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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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狁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脱离冒顿单于之后是什么打算应该视冒顿单于败到什么程度而决定。

  若冒顿单于被秦军大败已实力不再,那么熏狁就不需再怕单于,他这右贤王收拢残兵聚集个三万大军往北抢占资源。

  甚至取冒顿单于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但冒顿单于若是实力尚存,那么右贤王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所以,此时的右贤王甚至严令部下不准去警告冒顿单于。

  他希望冒顿不知道秦军的新战术,于是贸然与秦军作战像他一样为秦军所败,甚至被秦军剿灭那就最好。

  到时秦军一时无力北上,他熏狁就能在漠北做单于。

  不过熏狁没想到的是,他手下的骑军被秦军击溃逃往各个方向,其中自然也有逃往东面与冒顿汇合的。

  冒顿一听右贤王的九万大军违令与秦军一战大败,果然勃然大怒。

  他气得拔出弯刀用力将案桌劈成两半,骂道:

  “好你个熏狁,一而再再而三违抗命令。”

  “今日落下此败,我若是饶了你,又如何服众?”

  然而,等冒顿单于详细一问右贤王战败的经过之后,冒顿单于反而冷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冒顿单于才下令道:

  “改变行军方向,前往龙城!”

  部下轰然应声便依令行事。

  左贤王稽粥有些好奇的问道:

  “单于,我军擅骑战。”

  “即便得知秦军要取龙城,我等也不应赶往龙城死守,而应于路上截杀秦军才是。”

  “为何单于却要道龙城……”

  冒顿单于叹了口气,道:

  “你道我军还守得住龙城么?”

  稽粥大惊:

  “单于的意思是……我军弃守龙城?”

  “那龙城以南大片草原,岂非尽归秦军所有?”

  接着稽粥又不甘心的说道:

  “我等还有二十万控弦之士,如何不能与秦军一战?”

  冒顿单于摇头道:

  “你可听闻那逃兵所言,秦军不只有‘震天雷’之利,还有马具提升战力?”

  稽粥回答:

  “那不过是逃兵害怕秦军胡言乱言而已。”

  “我等一世都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艺又岂是区区马具便能改变的?”

  冒顿单于回答:

  “若是别人,我也不信。”

  “但此人却是沈兵……”

  说着冒顿单于又说道:

  “何况那右贤王虽是屡战屡败,但其部下九万余人又哪个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他们在秦骑面前溃不成军,便足以说明秦骑已今非昔比了。”

  稽粥急道:

  “单于,难道我等就此认输了不成?”

  “说不定这只是沈兵所施的计策,只为将我等吓退而已……”

  冒顿单于举手打断了稽粥的话,道: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稽粥奇道:

  “如何试法?”

  冒顿没有多言,只是让人用皮毛铺在马背上当“马鞍”,再剪下长条形牛皮包裹着马肚与“马鞍”缝在一起,接着两侧再缝上两条皮圈,一套简易的马具便制好了。

  冒顿单于踩着皮制马镫翻身上马,策马飞奔的同时又尝试松开双手,果然在马上行动自如。

  来回跑了一圈后才在稽粥面前翻身下马,面色极为难看的说了声:

  “这番你便信了吧!”

  稽粥只得点了点头,接着又兴奋的说道:

  “单于,若秦军可以如此增强战力,我等为何不如是操作?”

  “若我等亦因此战力倍增,岂非也有一战之力?”

  冒顿摇头道:

  “其一,秦军若是木制马鞍配上铁制马镫,却不知比我等这皮制马具要强上多少倍。”

  “其二,即便我等紧急赶制马具,但兵士依旧需要适应。”

  “其三,秦军已有刀盾骑兵,而我等皆是骑射……骑射如何能胜刀盾?”

  “再者,秦军又何只那六万骑兵,南面还有十余万大军。”

  “若秦军两路大军夹击,我等又如何能胜?”

  “更何况……”

  稽粥被说得一脸沮丧,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

  “何况什么?”

  冒顿单于说道:

  “你可奇怪为何右贤王一直没有派人来警告我等?”

  被冒顿这么一说,稽粥这才想起来:

  “单于所言甚是。”

  “若秦军装备马具而战力大增,右贤王为其所败应即刻派人警告我等才对。”

  “但却只见逃兵未见信使。”

  冒顿问:

  “你可知这是为何?”

  稽粥摇了摇头。

  冒顿回道:

  “他却是希望我等不知秦军之利,若我为秦军所败,右贤王便有机可乘了!”

  稽粥闻言不由大怒,骂道:

  “这厮好胆,竟敢反了!”

  冒顿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此乃形势所迫而已,若我处于右贤王境地,只怕也只有反了。”

  稽粥面色煞白的问道:

  “单于,若是如此,我等该如何是好?”

  冒顿单于叹了口气,道:

  “龙城以南只怕已无我等容身之地了。”

  “我等唯一的活路,只怕便是尽快赶到龙城,然后带上百姓北迁。”

  稽粥回道:

  “可是单于,北方一到冬季便寒风刺骨,如何能北迁……”

  冒顿单于点了点头,道:

  “如此便只有一条路了。”

  “据闻西北气候温暖,我等只有往西北一行。”

  “说不定,我等还因此因祸得福。”

  稽粥不解:

  “此话怎讲?”

  冒顿单于解释道:

  “秦军强大我等无力与之抗衡。”

  “然我等却自秦军那学了‘震天雷’及马具。”

  “有了它们虽还不足以与秦军一战,然征战西北诸国却绰绰有余。”

  “我等何必再舍易求难与自己过不去?”

  稽粥“哦”了一声,接着又兴奋起来,道:

  “单于,据闻西北诸国富甲一方,且气候宜人草场遍地。”

  “我等若是能战而胜之,往后便勿需受寒流之扰了。”

  冒顿单于点头道:

  “所以我等才不能与秦军决战。”

  “若强行与秦军一战,便是胜也是惨胜,到时还要为右贤王追杀。”

  “若是败了……只怕连进攻西北的实力都没有了。”

  稽粥连连点头,称赞单于深谋远虑。

  沈兵当然不知道,他与熏狁那一仗都把匈奴吓到欧洲作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