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阳光开始猛烈起来,索布里荒原在拉普人骑兵的大规模冲锋下竟微微颤动起来。
负责正面封堵拉普人行进方向的是荆棘军团陆军101师的113团和114团,113团团长拉贝尼从望远镜中看到对面排山倒海一般向着自己冲来的拉普人骑兵大部队,顿时心中一紧,连忙吼道:
“机枪,机枪!还有迫击炮,赶紧给我轰起来!”
嗒嗒嗒!轰轰轰!
113团的战士们仿佛打疯了一样,麦德森轻机枪、60mm迫击炮、布雷迪步枪全都齐齐开火,手榴弹也如同雨点一般地砸向拉普人的方向。
在他们的打击下,拉普人的骑兵大部队仿佛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纷纷坠下马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拉普骑兵千人纵队就宣告全军覆没。
但是,毕竟受限于索布里荒地的地形,荆棘军团无法完全阻挡拉普人骑兵的冲锋,很快,第一道防线内的战士们就被乌压压的骑兵给淹没了。
不过,靠着石头的掩护,荆棘军团的战士们依旧能够躲在暗处与拉普人周旋。
而拉普人的狼牙棒在面对这些躲在石头缝里的敌人时,却显得格外笨拙而无力,他们沉重坚硬的铠甲在这短兵相接的战斗中,不仅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反而成了累赘。
双方纠缠在一起,完全是一场混战。
拉普人想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凭借战马的速度穿过荆棘军团的防线,但是那些星罗棋布的石头堆,就好像一根根扎入拉普军队中的毒刺。
每个石堆里都藏着三四个荆棘军团的战士,他们相互掩护形成一个火力点,凡是从附近经过的拉普人骑兵,都会留下大量的尸体。
表面上看来,拉普人已经占据了这片阵地,但实际上,荆棘军团才是这片战场的主宰,这些乱七八糟的石头堆成了拉普人根本消除不了的痛。
更让拉普人绝望的是,当他们冲过了荆棘军团第一道防线后,立即迎来了第二道防线,剩下的人继续往前,又遇上了第三道防线……
他们甚至不知道荆棘军团到底在这片荒原上布置了多少道防线,那些不起眼的石头缝里到底藏了多少士兵。
这一道道防线就像是一个个剥皮的机器,一层层地剥夺着拉普人的生命。
拉普人的骑兵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看起来气势惊人,似乎能将挡在前方的一切事物都彻底摧毁,但实际上,他们仿佛一下子冲到了一片干涸的沙漠里,潮水逐渐被吸收,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而这片沙漠,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这根本就不是骚扰部队,这是荆棘军团的主力!”桑马奇望着前方的战况,语气低沉地说道。
桑顿看着前面的拉普人骑兵一个接着一个地从马背上摔落,也开始慌张起来,涩声道:“他们起码有上万人!”
因为荆棘军团表现出来的可怕火力和战斗力,显然桑顿他们高估了荆棘军团的人数,实际上,现在阻挡在拉普人前方的只有101师的两个团,六千多人的兵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埋伏在拉普人两侧的荆棘军团部队也开始主动发动攻击,将拉普人骑兵向荒原核心地带压缩。
到下午两点时,索布里荒原上的荆棘军团所有部队都联系上了自己的侧翼,这也就意味着,一个针对拉普人的巨大包围圈已经形成。
102师师长怀恩·克莱尔也已经到达索布里荒原,开始接手这场针对拉普人的围歼战的现场指挥权。
戴维给怀恩的命令是:不要放走一个拉普人,并尽可能多地俘虏他们。
这倒不是戴维对拉普人格外仁慈,而是活着的拉普人显然用处更大——因为可以作为筹码来跟风暴高原换取战马。
所以等包围圈形成之后,怀恩便下令各个部队停止向心突击,转而维持住现在的阵地,等待包围圈中的拉普人突围不成之后,逐渐恐慌,乃至绝望。
这时,拉普人也渐渐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重围之中。
桑马奇已经接到手下的多次报告,他们的两边侧翼也遭遇了荆棘军团的袭击。
他看向前方,那里已经满地都是拉普人的尸体了,殷红的鲜血将枯黄的荒原都染成了红色,一眼望去整个一副末日来临的恐怖景象。
桑顿凑到自己父亲耳边,低沉地说道:“父亲,我们恐怕……恐怕落入了荆棘军团的陷阱之中,还是……撤退吧……”
桑马奇霍然转身,眼神冰冷,小声斥责道:“你,你竟然想让我撤退?”
桑顿不敢去看桑马奇的眼睛,但依然低声说道:“父亲,我刚去前线了解过,那些被杀死的敌人身上已经出现了三个完全不同师团的番号,要知道,荆棘军团的陆军总共也就三个步兵师,恐怕他们全都在这里了!这绝对是个陷阱!”
桑马奇这才面色大变,一颗心也瞬间掉到了谷底,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夜枭军团出卖了自己,要不然怎么会让荆棘军团将所有陆军兵力都集中到了索布里荒原。
桑顿见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连忙再次开口急声道:“父亲!您必须尽快下决心啊!现在每一秒钟都有拉普族的勇士丧失生命!”
桑马奇的内心终于被恐惧所笼罩,一时间,他仿佛想起了加雷家族百年前的那次屈辱历史,那一次,也是索罗家族将他们狠狠踹下了万丈深渊。
“撤退!撤回风暴高原!”桑马奇嘶声大叫道。
传令官看着失态的桑马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拉普人的千军万马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被击溃的了?
但随即来自首领恶狠狠的眼神让他明白,他没有听错,这才惊慌失措地吹起了撤军的号角。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拉普人后方响起。
桑马奇连忙伸长了脖子仔细聆听,但他的脸色逐渐由一开始的满怀希望,逐渐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马背上长大的拉普人都极其擅长通过马蹄声来辨别敌友,但这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骑兵,显然不是友军。
恐慌开始蔓延,如果一开始拉普人还觉得可以凭借机动性优势逃出去,但现在,既然敌人的骑兵也出现了,那么等待他们的,恐怕只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