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孟山河的声音清缓,好似一个教书匠,倒是没有天榜第八的威仪。但被人听到耳中,却直有震耳发聩之感。
这等感觉,不是说声音大,而是因为孟山河的声音有着佛门当头棒喝的那种感觉,使闻者皆感心灵通透,灵思泉涌。
儒道修到这种程度,孟山河已经不是大宗师三字所能形容了。
“老师,此言何意?密宗还有逆转之能?”诸葛龙宿不解地问道。
此时密宗五位虽再次结成曼荼罗之阵,却已不复先前攻伐极致,而是尽力防守,阻挡禅宗和九龙鼎天大阵的双方夹攻,无有防守之力。
曼荼罗之阵虽妙,被打破也只是时间问题。看情形,便是密宗在请出一位通神境高手也难逆转局势。
“且再看下去吧。”
························
北周皇城之前。
此时,皇城前广场的花岗石地面依然尽数破碎,满面疮痍,不复往日庄严之景。
通神境强者举手投足间,皆有极大威力,放在现在就是可重复利用的大当量人形导弹。若非皇城有大阵护持,此时也早已步这广场的后尘了。
不过皇城有大阵护持,神都其他地方可没有。即便只是一点战斗余波,都能令大地震裂,房屋倾颓,伤亡者众。
那些没意识到通神境强者的恐怖,而过来看热闹的江湖散修或是小门小派之人,现在也是死得差不多了。没死的,也就只剩一口气了。
这一场大战后,光是重建神都城,都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阿弥陀佛,五位佛友,此次我等大战,已然牵连无数无辜百姓,不如尔等罢手,随贫僧前往大禅寺修行可好?这也算是全了一场功德。贫僧心闻保证不伤诸位佛友性命。”
心闻嘴上这么说,拳脚间却是更显威力,击得五大明王法相黯淡不已。曼荼罗之阵内的最澄等人更是开始嘴角溢血,显是受了重伤。
饶是如此,最澄依然心气不减,冷笑道:“尔等难道就以为吃定我密宗了吗?”
前往大禅寺修行,心闻当然不是说假的。不过得先往大禅寺的镇魔塔中一行,把该说的该交代的,例如武功和密宗情报等都给交代了,再接受禅宗佛法度化,成为大禅寺一员才行。
听着很耳熟是吧?当然耳熟。
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都要经过这流程。鉴于密宗同是佛门,最澄等人对佛法度化的抗性很高,兴许还要多来几遍流程才行。
“噌——”
刀剑出鞘的轻吟,十分轻微,却又十分悦耳,好似高山流水般清澈,又带着金铁杀气的兵戈之音,萦绕在众人耳边。
这应该是一把好刀好剑,使用者也应当是一位绝世刀客剑客。
在众人听到这声轻吟之前,似刀非刀,似剑又非剑的刀气剑气就已至,一刀分化八重,瞬斩八颗龙头。
皇城之上,九龙鼎天大阵形成的九条神龙中,有八条神龙瞬息间身首分离,群龙断首。
龙脉之气形成的神龙被斩之后,好似活物一般,在空中挣扎翻滚,最终发出一声悲怆的龙吟,凭空消散。
“噗——”
皇宫大明殿之内,凤天鸣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九龙鼎天大阵所形成的神龙皆是北周龙脉之气所化,与身为北周皇帝的凤天鸣生生相息,更何况,凤天鸣还是九龙鼎天大阵的主阵者,大阵受创,凤天鸣也受到波及。
不过,即便如此,凤天鸣也不该受如此重伤才对。现在凤天鸣满脸灰败之色,气息奄奄,说是活人,更像是一具刚死的尸体。
“天鸣,你怎么样?”一旁灌输真气助阵的凤鸣萧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凤天鸣,将其扶坐到大明殿正中的宝座上。
“怎···怎么···怎么可能······”凤天鸣勉强说出话来,“神龙乃是龙脉之气所化,看似有形,实则无质,便是被打散,也能重新聚合。怎会像活物一般被剑斩杀?咳咳咳······”
凤天鸣心神激荡之下,伤势再发,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
“天鸣,先别激动,先缓缓,缓缓·······”凤鸣萧急忙以真气灌输入凤天鸣体内,压制住伤势,以防其复起。
“北周龙脉,气散了。”远处云峰之巅,清羽同样是皱眉看着此状况。
清羽本身就是易术之道的能手,有通读算天老人传承的,更有遍查天地人三才玄奥的,自然能一眼就看出,北周的龙脉在刚刚被斩了过半。
“该是何等大杀器,才能一刀斩断北周过半的龙脉。”
清羽目光转向那道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刀气剑气的源头。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转向那斩龙脉之人,不管是禅宗众人,还是观战的其他高手,皆是如此。
只见那斩龙脉者头戴一个缺了点口子的破斗笠,身着一声灰色的武士服,看起来也就是一个穿着古怪的江湖客。
不过,现在还能观战的,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当即就有人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武士。”
“东瀛武士。”
“东瀛人。”
或前或后,众人皆是道出了此人之身份,正是海外极东的岛国东瀛才会有的武士。
在道出身份之后,众人更显诧异。
为何呢?
无他,这不止是一名东瀛武士,还是一位通神境强者。海外之地,虽有富饶的海洋作为资源地,但高手却是不多,通神境数量远不如中原。
且此人还是来自于极东之处的东瀛人,而不是属于中原去往海外之人。在很多人印象中,那里虽是武风盛行,但因其传承不够悠远,真丹境武者都是凤毛麟角,通神境,完全是想都想不到。
通神境强者,那种海外土着之中也能出?
这是众人皆有的想法。这比鸡窝里飞出金凤凰还要惊人。
不过,在这通神境东瀛武士身上短暂停留视线后,众人目光却是转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