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瞒先生,昔日本族多有横行跋扈之人,行事太过张扬,以至于成为东唐王室眼中钉,此其一。”
对于张东云的问题,陈介之恭敬答道:“其二,则是本族当初识人不明,与东唐其他几个势力结盟,原本同气连枝,共进共退,应对东唐王室压力,结果到头来,联盟被东唐王室从内部分化瓦解,我陈家被盟友背弃,遭逢大劫。”
这长须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家父时任族长,被东唐王室害了性命,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族人遇害,本族着实再难同东唐王室媾和。”
张东云语气淡然,话则不怎么客气:“换言之,你们是挨了打,才涨了教训,却不知这教训能让你们警醒多久?”
“永世不敢忘,定当作为祖训,代代传承,若有背弃,合该陈氏一族没落。”陈介之无比坚定。
“很好。”张东云微微颔首。
他一点都不怕对方反叛。
内部叛乱,也会生成守护城池的任务。
故意逼反某些人没必要,但如果对方要找事,张东云无比欢迎。
“陛下宽宏,长安海纳百川,包容万千。”
他看着面前的陈介之:“但在城里,就要守城里的规矩,记牢你今天的话。”
“谢陛下隆恩,谢先生关照。”陈介之背后微微冒汗。
在这个乌云先生面前,始终让他有无形的压力。
或许,对方比那个血影老魔还要更强,不愧为长安城主座下第一亲信。
目送陈介之离开,张东云微微一笑。
在他的奖励下,寒山派确实有了腾飞崛起的征兆。
假以时日,取代忘真观,比肩其他大势力,机会更大。
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是没可能。
但这起飞终究还是要时间发育的。
相较之下,陈氏家族眼下,是现成的战斗力。
就是可惜,他们比起从前鼎盛时,衰弱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如此,眼下也吸引不到陈氏家族主动来投。
自己这座城,还是要努力壮大发展才是……张东云心中想道。
经历先前的挫折,还有刚进城时,被长安上下有意无意的打击,陈家上下心态有了很大转变。
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从老到小所有人都放低了姿态,努力尝试融入长安。
经历东唐王朝清洗围捕之后,还能坚持到现在的陈氏族人,各方面素质同能力都不弱。
相较于秦州府本地的寒山派和龙北郡原先的流民百姓,陈氏族人在各方面的优势还是客观存在的。
摆正心态,积极融入的情况下,他们很自然就有一席之地。
张东云这个城主麾下的执法部门,也紧随政务部门之后,渐渐立好基础框架,开始走上正轨。
完成两个任务,再加上先前结余,这样一来,就有一千一百点建设任务升级历练了……张东云心中盘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个建设任务应该是……
果然如此。
刷新任务列表后,张东云微微摇头。
他做了些试验,结果证明这果然是自己当初设计游戏时,设定的那个坑爹任务。
张大城主叹息。
这个任务看起来简单,其实是个大坑。
居者有其工,经济自造血。
这其实要求的是,这项所谓财源,主要看城中居民,自食其力。
养活他们自己的同时,还要供养张东云这个城主。
归根结底,他们是城主的子民,而非城主是他们的保姆。
但对张东云来说,守着无敌城系统,通过当保姆来完成系统任务,反而更简单。
例如他再次大力出奇迹,逆转自然规律,夺天地之造化,很容易就能让无敌城成为天下粮仓。
不要求管那么多的话,只管龙北郡也行。
之所以有流民起义,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龙北郡正闹灾荒,官府仍然盘剥过度。
长安城产粮的话,守着龙北郡根本不愁销路。
但这样子种粮做生意,是无法完成建设任务的。
只有城里城外的百姓务农,自然条件下种出来再去卖,才能算数。
但且不说产量如何,等一季庄稼种出来,都什么时候去了?
旧任务不做完,刷不出新任务。
张东云其实在暗地里提前就有琢磨这个问题。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的覆盖范围,除了四面八方和头顶天空外,还有一个方向。
下面。
第二次升级之后,地下足足两千米深度,也都在系统覆盖范围内。
张东云只是念头一扫,就发现长安城所处的山峦地下,埋藏有矿脉。
挖掘,还是很容易的。
要城民自力更生,不妨碍张城主自己挖掘地面不是?
挖矿也是挖,挖地也是挖。
不过,要把矿石挖出来带上地面,这就要靠城民的人力了。
好消息是有张东云护着,不用担心塌方一类问题。
坏消息则是矿脉多少还是埋得有些深。
张城主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凭系统力量,将下方山岭彻底抹平,从而让城池所在的“地面”,下沉靠近矿脉所在?
“感觉可以试试,不过倒不急在一时。”张东云自言自语。
首先,把销路的问题解决。
先前一直找东唐和忘真观麻烦,就是为了清理自己周边的势力。
打残打怕他们,让对方无力在外围搞封锁,影响长安城发展。
然后便是矿石销路,生意对象的选择。
要找可靠的门路……
张东云正思考,忽然心中微微一动。
有人,偷偷进来了。
当前系统范围比城墙范围大出许多。
对方还没进城,张东云便有所察觉。
他没有第一时间抓住对方,而是先静观其变。
来人有心隐匿行踪,水平还很高。
城外多人,无一察觉。
然后对方便开始翻城墙。
张城主不禁有些好笑。
上次那个霹雳宗的吴琼,好歹还是晚上摸黑溜进来。
现在这个,直接光天化日之下就翻墙。
城墙头上,似乎有淡淡的烟气飘过。
但刚一出城,这烟气就猛然扭曲,被迫现出原形。
一个青年道士从半空落下,面上惊异之色闪过,很快消失,恢复平静。
“晚辈忘真观弟子谢昭,求见长安城主和乌云先生。”
青年道士朗声说道。
他声音传出很广。
城里陈氏族人和寒山派弟子听了则都是一怔。
“谢昭,这名字好耳熟……”
“是忘真观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弟子,听说修为实力胜过门中不少长辈。”
“原来是他啊,那个忘真观第一传人,很多人说他是忘真观观主的继承人选。”
城里人议论纷纷。
谢昭神情冲淡恬然,声音平和:
“晚辈今日失礼,冒昧登门,有失光明磊落,但实在事出有因。
本观同长安并无冤仇,只因寒山派些许小人挑拨,以至于观中弟子被长安所擒。
晚辈因而不得不恳请长安城主与乌云先生亲自面见,希望能化解贵我双方误会。”
对方彬彬有礼。
张东云的声音则不置可否:“你和那个小道士,什么关系?”
谢昭打了个稽首:“我们是师兄弟……”
话未说完,就被张东云打断。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