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娘娘的寿辰,因为大秦二皇子的约赌,切开“天地元石”,放出“龟人”,从而从喜事变成了丧事。
当场惨死的人中,除了秦国二皇子、太学院的姜朱子先生,还死了一个亲王、四个郡王、七个公爵、十六个侯爵和九位外国正使,普通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更是无数。
粗略统计,当场被弑杀了四千人!
这个人数和分量足够整个帝京素缟朝天了!
然而为了维护天后娘娘的威严,皇帝下令庆祝继续,以当天开始,整个大周皇朝连庆七日。
于是,死了家人的,一边小心翼翼的发丧,一边热烈庆祝。
为了安抚人心,皇帝又下令,五位两国的绝顶高手已经去追捕“龟人”,届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然而,一连等了七天,莫天七、袁玄坤五位大人没有任何消息。
于是大秦使团、各藩属国使团带着遗憾与伤心陆续离开。
京城的气氛不由有些怪异。
太平公主府。
姬邀凡坐在梨花大椅上,一边吃着鲜红的辣条,辣的直吸嘴,一边道:“按照正常的流程,你当时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又有救驾之功,怎么说也得给你个将军、大官做做,可惜啊!”
恒贤依旧躺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道:“省省吧,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家脸都快没地儿放了!”
姬邀凡嘿笑了一声:“也是哈,这些使团带着遗憾离开,鬼知道他们回国后怎么编排大周,不过也不妨事,咱们兵强马壮,再打哭他们就好!”
恒贤看向他:“你姐呢?”
按照他的意思,第一时间该带着姬邀月离开了。
然而姬邀月铁了心的想把两人的婚期和婚事定下来,似乎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嫁人,就恨不得马上顺理成章、合理合法。
恒贤当然不会反对,姬邀月这种女孩子虽然出身高贵,但知道心疼人,一颗心在自己身上,长的又漂亮,没话说,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不像前世思维想象中的感觉。
而且,这个关键时期,姬邀月想得到皇帝、娘娘和天后的认可,有点尴尬。
姬邀凡揉揉鼻子,说道:“别提了,姐姐和母妃说,想和你尽快婚事,母妃说再等等。
去央求父皇,却被父皇贬斥了,说她不注重女儿家的名节与矜持,姐姐很生气,在贤庆宫生闷气呢!女大不中留啊。”
恒贤揉揉鼻子,无言以对。
姬邀凡转而聊起了别的,什么辣条量产、大周和大秦的关系、他没有娶大秦卫国公主云云。
恒贤挑挑拣拣的听着。
便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宫女和太监的呼喊,往外一看,天上飘雪,絮絮扬扬。
姬邀凡停下话头,跑到窗边:“下雪了,这怕是年后最后一场雪了吧!”
“是吧!”恒贤想了想,“替我给你姐姐带个话,三天内,我们离开大周,婚事以后再说!”
姬邀凡点头:“可以!”
……
雪越下越大,夜幕降临时,整个帝京一片银装素裹。
皇宫。
紫鸾山上山的白玉石路上,三道身影缓慢前行。
“陛下!还是不要上去了!”贾公公苦苦哀求。
飞廉也挪动着轮椅,紧紧跟着皇帝陛下:“这是不智之举!”
皇帝陛下瞥了两人一眼,眼中尽是哀伤:“朕又中毒了,朕自己察觉的出来,恒贤替朕解毒的第二天,朕便中毒了!”
飞廉和贾公公沉默。
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仿佛苍老了三十岁:“当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被一双魔爪控制,反抗不得,逃脱不得,每日诚惶诚恐,费尽心血也动不了对方一根指头,不疯掉便是大幸了!
朕自诩聪颖、坚毅,但依旧无可奈何,数十年身心疲惫,若要吼上一嗓子,比什么都舒服!”
“然后呢?”飞廉问。
皇帝陛下眼中露出一丝疯狂:“朕若说,朕的杀手锏足够搅乱大周,一拍两散呢?”
飞廉压抑着哀伤:“被你赦免的那三十一大家族高手在来京的路上便被人屠了!四百万边军这几日也被”
饭堂内摆上了恒贤的标准餐三菜一汤,才是红烧灵猪肉、红烧丸子、蒜泥炒蔬菜,汤是鸡毛菜牛骨汤,再加上一壶地道的帝京贫民窟老窖,真是给神仙都不换。
恒贤胃口大开,边吃喝,边吟唱了一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天才懂这个意境啊!”
一旁穿着厚厚冬装的木兰充满孺慕的看着他:“侯爷出口成章,当真是才高八斗!”
“侯爷真厉害!”
角落里一身小皮袄,四十步僵死大秦棋手的狗蛋也直拍掌。
闻名帝都,他正式改名白朝鱼,也算是个腕儿了。
恒贤喝完最后一口酒,看向大门方向,姬邀月依旧没来,真不知这妹子在倔个什么劲,摇摇头,往回走:“别拍马屁,没赏钱的!”
木兰轻笑:“送侯爷!”
恒贤已经走远了。
离东府还远,脚踩积雪咯吱作响,恒贤很享受这种感觉。
公主府内原本不可能存在积雪的,数百宫女、太监是下多少扫多少,不过被恒贤喝止后才有这幅规模。
走了一大半时,恒贤忽然发现,今天的宫人少了不少,前面黑漆漆的,连灯也没掌。
正要继续前行,忽然间停下脚步,轻笑了一声。
“咻……”
便在这时,四周墙头、雪地里、花园、树丛中,飞跃出至少二十道身影,刚一出现,滔天的气势就直冲云霄。
恒贤站立未动,迅速扫视一圈,二十一人,二十人动手,还有一人隐藏在角落里。
二十一人中,十九位元丹初境,一位元丹中境,躲起来那位气海境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