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深。
陈季川在自己的校尉府中，翻阅。
看过总纲，又去看其中记录的一套套剑法。他手上的仅是先天部分的秘籍，因此其中仅有三十二套剑法，还处于‘由简入繁’的阶段。
三十六套剑法全部吃透，境界上才算达到先天极致，可以冲击炼气之境。
“最后几套剑法倒是能跟没有强化之前的‘泼墨披麻剑法’、‘七弦惊仙剑法’比比。”
“这样看来。”
“完整版的中，应该有不少中阶剑法。”
陈季川暗想着，合上秘籍。
将剑握在手中，来到院中空旷地。
脑海中。
一招招剑式、一套套剑法浮现。
一面回忆，一面舞动。
从最开始的三式‘芙蓉剑法’，再到五式‘紫盖剑法’，再到八式的‘石廪剑法’……
剑招不断变化。
从简单，到复杂。
待到演绎第三十二套剑法的时候，已经是‘五十四式狂风快剑’。剑出如狂风，狂风起，飞砂走石。
一趟之后。
“再来！”
陈季川回过头，又从‘天柱剑法’开始，重新再来一趟。
三趟之后。
三十二套剑法已然纯熟。
五遍之后。
前十六套剑法已经得了神韵，剑出随心，剑招随意变化，威力大增。
十遍之后。
前十三套剑法都已经出神入化，剑光闪烁，渐渐有雄浑气势涌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进度要是让杨雄、王冀见了，定要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寻常先天宗师修习，想要将十三套剑法吃透，也不是易事，至少也要十多年苦功。
而陈季川才仅一天，才仅练了十遍，就将十三套剑法完全吃透，得了真意。
这哪里是天才。
分明就是妖孽！
“我修习，在大梁世界、玉泉世界练剑足有三百多年的火候。放眼整个秦岭世界，在剑法造诣上能超过我的，怕也没几个。”
陈季川知晓自身的情况，并不妄自菲薄。
高屋建瓴。
剑法造诣本身就高的情况下，修习这些低层次的剑法，自是轻而易举。
杨雄、王冀等人只以为陈季川在外功一道上天赋卓然，却不知陈季川真正的‘天份’在于剑道！
继续练剑。
十五遍之后，陈季川终于停下：“十五套，还剩下十七剑法，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全部吃透。”
这是寻常先天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难达到的成就。
陈季川却只要一个月！
“对我来说，这些剑法粗浅的一眼就能看透本质。略复杂的，施展几遍也能领会真意。”
“剑道通神，种种剑法都能信手拈来。”
“这是普通练剑者难以想象的境界。”
陈季川提着剑，擦了擦额头汗珠，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几年一心修习、整理外功，没有修炼任何剑法。今日猛然拾起，当真酣畅淋漓，过足了瘾。
“太虚剑宗终究以剑法立足，我在外功一道上表现出超强天赋，杨雄等人虽重视，但却有限。”
“可一旦我显露剑道上面的天份，就大不同了。”
陈季川心下明白。
太虚剑宗对外功天才跟剑道天才的重视程度，必定截然不同。
其历经数千年，还能在越州屹立不倒，占据偌大蓬山郡，底蕴必定不浅。
陈季川就是要一步步展露资质，从而被太虚剑宗重点培养，借助太虚剑宗的资源、底蕴来提升自身。
进而。
甚至得到‘太虚大帝’的遗留，窥一窥所谓‘至强者’的风采。
“至强者。”
陈季川心中期待。
……
就这样。
陈季川在细雨城北部校尉府住了下来。
每日练拳、练剑，夜晚则修行‘太阴炼形法’。
拳法方面。
‘五形八法拳’已经形成体系，又有秘技‘虎形通神术’，使得陈季川进步极快。与此同时，他也在研究‘熊形拳’，意图将‘熊形混元劲’也练上。
练熊形要求全身混元一气，全是纯阳之刚，抖绝劲、震劲和爆发劲合成的一体劲。看上去用的是上肢臂之力，实际是缩身蹬脚促使三阳经脉冲之内劲。
陈季川钻研起来，进度也不慢。
至于剑法。
中三十二套剑法很快就被陈季川完全吃透。
‘四言诗剑’、‘泼墨披麻剑法’等也都重拾，继续修行。同时也在跟‘玉泉道果’相互印证，境界缓缓提升。
每日又在参悟‘青松子’等人的道果。
这其中。
悟元子以炼丹为长，司徒空以炼器为长。
五行宗青松子精通五行之道，八极天魔甘十四修习，擅长防御、力量以及近身战。
对陈季川的帮助也不小。
他本身是就是炼气六层的境界，再从这几人的修行感悟中得到启发，许多似是而非、困惑难懂的，有了参考之后，瞬间就豁然开朗。
修行有条不紊，又以骇人听闻的速度突飞猛进。
北部四营的军务陈季川很少插手，以往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倒是朱标等人，每每借着汇报军务的借口，前来校尉府找陈季川，实际上不过是想要请教修行上的事情。
陈季川不吝啬，时常指点一二。
以他的境界。
当初在玉泉世界中，甚至连炼气仙师都曾指点过，区区几个后天武者的难题，根本难不住他。
朱标、蔡云四人积攒许久的修行困惑一一解开，一个个实力大进，各自欣喜若狂，对陈季川更加敬重。
偶尔有百夫长来请教，陈季川也会指点一二。
而于陈季川而言。
这些人的实力越强，需要他出手的次数就越少，在细雨城中待着就愈发省心。
倒也划算。
时间流逝。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到了年关。
北部四营轮流休假，陈季川也得了空，回蓬山城见了师父师娘。待了几日，又回到细雨城，继续修行。
冬去春来。
春去夏至。
一晃，又是一年五月。
……
这一日。
陈季川照常在校尉府中修行。
一招招剑法舞动，时而如山岳，时而如狂风，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剑招，到了陈季川手上，也蕴含深奥意境。
先天修士若能悟透一招半式、零星半点，甚至都有望突破炼气。
可惜。
陈季川练剑时，院中并无先天。而校尉府中普通将士见了，反而以为这剑法寻常，看不出什么名堂。
正练剑时。
忽的。
院落外有数人疾步进来，进了院中。
正是北部四营中的朱标、顾开达二位都统，二人见陈季川正在练剑，又将脚步放缓、放轻。
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但脸上兴奋激动却难压抑。
特别是顾开达，手上攥着一本书，以他的功夫，那手居然有些颤抖，可见心境。
陈季川感应到朱、顾二人到来，收了剑法，扭头冲二人问道：“有什么喜事？”
朱标等人每半月来汇报一次军务，没有要紧事的情况下，其他时间不会来。
这次急急忙忙跑来，但看脸色，就知道是喜事而不是坏事。
见陈季川收剑。
顾开达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朱标抢先道：“大人，老顾他登上了！”
“哦？”
陈季川一愣，看向顾开达，顿时就明白了。
‘地榜’代表着什么意义，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可以说，一旦登上地榜，不但名声传扬中土七州，在太虚剑宗中也能得到提拔跟重用。
顾开达如今仅是区区城卫军中小小都统。
但名列地榜之后，这份实力、这等名气，足以让他胜任一部校尉，又或是调入血衣军中，担当都统，且排名还会极为靠前。
总之。
绝不会还是如今职位。
否则教旁人看见，堂堂地榜高手，在你太虚剑宗中，居然只能当一个城卫军都统，那些个想来投奔的、但实力又还够不上地榜的武者怕是要再三衡量，大概率不会再来。
因此。
对顾开达而言，名列地榜，这无疑是一步登天，名利双收。
自然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恭喜顾都统。”
陈季川冲顾开达笑着恭贺。
这的确是大喜事。
而且陈季川指点过顾开达，也知道他如今的实力，不比当初死在他拳头下成就了他‘黑旋风’之名的‘双枪将’朱宁差了。
确实有名列地榜的资格。
就是一点。
他近半年来，没听说过顾开达打败了什么地榜上的人物。
如他当初杀了朱宁，地榜还没出来，蓬山郡首先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可顾开达上榜却毫无征兆，看顾开达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晓。
这就古怪了。
“多赖大人指点，末将才能侥幸登上地榜。大恩大德，定永世不忘。今后大人但有差遣，我顾开达定万死不辞！”
顾开达激动、欢喜，随着陈季川的一句‘恭喜’，情绪这才冷静不少，冲着陈季川躬身一拜，看上去倒是颇为诚恳。
但陈季川见着，心下却是一笑。
这顾开达登上地榜之后，心气顿时不同。
若搁在往日。
或是搁在细雨城参将‘韩世昌’身上。
指点其名列‘地榜’的恩德，顾开达定是单膝跪地来拜谢，但换成今时今日，换成他北部校尉‘王善’——
同样是地榜。
也仅是校尉。
日后大家平起平坐，在顾开达心中，一躬到地已经是十足诚意。虽心中未必有轻视陈季川的念头，但潜意识里，却是将自身放在了与陈季川平齐的位置。
不甘愿再伏低做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