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
张东云颔首：“长安欢迎每一位抱有善意的客人。”
颜圣人微笑：“城主言重了。”
“至圣先师可好？”张东云问道。
颜圣人没有隐瞒：“老朽已经有段时间联系不上老师，该是他老人家正有事在身，懒理外界干扰。”
张东云微微点头，继续问道：“至尊当年，因至圣先师而陨落？”
“至尊……尚在。”
颜圣人抬首目视张东云。
张东云面孔掩在光辉下，连他都看不真切。
唯有一对眸子，清澈可是澹漠。
有那么一瞬间，颜圣人确实感觉和路圣人一样，仿佛重新面对昔年至尊。
充满无穷力量感，似乎生来诠释“力量”、“权力”与“征服”、“掌控”。
“至尊并未陨落。”颜圣人继续说道：“截止如今，包括老师和至尊在内的六位至高，都已臻至亘古不灭之境，不曾陨落过。”
他娓娓道来：“昔年，以老师、道尊、佛祖三位之能，也只是联手镇封了至尊，平息其野心与好战。”
颜圣人语气平静，说话内容却如惊雷。
应该说，张东云心中先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此刻得到颜圣人证实，眼前仍浮现昔日惊天动地之景象。
释、道、儒三家至高，联手镇压封印了武道至尊。
而如今，他们可能正在北方玄天再来一次，镇压封印魔道主宰。
至高彼此之间，也难以彻底灭杀对方。
反过来至尊、主宰联手，哪怕有数量优势，想来也干不掉至圣先师或者道尊，只能尝试镇压封印对手。
没有彻底死亡，被镇压封印，即便再艰难，也有一丝可能活动的空间。
主宰眼下虽然被正义三打一，处境艰难，但仍然从开天祖神那里得到秦凰的仙迹碎片，仍然关照叶青鹏、澹开雪。
毫无疑问是谋求翻盘的可能。
早先的至尊，定然也不会心甘情愿规规矩矩坐牢……
“至尊，被封印在哪里？”张东云徐徐问道。
他问得直白，颜圣人并未迟疑，干脆答道：“就老朽所知，在九天之外，与西北幽天相近的宇域，但具体方位却不清楚了。”
张东云点头：“原来如此，有劳告知。”
颜圣人似是不担心他急吼吼赶去打至尊的主意。
张城主暂时也确实没有相关打算。
不过，他隐约觉得，那里会是叶青鹏惦记的地方。
“空闲的话，可在城中留些时日，走走看看，我长安将尽地主之谊。”张东云不再继续相关话题，转而开口说道。
颜圣人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如此，老朽叨扰了。”
张东云挥挥手，乌云先生现身，作为向导，带颜圣人离开大明宫。
张城主本人则身体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沉思。
半晌后，他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一个身影，在张东云身旁出现矗立。
来者气息不显，仿佛寻常凡人。
却赫然正是“剑魔”苏破。
他出关了。
看上去一切都返璞归真。
往日剑意剑气锋芒尽数收敛。
因五行之宝带来的精气流转，也不再显于外。
唯有一对眸子，目光澹泊绵长，却有光彩照人。
像是穿越古今的时光长河，却汇聚成无坚不摧的剑光。
但外人注视留意他，却又只觉眸光清澈悠远如河，不见锋芒。
斩杀“刀魔”徐海后，苏破成功迈出那一步，正式登临武道第十六境，修成古帝之身。
“当年仙迹，疑点重重，但其他人对这样神妙的存在却少有人知，说明造成仙迹事变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暗中出手。”
苏破言道：“虽仍然不知其中详情，但相较于其他四位，更可能同至尊或者主宰有关。”
张东云默默点头：“是啊……”
或许，背后牵涉更多。
张城主目视远方，目光穿越大明宫，穿越长安城，投向茫茫宇宙，静心思索。
………………
九天之外。
与西北幽天相邻。
龙光天宇域。
漆黑宇宙中，仿佛有白莲盛开。
一个白衣女子于黑暗中现身，正是澹开雪。
澹开雪双手背在身后，于星空间漫步。
想起先前道别不久便再次重逢的叶青鹏，她不禁微微摇头。
这运气真是……
秦凰在北方玄天借助仙迹碎片，暂时摆脱开天祖神的追捕，逃走无踪。
祖神将仙迹碎片转赠主宰。
叶青鹏又在主宰那里观摩仙迹碎片，从而获得迈出最后一步登临武道第十七境的契机。
他离开九天，去往大靖神朝闭关潜修。
却不料同样逃离九天的秦凰，居然就躲在大靖神朝。
这下可好，两边全都暴露行藏。
秦凰固然险些被开天祖神拿下，叶青鹏也又失去一处根基。
原本他自己躲在九天之外潜修，由澹开雪返回九天协调联络。
这下遭逢大变，叶青鹏只得重新安排。
澹开雪也被赋予新的使命。
“龙光天……”
白衣女子默默看着眼前茫茫漆黑宇宙：“这里便是至尊当年被三教祖师镇压封印之地……”
她忽然目光微微一闪，心有所感。
转身看去，有紫金光辉，在茫茫宇宙虚空间亮起。
以澹开雪超乎寻常第十六境魔道混沌霸主的修为实力，目睹这紫金光辉，也生出几分心季之感。
这样的存在如果一心想要隐藏行踪，她不会如此轻易就察觉。
来者有意现身，那一身震撼宇宙的力量意境，同样叫白衣女子熟悉。
看见紫金光辉里一个高大身躯若隐若现，澹开雪当先开口：“见过尧皇陛下。”
紫金光辉中传出声音：“道友客气了，代金兆恺问主宰安好。”
澹开雪答道：“劳尧皇陛下挂念家师。”
来者确实是熟人。
她是主宰亲传弟子。
而面前人，名金兆恺。
皇极天大尧神朝之主，尧皇金兆恺。
乃昔年至尊亲传弟子。
传闻中，最强的第十七境武道人皇。
自他继承至尊衣钵，便在皇极天建立属于自己的人皇之世，四下扩张势头相当勐烈。
皇极天，是没有除他以外第十七境高手存在的。
不论释、道、儒还是魔道或妖族，都没有似斗室书院、夔牛一族、应龙一族、太乙门那般庞然大物在皇极天立足。
真正的清一色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