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此刻心中很纠结。
眼前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甚至算是让他变强的捷径。
可相应的风险也不小...
承认了这个魔药天才名头必定会打脸全校贵族，谁都会猜到他有秘密。到时候随便来个什么精神拷问，什么秘密都瞒不住。
何况他又当了奥德里奇的关门弟子，也就意味着一个平民从贵族碗里抢来了整个领地里最好的那份魔药师资源。
三岁小儿持金过闹事...
你说到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贵族老爷们会这么处理？
巴结拉拢的肯定有，但最多的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对魔药师这个职业来说，天赋必定是资源积累的结果，而不是凭空一步登天。
虚有这么一个名头，虽然会得到一些好处，但坏处更多。在没什么自保手段之前，这么做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是鸡飞蛋打。
......
“这小子，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瞧雷蒙这表情，奥德里奇现在已经确定那支魔药，九成九都是眼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鬼精学员炼制，可这货就是咬死不承认。
什么时候，我堂堂菲利普学院魔药院长需要这么低声下气何人求人当弟子了？
怎么看，这家伙都觉得当自己的弟子，吃亏的是他？
可这老头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他大概猜到了雷蒙的顾忌。
终于，他长叹一声，说道：“这样吧...”
“你如果成为我的弟子，我不会对外宣布这件事。但同时你可以享有我关门弟子的所有权利...”
“还有一旦你遇到不能解决麻烦，只要不违反领地律法和道德，我都会帮你解决...即便是菲利普领主大人那里我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老头妥协了。
“也就意味着...只要成为我的弟子，在菲利普公爵大人的领地内，只要你不捅破天，其他的资源、财富、爵位...统统都不是问题！”
福利越来越多，这次交谈的转折点终于出现了。
“还能这样操作？能得好处，又不用出风头，这样不全无后顾之忧了？”
雷蒙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最后一支稻草压下，帮他做出了决定。
他突然就觉得眼前这这老头人性的光辉大盛...啊，多么慈眉善目，善解人意的一位良师啊...
“呃...”
雷蒙看着奥德里奇一脸期待的表情，吞了吞口水道：“院长大人，那个...我突然记起来了...那支魔药好像、可能、大概，仿佛...就是我不小心炼的。”
“...”
不否认了？
奥德里奇哭笑不得，他捋了捋下颚的白胡子，揶揄道：“那什么...你刚才不是还否认药剂是你炼制的么？”
“有么？”
雷蒙尴尬一笑，厚着脸皮道：“老师，大概是您听错了？又或者...是弟子我表达得不恰当，让您误解了什么？”
“...”
奥德里奇苦笑着摇了摇头。
雷蒙同学，你刚才还一脸宁死不招供的气节呢？现在这一口一个“老师”叫得那个利索。
不过，但听到这家伙应下，奥德里奇也终于松了口气。
特别是雷蒙当着老头的面亲手配置了一支魔药后，奥德里奇对这个虽然有些财迷，却天赋极佳的关门弟子越发的满意了。
雷蒙是他见过心态最好，基础知识最扎实的学员之一。
他能在整个炼药过程中都表现的无比沉着冷静，那是一种超乎寻常的专注神态。
专注，也是魔药师最需要的天赋之一。
可不知为何，奥德里奇总觉得收徒这事儿成功之后，反而右眼皮跳的厉害。
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日后他会因为这个操蛋徒弟，名彻整个无尽之海。
......
最近学校的公共实验室是不能去了，否则怕是要被那些贵族的唾沫给淹死。
不过，雷蒙发现奥德里奇这老头当魔药师父还是不错的，
至少除了老头说的福利，他还享有了更多的便利。
比如，自己可以使用老头的私人实验室。
这是一个无论设备还是器械都是黑海最顶尖的高级实验。
......
学院的课程结束，
雷蒙打算回朗姆大街看看。
马克老爹毕竟是伤员，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放心。
“小雷蒙，快进来...”
老马克似乎早就在门口候着雷蒙回家，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马克老爹？”
雷蒙看着小老头能利索下地，看样子伤口恢复得不错。
老马克拉着雷蒙进了屋，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外面，这才关门。
雷蒙把买来的新鲜鱼和水果放在了锅炉旁，笑道：“马克老爹，你今天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老马克也不啰嗦，匍匐着从床底下掏出了一支装着淡蓝色药剂的试管，
他摇了摇试管，眉角洋溢着像是顽童炫耀糖果的欢喜弧度。
“嘿嘿，你猜猜，这是什么？”
“魔药？”
雷蒙当然认得这是魔药药剂。
而且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支魔药有些眼熟。
“嘿嘿...这可是老爹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高纯度魔药！”
老马克一脸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可是专门找魔药铺铺子的卢克先生查验过了，他说这是一支纯度超过30%的高品质魔药！这可比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三支纯度高太多了了。”
雷蒙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熟了，
他心中咯噔一声，
不会这么巧吧？
吞了吞口水，雷蒙不死心问道：“那个...这魔药叫什么？”
“卢克先生说叫！”
老马克无比自豪，一口曝出了名字，又道：“哈哈，你可别以为它名字不好听，效用可强着呢...小雷蒙，你要是服用了，这次一定能成功觉醒超凡！”
卧槽，真的是自己早上卖出的那几支魔药之一。
雷蒙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瞅了瞅老马克兴奋的表情，没好给他浇冷水。
昨天他请医生来给老马克治伤，花了五万夸克。
这就意味着明天他去取定制的枪械，就有了一个巨大的资金缺口。
想着，他今早去学校之前，顺便把昨天炼制成功的几支魔药低价卖给了魔药铺子。
没想到，一转手，居然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老马克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小雷蒙，你好像不太开心？”
雷蒙满头黑线，肉疼地问道：“马克老爹，这魔药你花了多少钱？”
“哦，原来你是担心钱的问题？”
马克爽朗地笑着，拍了拍胸脯，说道：“不用担心钱，老爹还有一些积蓄...”
“到底花了多少？”
“五万夸克...”
尼玛，奸商！
劳资卖才卖一万八，你转手就卖了五万？
雷蒙心疼一闪而没，可转念一想，马克老爹哪来的钱？
明明昨天脸救命的钱都没了，现在这么可能拿出五万夸克买魔药？
雷蒙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问道：“马克老爹，你从那里来的这笔钱？”
“当然是我挣的...”
老马克笑着想逃避些什么，
可他看着雷蒙一脸认真的表情，笑意便戛然而止了。
他这才意识到，
小雷蒙长大了，很多事情，也不该再瞒着他了。
终于，老马克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惆怅地说道。
“我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