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桢皇帝面对曹季等人那仿佛“义正词严,”实际却暗藏机锋的批评,实是头疼得很,他心想,看来御驾亲征是躲不掉了,若是被困在宫中,更难有出路,不妨此次便出去,路上说不定能遇到可趁之机呢!
明桢皇帝思虑妥当,便说道:“好吧,朕既为天子,理应为民分忧,此次既能振奋军心,鼓舞士气,那朕便御驾亲征!”
如此,明桢皇帝御驾亲征的事情便安排了下来!
明桢皇帝面对着黑压压的臣子,微微一笑,说道:“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朕治理的这个国家,是我天朝浩土!治国除却需君主有为之外,更要你等各司其职,尽心尽力才是!”
“即便朕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只要有你们各司其职,镇守一方,想必不会出什么大茬子?”明桢皇帝淡然一笑,“我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事实无常,万分难料!”
“如今达木城失守的消息你等想必也有所耳闻吧?”明桢皇帝凝声问道。
“是!”众人合呼称是。
“达木地处边境,朕之所为恐怕难以直接影响到当地,但是当地的驻守以及巡卫,则难辞其咎!”明桢皇帝冷哼一声,说道,“且先不提他们,便说说你们!”
明桢皇帝望着众人,玩味地微笑说道:“你们说你们可曾各司其职,尽心尽力为朝廷做事?”
“臣等竭尽全力,定报效朝廷!”一人呼,百者应,众人齐声道来。
“好!”明桢皇帝拊掌赞道,“说得好,只是你们真的如此做了么?”
明桢皇帝沉吟片刻,倏然回眸,望着并排而站的两个大臣,说道:“户部侍郎?文澜阁大学士?你们便说说,你们是否尽心尽力,为朝廷和朕尽心做事?”
两名官员丝毫没有犹豫,当即便表露其赤诚忠心,所言皆是为国为民,不辞辛劳等等话语!
“好!”明桢皇帝冷笑,说道,“既是如此,那朕是否还要赏赐你们一二呢?”
“此等事情是臣等职责所在,皇上谬赞了!”他二人喜颜回道。
“花花花花!”明桢皇帝倏然大笑,片刻后,厉声喝道,“你们两个,事已至此还胆敢期满于朕,你们究竟做了何事,可否知罪?”
他二人被明桢皇帝这突然的变脸吓坏了,当即跪倒在地,身子都是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冤枉微臣了,微臣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此等赤子之心,苍天可鉴!”
“好!”明桢皇帝冷笑,尔后豁然起身,“好一个赤子之心,苍天可鉴!既是如此,那朕就不给你二位留面子了!”
“我们的侍郎大人,你可曾记得三载之前,听雨楼之事?”
“文澜阁大学士,你可曾记得两年之前,品诗苑取士之事?”
明桢皇帝话音未落,二人面目便露出极为恐骇的神色,这两件事儿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甚至于对今日朝堂之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并不陌生!
听雨楼,曾经便是在这里,户部侍郎以己谋利,将此地作为大本营,竟做起了盐铁倒卖的勾当!
品诗苑,曾经便是在这里,文澜阁大学士为了扶植个人的势力,竟将科举取士视若罔闻,公然买卖官位,以此谋利!
这两桩事件,曾经在朝堂上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户部侍郎何文澜阁大学士,却是非但没有受到波及,反而还落得个滋润向上的平稳仕途!
明桢皇帝曾经无意中看到过这件事情,不过由于他本人生性好玩,并不忧心朝廷之事,所以也未放在心上,着手派人调查一番后,随意发了个话儿,让下头人好好处理,莫要使朝堂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明桢皇帝今日上朝,原本便没有打算重提此事,只是凑巧正好看到了户部侍郎和文澜阁大学士,登时火气上冒,看来自己的话竟被当作耳旁风一般,若是此时仍不上心,将来皇位还不知要花落谁家呢!
明桢皇帝摇头轻笑,说道:“两位大人,朕其实早在两年之前便想要办了你们,只是朕的话不知为何,传到下头就成了耳旁风!朕的一时失误,竟让你二人逍遥至此时,是朕之过!”
“来人呐!”明桢皇帝冷声喝道,“将此二人的顶戴摘除,发配至边境,终身为奴,不得还京!”
“是!”听了皇帝之命,门口侍卫便自上前奉命行事。
曹季在旁观望,沉吟片刻,俯首恭声说道:“皇上,两位大人曾经为了朝廷亦立下汗马功劳,不如让他们留候京城,让他们将功赎罪,以此来报效朝廷?”
明桢皇帝回眸,望着曹季,笑说道:“曹公公这次想得怕是简单了些,此等猖獗之人,你还相信他会为了朝廷做出什么嘛?”
“此等人便是杀了,都不可恨!”
难怪明桢皇帝生气,这二人所犯罪行,都是十恶不赦,倒卖盐铁,而且售卖目标直指外邦之境,此等隐患若是留存下来,对于朝廷将是祸害无穷!
至于那文澜阁大学士,虽为饱学之士,但是竟然阻挠科举取士为朝廷选拔人才,反而以此贪财谋利,实是可恨!
这数桩罪行,再加上明桢皇帝近日本就极为郁闷,兼以今日皇帝初次上朝,自要为其重新树立威望,所谓杀鸡给猴看,这二人便是鸡了,猴则是除皇帝之外的所有人!这二人在顷刻之间被定了重罪,没有丝毫狡辩喘息、得以逃脱的机会,这更加充分地说明了当今天下是明桢皇帝一人的天下,他才是至尊王者!
“皇上,饶命啊!”
“微臣冤枉啊!”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二人被拖拽了出去,不见了踪迹。
久未上朝的明桢皇帝今日初次上朝,即表露出了和他心性全然不一样的态度和处事方式,他的一系列行为,让在场的众多官员,都不敢喘大气,心中均有无限畏惧,毕竟他们自身,也没有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