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的想法,虽然没明显到露到脸上,但清羽以捕捉到了这股极强的情绪,自然也猜得出他想的是什么。
光论威力,单纯的自然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但清羽在这之前使用了,那就不同了。
鬼谷派的纵横之剑,一纵一横,截然不同,却也有相交之处。纵横两道直线一定会有相交的一个点,这个点,将纵横之剑连成一体。
卫庄和盖聂能双剑合并,也是因为所修炼的剑法同出一门,可为一体。
打从一开始,清羽就打算将空海五人全数斩杀,是以,他才没用威力更大,但攻击范围不广的和的合招。
而是使用单纯的。然后在剑杀二人后,将积蓄的剑势全数转为,将这一招同样施展到极致。
所以,这一剑,才能在斩杀四人后,威势不减,对空海造成死亡的威胁。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枯瘦身影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撞开空海,接住这一招。
若不然,便是空海再怎么拼命,也要在这一剑下败亡。
当然,虽然对一切门清,清羽可没有为敌人解释的打算。
现在,清羽的注意力已然不在空海身上了,而是看向那个为空海挡剑的枯瘦身影上。
这是个中年人,虽然看起来枯瘦,好像垂垂老矣,但清羽的却是能看透他枯瘦的外表下的勃勃生机。
‘苦行僧吗?’心中念头转动,有着金轮法王对密宗佛学的记忆的清羽猜测道。
苦行僧,便是那种以“苦行”为修行手段的僧人。这种僧人,要么在苦行中提前榨干元气,早早死亡。
要么,就是在苦行中得见真知,不管实力如何,都是一等一的难缠。
而这道枯瘦身影,很明显就是后者。看似干枯无力的身躯,却是比金铁更为刚硬,却又有着金铁所没有的坚韧。
至少,等闲金铁,可挡不住清羽刚刚那招。
双眼微眯,清羽注视着这个貌似苦行僧的密宗僧人,道:“和尚如何称呼?”
“贫僧圆珍。”声音喑哑无力,好似随时要挂一样。
但是拜托你装要挂的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把合十在胸前的双手放下,刚刚那一剑在这双手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连血都没流出。
这么生猛的一个和尚说要挂,谁信啊?
“哦,圆珍大师,”清羽笑道,“大师好强的外功。”
圆珍静静不言。
“大师这么强,为何刚刚不出来救其余四人呢?”
圆珍依然不言,好似一座泥塑,双眼微阖,心中也是一片古井无波,也是映照不到丝毫情绪。
“大师,空海这个和尚说不定现在心中正在怪你见识不救呢?”清羽依然喋喋不休道。
“施主,你留不下我们。”
圆珍终于出声,只说了一句话,却令清羽突然没了声。
‘这和尚,倒是个明眼人。’清羽心中暗道。
刚刚看似一直在说废话,实则清羽一直以企图找出圆珍和尚的弱点,将其杀之。
只可惜,圆珍心湖古井无波,不起丝毫波澜,看似老朽的身躯,也只是表象。就像被雷击过却生机不绝的树木,看似依然枯朽,实则暗藏生机。待到必要时,便会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而这必要时,应当便是突破真丹境之时吧。
清羽能看出,常年的苦行生涯,令圆珍和尚精神无比坚韧,体魄和真气也是磨炼到极致,却过早损耗了元气。
圆珍和尚此时是以类似的武功保存自身元气,待到突破之时,一并解放,在精气神最为巅峰之时突破。
这也就是说,此时这个硬挡剑气的和尚依然还不是在巅峰之时,他的全盛时期,应该在枯木逢春之时。这是一个处在神元境巅峰的高手。
“阿弥陀佛,若是加上贫僧呢?”阴影中,转出一道身影,又出现了一个和尚。
‘释觉?’青铜面具下,清羽的眉头轻蹙。
‘这个和尚来此作甚?’
‘而且······’
清羽目光环视,并无发现其他和尚的身影,释觉是孤身一人前来。
“怎么,大禅寺年轻一辈最为出众的‘小佛陀’释觉,也要和满手血腥的公子羽搅合在一起?”空海出声讥讽道。
“或者说,你们早有勾结。”
“我也很好奇,释觉和尚,不久之前我们还交过手,现在为何要帮助我?”清羽说道。
释觉闻言,依然一派宝相庄严,低眉垂眼,好似不忍见此处那尸横遍地的场景,轻轻摇头道:“上次之事,贫僧已然说过了,那场因果,交由公子羽施主定夺。此次前来,是为另一场因果。”
说着,释觉头转向空海方向,依然是低眉垂眼的样子,但空海却感觉他在直直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贫僧自幼受释意师兄照顾,师兄死于空海之手,做师弟的,自然需要为释意师兄报仇,所以今日,空海还是留下为好。”
出乎意料的是,释觉的理由竟然是为释意报仇,而不是提及禅密之间斗争这等比较高大上的理由。
那个叫“释意”的和尚,清羽和他只见过两面,一次初见面,一次在释意临死之前,倒是没想到,释意还和释觉有这层因缘。
不过,这话却是引得空海更为讥嘲的言语,“便是因此,释觉你便要和公子羽这个满手血腥的杀手头领合作,来为释意报仇?呵呵,禅宗之人果真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不配学佛。”
空海双臂大张,大喝道:“看看这四周的场景,这些都是青龙会造成的,千巩堡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伤亡惨重。之后,还有更为惨烈的惨痛之事发生,我等若败,千巩堡上千人的性命,皆在公子羽这个刽子手的一念之间。”
“上千人的性命,他们若是死亡,你释觉,也离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