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楼看着自己的宝马良驹,此时却要用以拉马车,不由面色有几分愠怒,但是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没啥,毕竟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慕晴茹呢,她此时虽毒势已除,但却仍很是虚弱,不能过于颠簸,所以还是上马车好好休息的为好!
公孙楼淡然一笑,便抱着慕晴茹登上马车,此后在一片沙尘狂风的席卷之下,马鸣声扬,一行人绝尘而去······
且说此时,明桢皇帝早已率领众军入驻城中,此时正在戍军府中。
戍军府,正堂之上。
明桢皇帝高倨于座,目光冷冷扫过正叩首跪倒在地的黄余风,四周一片岑寂,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尴尬和冷清之中。
过了半晌,明桢皇帝终于开口了,他冷声说道:“黄大人,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回禀皇上,下官之言,尽然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黄余风扑到跪地,言语诚恳,此时连大气也不敢喘。
原来在明桢皇帝入城之后,当即便要求戴洛和慕晴茹前来接驾,但是这一要求却并未实现!黄余风踌躇拖延半晌之后,竟对明桢皇帝说,戴洛和慕晴茹勾结北鞑,意在谋反,而当黄余风说要让他留在这里,待吾皇亲临圣裁,但是没想到戴洛却和慕晴茹匆匆逃跑!
黄余风沉吟片刻,恭声说道:“下官未能将戴洛和慕晴茹擒获至此,是下官失察,皇上尽管责罚微臣,臣定无怨言!”
明桢皇帝脑海之中已反反复复思忖黄余风之言不下数百遍,只是却觉得愈发荒唐可笑,戴洛和慕晴茹,二人原本并不参涉皇家之事,更与边陲征战没有分毫关系,但是凭借着心中一腔热血,可谓是忠诚之至!
更为关键的是,二人数次在关键时刻救下明桢皇帝,大可直言,若是没有他二人,恐怕此时明桢皇帝早就遇险了!
再进一步说,以明桢皇帝对戴洛和慕晴茹二人的信赖程度,贴身相伴,日久而随,凭借着他二人出神入化的武功实力,杀掉明桢皇帝恐怕不是难事,若果是叛徒,大可早就动手,缘何会选在此时,做出此等荒唐的逃跑决定呢?
明桢皇帝思忖过后,心中便有如一面明镜一般!黄余风此人,或许才是真正的叛徒内贼,此时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诬陷戴洛和慕晴茹!
明桢皇帝思忖至此,心中忖道:“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便来个顺水推舟,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鬼把戏!”
思忖之间,明桢皇帝摆了摆手,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微臣不敢!”黄余风仍然埋首跪倒,敬言说道。
“我让你起来你就起来!”明桢皇帝神色之中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微臣遵旨!”黄余风依言起身,不再执拗,毕竟皇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再拿捏,可就是欺君之罪。
明桢皇帝深深望着他,双目似是两口深邃无波的古井,直盯得黄余风感到心头发慌,站在那儿尴尬无比。
明桢皇帝摆了摆手,说道:“坐吧!”
“谢皇上!”黄余风依言坐下。
此时落座的除了明桢皇帝和黄余风之外,还有谭歌。明桢皇帝目光掠过黄余风,最终落在谭歌身上,他沉吟片刻,轻叹一声,说道:“谭爱卿,想着你原来也与戴洛和慕晴茹交好,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背叛朕,背叛朝廷!”
“皇上······”谭歌近些日子和戴洛、晴茹二人相处下来,虽不是知之甚多,但是却也有了基本的判断,无论从哪儿看,他们都不像是会做出背叛朝廷这样的事儿的。
谭歌仍欲再言,但是对上明桢皇帝那两道冷厉的目光,不由浑身一紧,尔后士人出身的他当即明白了,然而面上却不着声色,应和说道:“不错,这可正是应了那句古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黄余风在一旁听闻二人的对话,心中有几分欣喜,如此说来,明桢皇帝是相信他的话了?无论如何,只要相信他的话,自己暂时便能得周全,其他事也有余地去处理!
黄余风在一旁微微抱拳,恳切而自责地说道:“皇上,此事微臣也有责任,若非微臣监管不力,他也不会逃走!”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明桢皇帝言语之间,面上的表情,透着无助郁闷,失落怅然的神情!
黄余风将明桢皇帝的神态表情看在眼中,甚觉满意,心下窃喜。
过了片刻,明桢皇帝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朕累了,黄大人你便先退下吧,不知房间可安排好了?”
“回禀皇上,房间已安排好了,您若是困顿,微臣这便带您过去?”黄余风忙即起身,甚显尊敬地对明桢皇帝说道。
明桢皇帝的目光冷冷地掠过他,尔后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必了,朕在坐一会儿,待会儿让谭歌陪我去便是!”
“是!”黄余风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明桢皇帝看着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便自捧起一杯茶,尔后喃喃说道:“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
“微臣遵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黄余风听闻此言,又看到明桢皇帝举杯送客,忙即跪安,之后便退下了。
待他离去之后,明桢皇帝回眸望着谭歌,沉吟半晌,方自说道:“谭爱卿,如今周围可都是我军之人?”
“皇上放心,臣已里里外外部署妥当,将黄大人部下兵卫,分批遣散,各驻一地,而这戍军府,则都是由我军带来的精英驻扎把守,皇上有什么话,大可直言!”
“好!”明桢皇帝听了谭歌所言,微微一笑,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心下轻松些许,然而面色依旧深沉如许,他凝声说道,“谭爱卿,依你之言,难道你相信戴洛和晴茹他二人会背叛朕,背叛朝廷,反而投靠那北鞑蛮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