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来了一个四十多岁，扎着马尾辫，半张脸都被胡子遮住的男人。
说是什么音乐公司的内容总监，行业内绝对的专业人士。
看到长相清奇的林成志，大胡子总监顿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拍着林成志的肩膀说，一看他这长相就知道，是绝对的行内人……
林成志看着总监酷似矮大紧，毛发还极其浓密的那张脸，一脸懵逼：这个世界，搞创作的都这么丑？
心里冒着一些古古怪怪的念头，林成志登入版权局网页，让大胡子品鉴作品。
“麻雀？”大胡子偏着头，努力的回忆着，“没听过这号人啊？”
知道这位是性情中人，林成志也没客气：“作品好就行，你还管是不是名家？”
“也对！”大胡子看着小叶点点头，“真要是名家，也不会把作品给一个新人来唱……”
大胡子也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嘴里调侃着，手指点着鼠标，打开了第一首的试听片段。
先是一段吉它伴奏，之后是一个清脆的男声：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
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
原来只有三年
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
很有夫妻脸
各种季风洋流都搞不懂
还有新视野
各种曾经狂热的海报照片
卖几块几毛钱
……
“？”大胡子念了句歌名，又点评着，“旋律一般，说不上差，但也不是很出色……你这歌是唱给大学生的？”
大胡子看着林成志，“但为什么要用地名做歌曲的名字？全国又不是只有五道口有大学？有点小众啊……”
“别急，继续听！”林成志笑道。
“好吧！”大胡子点点头，又点开了第二首：。
还是吉它伴奏，但旋律明显紧凑了许多，听到演唱部分，应该还是那个男声，但声线稍稍的嘶哑了一些。
“这个有点意思了，符合摇滚风，旋律也很不错……”大胡子又念了句歌词：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
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他乡
……
“这唱的都是毕业？”大胡子猛的一顿，又惊声问道。
“对！”林成志笑着点头。
大胡子终于回过味来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飞速的滚动着鼠标。
第三首：
“又是毕业？”
“对！”
第四首：
“还是毕业？”
“聪明……”林成志竖了个大拇指。
“聪明个屁，傻子也能看出来……”
大胡子拍了一下鼠标，指着“麻雀”这个名字：“这天才从哪冒出来的？”
天才？
何秀田眼睛一亮：“这些歌很不错？”
“这么说吧！”大胡子咂吧着嘴皮子，“除了第一首，剩下的五首都很不错，比如……好好包装一下，说不定就能一炮而红……
而且时机恰到好处，还极有纪念意义……再有一月，就是全国高中生和大学生的毕业季了……”
大胡子看着林成志，饶有兴趣的说道：“哥们，合作吧，条件好说……”
有些话大胡子没说。
年轻人最喜欢的是什么主题？
不是爱情，就是青春。
爱情就不说了，只要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死绝，这绝对是个永不哀败的主题。
至于青春、校园、毕业季等话题，热度当然也很高，也就比“爱情”“励志”“正能量”等主题稍低一些。
管他七老八十，谁还没上过学？
因此行业内各大平台，各大公司，老早就打过等主题的主意，但一个主题，不是偶尔的一首歌就能炒作起来的。
可诡异的是，这种题材好像很难创作，每年发布的相关作品本就不多，能火起来的更少。
所以各大公司，至多也就是毕业季来临时，偶尔发布一首质量不怎么样的单曲，蹭蹭流量，保持一下公司及旗下艺人的热度。
但突然有人写了好几首有关毕业季的作品，而且质量都很高，嗅觉灵敏些的行内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热度，流量，钱！
“已经答应别人了，签的是第三方协议！”林成志婉拒道。
大胡子有些惊讶：第三方？
没看出来，这位还是个不差钱的主？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下顿饭该找谁去蹭都还没想好呢，玩的纯粹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何秀田关心的问道：“那让小叶唱，能不能火？”
“新人的难度要大很多。”大胡子沉吟了一下：“就看发行公司的体量和宣发策略了……当然，作品质量很高，只要宣传到位，应该能火起来……”
公司体量，宣发策略？
一家快要倒闭的网红公司，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何秀田带着商量的意味，看着林成志。
林成志只当没看见。
别看大胡子现在这么好说话，只因为没谈到正题上。
所有资本都是一个屌样：吃人不吐骨头。
与大胡子的公司合作，小叶确实能火起来，但林成志却一定会吃大亏。
不一定就比和陈燕秋合作赚的多，而且他是新人，对方肯定会要求共享版权……
看来这是林成志的底线。
何秀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何教授，现在能签合同了吧？”林成志决定趁热打铁。
“当然！”何秀田回道。
大胡子也没走。
毕竟是业内人士，何秀田让他过来，除了看作品，也有让他把关一下合同的意思。
其实林成志压跟就没想过玩心眼。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合同的主要条款由林成志口述，何秀田的一位博士生起草的，虽然简单，对小叶却非常的有利。
没有规定她与林成志具体的合作时限，除了第一次之后，以后随时可以选择退出。
除了履行与演唱相关的义务，小叶可以拒绝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比如商演，比如拍广告，更不用陪吃陪喝陪酒……
要不是最后那两条版权和禁业条款，大胡子都怀疑，林成志是跑来做慈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