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班牙舰队的旗舰上,飞利浦司令拿出望远镜,站在旗舰甲板上眺望金山港。
“舰炮齐射,消灭这里的中国人!”飞利浦司令咬牙切齿。
他在远东被乾军击败,给他的军官生涯带来了耻辱和污点。
两百年来,西班牙虽然在欧洲被英国,被荷兰击败过,但在与海外野蛮人的战争中却从未失利。
当年西班牙一千多人,就灭掉了玛雅和啊兹台克两个帝国,而他率领强大的远东舰队,却被中国人击败,消息传回国内,将葬送他的海军生涯。
远东是中国人的家门口,他承认西班牙难以击败中国,也难以夺回菲律宾,但在新大陆,在西班牙的家门口,就不一样了。
飞利浦司令很有信心,他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中国的军舰,只是一群普通的中国人而已,便决定灭了这群胆大妄为的异教徒,以泄心头之恨。
以他在菲律宾的经验来看,普通的中国人,还是很好对付的。
毕竟当年在马尼拉,他们可是一杀就是好几万,与在美洲屠杀土著没啥区别。
这时强大的西班牙舰队,在海面上展开,摆出了气势磅礴的一字长蛇阵,以便发挥侧舷火炮的优势。
西班牙各艘战舰,侧舷轮番开炮,轰击着金山港,三百多门火炮轰击,腾起的硝烟弥漫了海面,场面令人震撼,不过却没有将金山港砸到稀烂。
港湾内有乾朝的武装商船,岸上有金山郡的炮台,西班牙的战舰不敢靠近射击,双方远距离对射,命中率并不高,炮击的效果并不理想。
一艘西班牙战船,想要冲进金山港,可却被炮台击中,船体受伤,舰长担心炮舰被击沉,只能慌忙转舵。
海面上炮声隆隆,刘氏兄弟和金山百姓,抱着火枪内心恐惧的看着炮战。
他们都是商人、工匠和农民,为了淘金远渡重洋,并没打过仗。
高欢守住了江南,使得江南百姓没有体会过战争的残酷。
“二哥,西夷怎么打上门来了!这下全完了!”刘季秋紧张到牙齿打颤。
“这谁能想到,我刚进的货,要是都被西夷抢走,我们又倾家荡产了!”刘仲夏也快哭了。
石开在金山港附近,建造了三座炮台,炮台居高临下,射程覆盖港口外的全部海面。
炮台由石块垒成,用贝壳烧制的原始水泥进行浇灌,西班牙的舰炮砸到炮台,只能砸出一个凹坑。
这时金山郡内,赵铭正进行紧急动员,男女老少全部发枪,矿场的矿工也正在往回赶。
“老少爷们!都别慌!西夷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他们要是来抢矿,大家就拿起手里的家伙和他们拼了!”赵铭也是赶鸭子上,硬着头皮大喊。
他以前干过典史,也就是公安局长,算是懂点兵法的。
港湾内,乾军的火炮轰击,太守石开亲临一线指挥,勉强压住了西班牙人的气焰。
当初高欢把他骗来新大陆后,就提醒他,殷洲并不安全。
在金山发现金矿后,他向乾朝运回黄金,高欢又让人给他带来旨意,让他加强金山郡的防守,并送来一百多门火炮。
本来石开最初的计划,是在金山港建造十二座炮台,可是因为郡内的议员,眼里只有金矿,不愿意抽出人手建造炮台,计划的十二座炮台,便只勉强完工了三座。
前来金山的淘金者,有的是老乡带老乡,有的是乾朝大族和大商会派来的人,这就导致金山郡内,豪强林立,山头众多。
这种情况下郡府干什么事情,都得和士绅豪强商量,金山郡无法采用集权政治,而是采用类似东印度公司一样的评议会制度。
现在想来,太多人一起决策,无疑可能会做出短视的决策,而如果按着十二座炮台的计划进行修建,金山港必然固若金汤。
石开内心有些懊悔没有坚决执行陛下的旨意,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急了。
此时,金山港凭借着炮台,还有港内武装商船,继续与西班牙人对轰,西班牙人的旗舰上,舰队司令飞利浦吃惊了。
他没有想到,中国人在新西班牙总督的眼皮底下,建造了这样坚固的据点。
“中国人真是太可怕了!幸亏上帝保佑,让帝国提前发现,若是在等几年,恐怕他们就能反过来威胁新西班牙,威胁墨西哥城了。”
飞利浦放下望远镜,见炮击效果不佳,随即改变了主意。
夜晚,西班牙大舰上放下小船,试图趁着夜色从别处登陆,从陆上包抄炮台。
港内的武装商船,对于西班牙人的威胁不大,主要是金山郡的炮台,封锁了海港出口,只要拿下炮台,舰队冲进港湾,就能够展开屠杀。
十条运输船,满载着一百名西班牙火枪手,趁着夜色划到岸边,一艘撞上暗礁,剩下九艘刚靠岸,便听见一阵犬吠,随即枪声大作。
刘氏兄弟拿着火枪,一边发抖一边乱射,他们跟着蒋家仁过来发财,没想到还要玩命。
金山郡内精锐,只有炮台上乾军老兵,剩下都是普通百姓。
大家都忙着挖金子,也没功夫操练,现在完全是零时抱佛脚,许多人火枪都不知道怎么用。
金山郡这边百姓们没有章法的射击,将西班牙人压制在滩头,漆黑中对方也弄不清金山百姓的情况,放了几枪后,见偷袭不成,便又悄悄划了回去,路上一不小心,又有一艘触礁沉没。
“季秋,别放了!”刘季夏见海滩上没了动静,阻止了射疯了三弟,周围的百姓也慢慢从亢奋状态恢复平静。
另一边,石开和赵铭召集众多议员一起商议,赵铭沉声道:“以后不能只顾着挖金子,我们还得有保护矿场的实力。我建议,郡里十五岁到五十岁的男丁,以后都要进行训练,平时挖矿,战时为兵!”
石开点点头,“这次是本官失算了,没有提起警惕。以后我们一定要增强军事实力!”
各个议员都纷纷颔首,他们到来后也就与土著发生冲突,而金山郡的实力完全能够应付土著,没想到还有西班牙人。
各议员原本都不想郡里的实力太强,限制他们的自由,所以比较反对增加军力,现在有外部威胁,才纷纷同意出钱出丁出人。
这时众人正商议,海面上的西班牙人再次发起了攻击。
新西班牙总督派遣的第二批队伍到来,飞利浦有了土著炮灰,开始一改保守战法,下令船队不计成本的往港内猛冲。
这才几年,中国人在新大陆就建立了这样的据点,西班牙必须不惜代价,将这里的中国人铲除。
这时三座炮台猛烈的还击,红衣大炮无法连续开炮的劣势显现出来,金山军将炮管都打红了,可依然阻挡不住冲进来的西班牙海船。
飞利浦下令土著猛冲,他们畏惧西班牙人,在被击沉十多艘海船后,死伤两三千人后,终于冲进了金山港。
身穿板甲的西班牙士卒和拿着长矛、弓箭的土著,成功登陆,冲上炮台与金山军杀到一处,战斗变成了激烈的肉搏战。
炮台是守不住了,金山军民只能进行更加残酷的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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