒子隐隐散发出一股灵气。
就是它了!
恒贤伸手虚抓,抓住盒子,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暗自伤神的恒啸天身边的小女孩子,想了想,屈指一弹,弹出三部功法和一堆丹药:“你气虚体弱,经脉有阻塞之相,这些可以助你修行!”
说完,又看向白道姑:“此女,你收入门下,好生教养,天元恒贤欠你一个人情!”
白道姑立即双手合十:“道友放心!”
恒贤不再说话,瞬间消失在原地。
小女孩冬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上前几步冲着恒贤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堂哥,谢谢你,冬儿此生,一定会让爹爹重新回到家族的!”
身后忙着捡东西的恒三爷,老泪横流。
……
回到何里集,何七爷的宅子。
何七爷正被捆绑在柱子上,孙不凡带着狗蛋坐成一排。
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子,正一脸羞涩的剥着葡萄喂他们,喂一口,一人一猴一起吧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