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通过考核的人全体带回,没通过考核的人也带回。
受伤的治伤,没伤的清洗休息然后送回原部队。残忍的事实让许多人洗澡时泪水跟着洗澡水再次流下。对有些人来说,第一次失败了下次再来,但对有些人来说,失败了就彻底失败了,一生梦想或许就随着今天迟到的那几分钟彻底破灭。
没经历过梦想破灭的人或许不会明白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对人诉说的撕心裂肺的痛。
所有人都离开,伍六一也带着南瓜们离开了。许三多离开时很沉默,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铁憨憨,史今这个时间点都还没到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陈煜留在原地等待,他等的不仅是史今。受伤的不仅史今一人,受伤后坚持走到终点的同样不只史今一人。对这些人,陈煜愿意给予足够的尊重。
史今几人还在往终点紧赶慢赶着,虽然以经拿出最快的速度,但依旧很慢,受伤的脚不允许他们加快速度。太阳很快就到了头顶。虽无人提醒,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必然已不止十点。看看日头,擦擦额头冒出的汗史今继续前行。
陈煜依旧在大门处等着,没过多久伍六一和许三多跑了过来。对史今,他们还是有些担心。
太阳越过头顶,渐渐朝西边而去,陈煜几人站在大门处,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夜色降临。大门处开启照明灯光,对面大路在模糊灯光下,依稀出现人影,史今一手杵着棍子,一手拿着九五式,一歪一扭的朝大门走来。
陈煜身后站着的不止伍六一两人,其他人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看着朝终点慢慢走来的身影,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他们虽然通过了考核,但这一刻,史今这些人才是夜幕下最耀眼的那些人。
老七连,没一个孬种;一营,没一个孬种;七零二团,没一个孬种!史今疲惫却挺得笔直的身体仿佛对众人诉说着这样的话。
在众人沉默敬佩的目光中走进大门,史今嘴角动了动,那抹笑容还没来得及露出来,人先是倒了下去,他实在太累了。
早已等待在旁边的卫生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将人抬上担架,迅速奔往医务室。
扑克牌成立至此的第二次选拔在这里暂告一段落,还是那句话,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天,没通过选拔又没受伤的人纷纷被送回原部队,离开前,所有人都再一次留下泪水,坚持三个月,他们终究不属于这里。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都是放屁。能笑就要能哭,这才是真性情。
史今躺在医院,陈煜坐在床边,身后站着伍六一、许三多、成才三人。史今脸上没什么难受的表情,看着许三多皱起的小脸,反倒是笑了笑。
“没通过选拔没什么不好,相比特种部队,我更喜欢在连队带兵。”史今轻笑说道,不过任他表情再轻松,许三多小脸依旧是皱着。
在他看来,史今这就是在安慰他。天可怜见,史今这次说的可是真心话!但说真话偏偏就是没人信!
......
“最后的测试什么时候开始?”
陈煜从医院回到扑克牌不久,袁朗就是找到了他。
“等一段时间,先让他们缓一缓。还得布置一下场地。”
“搞了这么久?场地都还没布置好?”袁朗诧异的看着陈煜,这效率也呸低了点。
“你以为我是你么?一个场地一直用!”陈煜鄙夷的看着袁朗,这家伙竟然还有脸吐槽他,自己啥样难道心里没点逼数么!
听到这话,袁朗不由干咳了几声,前几天陈煜去那个化工厂看过。就和吴哲说的一样,一眼看去全是漏洞。那样的场地,真不知道袁朗是怎么拿出手的,也难怪最近几年老A一直干不过狼牙。这些硬件就不过关!
“把你三中队的人借几个给我,还是那个化工厂我也要,里面的东西太老旧了得换一下,回头我让吴哲来找你,这事交给他。”
鄙视归鄙视,该要的人还是得要。陈煜丝毫没有自己刚鄙视过袁朗的觉悟,开口就是要这要那,不拿自己当个外人。
吴哲性格谨慎细心,这事交给他陈煜最放心。吴哲好歹是个双学位硕士,对一些技术上的事更清楚,让他去化工厂,可不仅是扫扫地那么简单。里面的一些工厂设备都得换一换。这事要让拓永刚这种莽汉去,多半都拿不下来。虽然拓永刚好像也是个大学生,但陈煜觉得对方可能仅仅也就只是个大学生。
袁朗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煜,眼睛瞪得贼大。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么无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上一秒还在鄙视他,下一秒就来找他借人?脑子what了吧!
目光直盯着陈煜,袁朗仿佛是在问凭啥。那种话你陈煜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齐桓见袁朗这样子,赶紧在后面咳嗽两声以示提醒。人还没到手,他们还得看陈煜脸色。
陈煜面带笑容地看了一眼齐桓,齐桓回以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陈煜目光再次转开。
“你们三中队要是抽不出来人,那我去找一中队跟二中队也是一样的。”陈煜声音轻飘飘的,听在袁朗耳中,却是不亚于一声落地惊雷。
表情瞬间转换,仿若健忘症一般,袁朗瞬间把刚才被鄙视的不愉快给抛到脑后。脸上阴转晴,笑容灿烂。
“行,没问题,要多少人你说,我让齐桓带队跟着去,全听吴哲安排。”
袁朗仿若没听到陈煜刚才的话,什么一中队二中队,哪有他们三中好!
见过的怂的,但真没见过袁朗这么怂的。齐桓在后面懵逼的看着袁朗,他就这么被卖了??
队长,你的节操呢!你的逼格呢!!!
北风未到,正值秋风肆意,纳兰性德有言:何事秋风悲画扇。
此刻被这秋日小风一吹,齐桓只感觉自己内心哇凉哇凉的,不禁被悲从心来。就像那被汉成弟抛弃的班婕妤一般,画扇以示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