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沐阳的消息有些滞后,这跟他自己有关系。因为他将焦点完全放置在了东边,西边的情报网络的效率难免会降低不少。
此时的乔日成,正在隘口等着王天存。
王天存在他地盘上待了几日,其实王天存部并没有留在应县的理由,只是乔日成把他劝留了下来,没让他走。
昨日乔日成告诉他,镇梁子乡那边出现一支匪军,看来应该是他的旧部,还有“黑骑兵”的令牌,王天存知道后连夜带着几名游骑奔向东北方。
第二战区派驻到雁北专员白志沂已经带着他的委任状来到了浑源县,允许他加入国民革命军,只要他不再与官军为敌,听从上级命令即可。而且白专员还给他带来了少将的军服和军衔,并预先支付三个月的军饷!如此丰厚条件的诱惑下,王天存没理由继续留在阳高县当土匪喝西北风。
王天存为什么急着收拢自己旧部?
还不是因为这少将军衔并不是那么好拿!晋绥军若是知道自己连一千兵力都凑不齐了,多半会默默收回这少将衔,临时给他换成上校或者中校。
这上校和少将差了十万八千里,王天存可不甘心做一个上校团长。
当大将军可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只是在镇梁子湖附近寻了大半夜,也没见到自己人,倒是八路军民兵和巡逻兵见到了不少,差点跟他们交上了火。见那里没有自己的旧部,王天存只好悻悻而归,脸上写满了沮丧。
“罢了,管乔兄弟要点过路费,我们尽快南下找白专员领一个编制,总是当土匪可不是好路子。”最后王天存也放弃了,准备回去就跟乔日成告别。
白志沂告诉他,现在过去,晋绥军就能帮他解决过冬的冬装和口粮的问题。
“咦?瓢把子,你看前面,好像是乔司令。”他那眼尖的部下遥遥指着那边的山头。王天存抬头一看,确实是自家兄弟乔日成,穿着很有标志性的元帅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
“兄弟!”王天存面色大喜,带着人几分钟就翻过了黄土坡,准备与乔日成来了个熊抱。
“哼……”
乔日成推开了他,大手一挥,一百多名协军士兵围了上来,三下除两就将他们制服。
“兄……兄弟你这是?……咳咳!”
王天存和他的下属皆是大吃一惊,但左右围男之下动弹不得,被死死地压在地上,脖子也被膝盖狠狠地卡在下面。
“啊!!!!”王天存自幼学武,力气非常大,年轻时就能一拳打飞一只公羊。此时他一个发力,身上两人被他推开,倔强地站了起来。
乔日成的亲卫军见王天存还能挣脱,首先挡在了乔日成前面,然后用绳子将王天存的手脚都套上,再一次把他制服,将他身上藏匿的小刀、毒针和手枪夺走。
“乔日成!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怎可害我性命!啊!”
“你放过我那些兄弟可好?我愿做你的牛马!”
王天存尝试说服乔日成,也试过服软,但乔日成只是在后面冷眼看着,看着王天存被亲兵用绳子勒死。
“呃……”
可怜一个身怀真功夫的绿林好汉,却屈死于伪军二鬼子的手中。
“司令,王天存已死!”
亲军队长来到乔日成面前,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这种脏活他做过很多次了。
“好!他终于死了!”乔日成捏了捏王天存的脸,终于是笑了起来,非常满意自己亲卫队的表现。
“把王天存的死讯传到应县,他那些下属只要想活着,那全都是聪明人,肯定会加入我们的。”
“……”亲军队长抬起左眼偷偷瞄了乔日成一眼,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不聪明的,那就去死。
“那这…”他随后指着王天存的尸首。
“他吗的,死也要瞪着我,看着都晦气!随便找旮唠唠扔了!”
乔日成懒得再看这具尸体,可他走了几步,又改变了主意,“不对!现在就回去给大同发报,把这尸体运到师团部,交给后宫师团长。”
“是!”
…
北路军所驻守的河套平原与八路军120师贺老总的防区隔河相望,就隔着一条宽敞的黄河。早在一年前两方信使便来往不断,高层人员交往密切,建立了完备的联防体系。八路军的陕北公学和延安抗大也向北路军输送了大量的优秀学员,以支持北路35军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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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五原县后,傅作义35军佯装撤退,实则在延安八路军边防军团的帮助下偷偷渡黄河回到八路军控制区,到夜半时分又乘小舸北渡,出其不意地回到了土默特左旗附近。
而日军的26师团战车联队接到了追击任务,已经在今日凌晨时分过了包头城往西追去了,谁知傅作义掉头一击,趁夜攻击他们的补给线。35军不但歼灭了400多人的日本精锐守军,还夺走了日军所有的武器装备,并且顺便炸毁了20多辆骑兵战车和装甲车,缴获了一百多辆汽车,最后若无旁人似的扬长而去。
等日军搜索队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只剩下被堆成一座小山的帝国士兵的尸体,顿时让所有日本兵怒不可遏,顺着痕迹追了上去。
但不久,这股追兵又被北路军突袭,日军联队长身死于黄河北岸,残部只能草草烧掉破烂的联队旗北逃绥远城。
消息传回大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日军士官震惊于绥远城之败。
打败仗不是问题,可关键在于毫无意义的败北,败得如此之彻底,既没有达到战略目标也没有达成战术目的。此次敌军袭击五原绝对是他们军旅生涯一大耻辱。
这叫什么?
这就叫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嘭!!”
“气死我了……”
师团长后宫淳气得差点把桌子敲碎,一只拳头砸得红肿起来。
“司令官,息怒!”参谋长白银立刻上去安抚他的情绪,不能让这位驻蒙军司令情绪失控。
“这七路半,果真是大患!恨我未有趁其立足未稳而击之!迟早将那傅作义化为飞灰!”
因为傅作义跟八路军走得太近了,连军队纪律和制度都学着八路军那样搞,他那北路军已经被驻蒙军称作“七路半”。
“……”
见师团长大发雷霆,底下的士官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牵连。
只有一个傻憨憨刚进来的大头兵不知形势,径直来到后宫淳面前,身边的军官都在给他使眼色,让他离师团长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