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太不经打,西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夺取了长沙。
这令张献忠志得意满,众多西军战将,也是士气如虹。
自打入川之后,西军以富饶的巴蜀为根基,有了充足的钱粮和物资,西军南征北战,就没输过。
同关中的李自成遭受毒打,已经焉了不同,西军上下如今正是朝气勃发,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张献忠在岳麓山顶,俯瞰长沙和湘江,心中豪情万丈,“这都是朕的江山啊!”
这时,一行人在山顶游览片刻,北风呼啸,还是有点冷,遂即决定下山,返回长沙城。
一行人沿着山道往下走,到半腰时,发现山中有一片屋宅。
张献忠不禁用鞭子指道:“那时何处?”
孙可望看了一眼,“那里是岳麓书院!”
张献忠不禁对孙可望刮目相看,他几个儿子里面,就属孙可望有文化些。
张献忠闻语,笑道:“去那里避避风!”
张献忠看见书院,遂即领着一群人,进入书院内,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几年前,张献忠流窜到长沙附近,岳麓书院遭到严重破坏。
最近两年,堵胤锡设法恢复,刚有点起色,可书院的学生和先生听说张献忠杀至,便纷纷逃离长沙,去乡间躲避了。
张献忠看着空荡荡的书院,青瓦白墙,长廊上雕刻着诸多,从岳麓书院出去的名人画像,还有名言和诗词,显示着岳麓书院的底蕴。
张献忠领着众人,寻了一间屋子坐下,继续讨乱着天下的大事。
“这次湖广粮仓落入朕手,使我大西兵精粮足。如今高欢南北皆敌,朕屯大兵于上游,无论高欢与建奴交战,还是与郑芝龙交战,朕都将顺流而下,夺取安庆,拿下金陵!”张献忠眼睛中爆射着精光。
这次张献忠之所以出川,来到湖广之地,便是因为西军制定了,建瓴而下,先统一南方,再北伐的计划。
大西朝总结了,昔日蜀汉的教训,认为翻越大巴山和秦岭,夺取关中比较困难。
张献忠觉得北征不易,而且此前西军攻击汉中以失败告终,再加上张献忠是陕西人,知道关中条件艰苦被严重破坏,所以使得他的目光投降了东面。
前不久,孙可望、李定国夺取荆州和武昌,便坚定了张献忠东下决心。
现在西军虎踞上游,张献忠只须等待一个时机,只要高欢与其他势力交战,他便可以抓住机会,一举夺取金陵。
“陛下所言甚是,那高欢被南北夹击,不讨好我大西,居然还警告我大西,声称我大西攻湖南就要向我大西宣战,真是可笑至极!”西国丞相汪兆麟讥笑道:“我大西不向他宣战,他就该烧香拜佛了,居然还威胁陛下,实在是愚蠢。”
在西国上下看来,高欢现在被满清和郑芝龙南北夹击,本身战略上就处于劣势,一身的屎还没擦干净,居然还敢威胁大西朝,把手伸到湖南,实在是不自量力。
厅堂内,张献忠等人大笑,而就在这,一人从外匆匆闯进来,一脸严肃的行礼禀报,“陛下!金陵消息,高欢向我大西国宣战了。”
刚才还哄笑的众多西军将领,一下愣住了。
高欢还真宣战呢?梁国不会疯了吧?
张献忠卧蚕眉竖成“川”字,嘴角肌肉抽搐,显然被高欢的狂妄给激怒了。
厅堂内,众人一时不语,各人原本以为高欢所为谁动何腾蛟,梁国就攻击谁,不过是讹诈之语,算不得数。
没想到高欢,真会因为西军进攻长沙,而向大西军宣战。
“太狂妄了!”半响,西国宰相汪兆麟道:“我大西不去攻击高欢,他就烧高香了。现在居然真的宣战。我看高欢是疯了。”
高欢已经被南北夹击,现在又自己在西面制造一个强敌,梁国实在太狂了。
不过,仔细一想,张献忠打着,等高欢和满清,或者郑芝龙交战之际,发起对梁国的攻击。
高欢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张献忠冷哼一声,“不必在意。此必然是高欢见寡人,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直接对长沙发起来攻击,令他脸上无光。因此高欢这多半是虚张声势,喊给天下人听,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孙可望皱眉道:“万一高欢动真格的,那怎么办?”
张献忠豪迈猖狂的笑道:“高欢要真敢来攻,朕还怕他不成?他要敢来,看朕如何杀他个片甲不留!”
……
萍乡县。
李定国见梁军已经有了准备,遂即率兵撤退。
梁军清理了战场后,便匆匆退到萍乡县城。
这时湘军败军,也跟随着梁军,来到萍乡县。
军队一进入大营,火头营早已经准备了热汤、鱼干、咸菜、白米饭等着他们。
梁军士卒还好,那些饿了好些天的湘军士卒,顿时变作了豺狼猛兽,蜂拥而上,抢夺着饭菜,胡吃海喝,干起饭来。
湘军溃兵,干饭的架势,令梁军纷纷侧目,这群看着挺凶,怎么败得那么快?
这时,何腾蛟和堵胤锡等一取官员,也聚集在一起吃饭,袁宗第则领着一群兵将过来。
“都督,他们就在前面!”
袁宗第领着将领们,来到一群人面前,见他们只顾吃喝,甚至没有发现有人站在身前。
这时,袁宗第心中一阵感慨,大王早前还希望,何腾蛟能够撑到明年,能够与梁军配合,进攻武昌和荆州。
现在看来,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袁宗第四下张望了一遍,湘军溃兵的模样,良久才抱拳道:“何中丞!堵知府!”
何腾蛟和堵胤锡等人闻声,连忙放下碗筷还礼。
这时堵胤锡拱手道:“袁都督,这次真是感谢贵军相助。”
袁宗第微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况且大王早就说过,谁敢攻打湖南,梁军就会向其宣战!”
听了这话,众多湘军将领不禁一阵感动,觉得心暖。
这时何腾蛟不禁问道:“袁都督,摄政王已经向献贼宣战了吗?”
众多湘军将领和湖广官员,不禁纷纷注视袁宗第,而袁宗第则肃声道:“自然!大王一言九鼎,岂会食言!大梁已经向献贼宣战!”
众多湘军闻语,不禁一阵欢呼。
何腾蛟泪流满面,“摄政王真乃仗义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