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在和林年简短地交代了几句情况后挂断了手机,林年那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那些事前恐怖袭击反倒是成了小事,零在听出了林年的潜台词后就不再浪费时间,说完该说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零对路明非简述了一遍现在可以确定的情况,免的这小子还是呆愣愣的,他的模样很难让人清楚他到底思考到了哪一步,所以当保姆还是尽职尽责一些。
在一起行动对吧?」路明非怔了一下,试图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错。
零给予准确的答复,就电话的里的情况来看,那两人的确在一起行动,目标未知。
路明非看了一眼捆在管道上的袭击者有些麻,那边那两个组合可是有过打遭遇战的时候硬生生把疑似的龙类打退了的,你这再怎么送死也不能这样送吧?
零说,
路明非在这方面相当拎得清,在有敌意的情况下,一些人在林年面前想死都难,当真就是你处在他的视线内你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属于你自己的。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越到现在,校董会的那群人越排斥和林年见面的原因,如果是以前,他们还很欢迎昂热将这个不懂规矩的毛头孩子带去会议上口诛笔伐教育一下,教导他什么叫成年人的时间,但现在不大行了,因为他们不能保证毛头孩子如果失控要拿铃舌捅他们腚眼子,昂热拦不拦得住。
那边给出的情报,这些袭击者都是死士,他们的死活并不掌控在他们手中,一旦出现战败的情况幕后的人就会选择处死他们不留活口用以严刑逼供。」零说。
路明非怪异地看了一眼被绑着还留口气的袭击者。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变了变感觉说道,
零顿了一下,也想起了这一茬,立刻翻出电话拨打了过去。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头接通的很快,上来问话的语气也很平缓,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零简练地概括情况询问道。
兰斯洛特的语气瞬间就低沉了起来。
在王府井酒店的房间内,夏望坐在一侧的床上看着这电视里的卡通片,他坐在床头柜的床侧拿着话筒视线冷而沉地扫了一眼房间的房门,起身,然后走到房门前拉开一条缝隙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看了看,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后才回到床头柜边拿起话筒,
零说。
电话挂断,零看向路明非摇了摇头,示意酒店那边没有情况。
路明非不解了,就连林年那边都有人去送死,为什么偏偏酒店这边一看就是软肋的夏望没被攻击?难道说王府井酒店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这些袭击者不好动手?
不不不,应该没这个可能,地铁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这群家伙照样跟踪准备袭击,说不定预先准备的方案都是地铁脱轨一级别的恐怖袭击,公共影响应该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中,反正闹穿了也会有正统出面兜底,隐
瞒龙族秘密这事儿正统必须去做,这也给了这些家伙猖獗的资本。
话又说回来,想问清楚这些家伙的来历,直接问本人不就行了么?
路明非瞅向管道上的袭击者,这个外貌现在看起来相当克系恐怖的家伙,比静脉曲张还要狰狞的灰色血管几乎爬满了体表,尤其是脸部被路明非之前暴血后略微失控的重殴后骨骼几乎凹进去了,白色的骨刺破皮肤,整一个抽象恐怖片的人皮鬼,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略有起伏,谁来都会觉得这家伙早已经扑街了。
路明非有些把不准,他之前下手真的有些重了,现在看到这幅杰作不由有些茫然和恐惧,难以想象这是数十分钟前的自己亲手做的。
路明非余光看见自己沾血的手臂时都忍不住在裤腿上用力擦拭着,仿佛在惧怕上面沾着的肮脏的乌血会沁进皮肤和骨骼里顺着血管污染他的全部。
零出声打断了路明非的出神。
路明非只能大着胆子半蹲着摸过去想掐掐对方人中什么的,毕竟人是他打废的,他现在就有责任叫醒,毕竟零说过留活口了。
在他接近管道上的袭击者时,忽然那面目如鬼般狰狞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眶里只剩下一只眼珠子,另外一颗晶状体早就被轰碎掉了,他死死地盯住靠近的路明非,那副扮相差点把路明非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有趣的是将对方打成这副模样的就是他本人,自己被自己的杰作吓到,倒是有一种黑色的冷幽默。
零看着那怎么看都不该还有气儿的袭击者澹澹地说。
袭击者原本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路明非,直到零说出了这一番话后,他的视线僵硬地转向了零,从他脖颈扭曲的程度来看,再大幅度一些的抬头可能都会让那摇摇欲坠的颈椎断掉,将上面挂着的葫芦砸在地上。
就连路明非都愣然回头了,看向零,没太懂龙血污染是个什么情况。
袭击者张嘴,试图发音,有些艰难,但却成功地说出了只言片语,看起来声带在那惨无人道的虐杀中依旧保留完整,只是可能肺部穿孔比较严重,所以说出话带有严重的气音,路明非努力去辨别他在说什么,最后只模湖地听出了两个字眼:
袭击者在惊叹自己居然没死,还有机会睁开眼睛,但他也清楚睁开眼睛后看见的是自己之前的敌人,这就代表他离死也不远了,随即也不动弹,不说话了起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设备间内的两人。
路明非盯着对方,他有种预感,这个袭击者能活下来一定有理由,但他不知道怎么问出这个理由,因为对方这样子恐怕也不像是能接受审讯的模样。
而零在安静思考了很长一会儿后,她已经有了决定。
最后还是零开口了,她俯视着管道上被五花大绑的袭击者问。
袭击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设备间外有地铁驶过隧道,尖啸的风声和噪音填满了双耳,轰隆作响。
路明非挠了挠脸颊,心说这种情况许诺留对方一条命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空头支票吧?人都这样了,真能活下去?就算他们不补刀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北京地铁隧道里也得多一只死侍和一段都市传说吧?
捏在了手中,他可以剥夺你们的血统,也可以赋予你们暂时的强化,同时也能替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束掉你们廉
价的生命。」零缓缓说道。
路明非听到零所说的,忽然就想明白了机场里那些莫名其妙暴毙的俘虏是个什么情况了,那眼儿口鼻中流出来的银灰色液体原来是嵴髓液?亏他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的可以把血液同化成水银的剧毒来着,看起来的确是他科幻片看多了,以后该多看点魔幻片了。
路明非下意识问道。
零说,
路明非疑惑,他看了一眼周围,设备间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刚才战斗的地方也还是那么个隧道,没什么奇怪的啊。
零看见路明非那有些迷茫,但强绷住的表情,默然地补充说道,
管道上绑着的袭击者刺客已经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已经通过零的解释明白着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被俘虏了,但路明非却还有些不解,看着零眨了眨眼睛。
于是零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路明非睁大眼睛豁然明白了零的意思。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从下到北京开始,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被一双眼睛盯着?
但随即,他也多看了一眼零,忍不住去想...之前零选择跳下隧道冒险将战场拉进这种危险的场地时难道就已经考虑到这一层的可能性了吗?不过对于死士体内流淌有嵴髓液的情报应该是她才从林年那边得到的吧?还是说...在得到情报之前零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推论?
零注视着那袭击者说,
袭击者微微睁开那只独眼,看着零,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很简单。
凭什么我可以相信你。
零说,
袭击者盯住零,很久后他居然真的缓缓点头了。
路明非有些错愕,他从这个人眼中居然看到了一丝,零居然真的在三言两语之中挑起了对方对生的渴求。
零说,
设备间外地铁再度轰隆驶过,在数秒的震耳欲聋后,一切恢复寂静,那个名字也从袭击者嘶哑的喉咙中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