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21号中午12点上架,恳请支持。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很多时候她们又特别懂事,比大人更加通透。
谁对她们好,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三个月的相处,不知不觉中,小白已经把张叹当作最信任的人。
毕竟,在她这短短的4年多人生里,很少有人对她这么好。
她咬了他,他不仅不生气,还处处哄她。
她骂他是屁儿黑,他不仅不生气,还总叫她到家里吃饭。
……
那一点一滴的小事,她不懂,但她又懂。
聚沙成塔,终于在这一晚,在她受到极大的委屈时,小白想到的是他,不顾一切跑出来找的,也是他,满腹的委屈想要说的,也是他。
此刻,她趴在他怀里,哭的无比伤心。
张叹从没见小白哭的这么伤心过。
在和罗子康打架输了后,小白挨了揍,默默流过眼泪,那是张叹见过的她唯一一次流泪的样子。
但那时候她虽然打架输了,但是阵仗不输,小嘴巴不饶人,巴拉巴拉放狠话,发誓要找回场子,让人看不出她有多伤心。
但是这次不同,她是真的很伤心很伤心。
今晚,她放下了一切外壳,露出里面软弱的身躯,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把张叹胸前的T恤都打湿了。
张叹抱着她,小小的身体比想象的更加瘦小。
他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摸摸小脑袋,柔声安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小白现在需要他,这点是确定的。
楼道里的灯亮起来,园长黄姨来了。
在她身后,还有满脸惭愧的马兰花和白建平。
“小白~~园长阿姨来看你了。”黄姨柔声说道,轻轻抚摸小白的小脑瓜子。
小白把小脑袋贴在张叹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特别的用力。
她对黄姨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漂浮物。
无论前世今生,张叹从没觉得会有人这么需要他,这让他感觉很奇妙,难以言说。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小人儿。
他把他们迎进家里,让他们在客厅坐着,自己抱着小白进了卧室,关上门,柔声抚慰。
客厅里。
黄姨收回目光,看向不知所措的马兰花和白建平,心里原本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当目光落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脸,又堵得慌,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马兰花和白建平都是四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长期劳累,整个人黑黝黝的,头发狗啃了似的。
她和马兰花年纪差不多,但是从外貌看,说马兰花比她大5岁都有人相信。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讲讲吧。”黄姨涩声说道。
白建平低着头,不做声。
马兰花沉默片刻后,小声说道:“我,我们想给小白退学……”
……
房间里,小白哭累了,又跑了一路,藏在张叹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很快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依然不是好梦,时不时噎一下,整个小身子都跟着颤一颤。
她真的好瘦,好轻,张叹看的心疼不已。
早中餐饮食不规律,吃的马虎随意,小孩子该补充的营养都缺,哪里能健康。
张叹轻轻把她放床上,但是衣服被小手紧紧抓着,想要松开,她立马不安,眼皮子颤动,随时要醒来。
张叹便和她一起躺下,拿过手边的毛巾毯,把小白的脚丫子擦干净。
她的脚丫子脏兮兮的,沾了泥水。
她一路光脚跑来的,脚底板破皮了,有颗小沙子嵌在皮肉里,正在渗出血丝。
一定很疼吧。
张叹轻轻给她擦拭干净,用碘伏再擦了一遍伤口,涂上药水,确保她好好的,然后陪着小盆友睡觉,轻轻拍打她的小身子。
她的小拳头紧紧攥着,一直没松开。
张叹把小拳头放在手心,温暖地包着,没一会儿,小拳头自己缓缓松开了,露出一个巴斯光年玩偶。
这位主持正义的宇宙骑警,正是他送的。
今晚,她跑来这里,寻求他这位宇宙骑警主持正义。
保护自己的小水枪丢了,她还有巴斯光年!
时间快到零点,张叹轻轻松开小白,从卧室出来。
客厅里亮着灯,黄姨还在,白建平和马兰花也还在。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门一开,立刻就看了过来。
张叹关上门,说:“睡着了。”
马兰花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张老板,我们没拦住小白,她就跑过来了……”
张叹打断道:“不麻烦,以后小白有事,都可以来找我,还有,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么?”
马兰花张张嘴要说话,黄姨说:“我来说吧。”
她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小白要退学张叹是知道的,想过小白会哭,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刚。
真是个刚烈的小孩子。
他问马兰花:“小白就一定要退学吗?能不能不退?她还这么小,你不能让她这么小就去卖煎饼果子?难道你打算让她一辈子做这个?”
他尽量压着脾气说,不然没法好好说话。
他太想骂这对夫妻一顿,得干了什么样的事,才会把坚强乐观的小白逼成这样啊。
马兰花辩解道:“我不是要她和我卖煎饼果子,我是想把她带在身边。有个照应。以前上学园,是因为我和老白在工地干活,没有时间,现在不同了,自从我被开……我离开工地后,可以把小白带在身边,不耽误卖煎饼果子。这两天我带她去了火车站,去了地铁口,她很喜欢,很开心,我就想,让她跟着我吧。”
她以为给小白看了外面的世界,就能让她忘了小红马学园。殊不知在小朋友眼里,她已经把小红马学园当成了自己的根,自己的家。外面的世界虽好,但最亲切最有安全感的,依然是这里。
马兰花不懂这些,她勤劳肯干本性善良,但她有自己的局限性。
张叹说:“那你就打算让她一直这么跟着你?”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现在连字都不会认,同龄人哪个没开始识字了?你不能耽误她的成长,这种事一耽误,以后弥补不了的。”
马兰花:“不是的,我们不会让她成文盲,我和老白就是吃了文盲的苦,只能在浦江干苦力。我们是想,在浦江再干一年,然后回四川老家,到时候送小白上幼儿园,再等一年就行了。”
张叹说:“这一年你们就打算让她跟着到处卖煎饼果子吗?或者继续把她关在家里,一整天不让出门没人说话?你们知道,她这个年纪正是逐渐开始懂事的阶段,开始塑造身心……”
黄姨接过这个话题,从幼儿教育方面说了一些话:“小孩子要上学的,她们要有同龄人玩伴,不是大人陪着就行……”
一番话把马兰花和白建平说的惭愧不已,一直不做声的白建平低沉地说:“是我们没本事,对不起娃。”
马兰花抹了抹眼睛,涩声说:“幼,幼儿园太贵啦。”
小红马学园收费很便宜,但是浦江的幼儿园不便宜,一个月要800左右,这是最便宜的。
张叹和黄姨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问题的根源。他们说这么多,最终要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
没钱。
张叹想了想,说:“这样可以吗?我理解你们的苦衷,生活本来就不易,所以,我来资助小白读书吧,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承担。小红马学园是我名下的,我同意她免费入园,不加重你们的负担。你们觉得怎么样?”
马兰花和白建平一脸震惊。
黄姨同样惊讶不已。
她担心张叹一时热血,劝道:“张叹~~”
张叹打断她说道:“我想的很清楚,这个念头不是现在才有的,那天,马大姐和我说要给小白退园时,我就在想这个事。小白是个很聪明,很有礼貌,很坚强乐观的孩子,我很喜欢她,想帮帮她,这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将来,就算你们回了四川老家,我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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