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莅临我的新书发布会,我是作者,赫莱尔·卡特。”
发布会现场,摆放着一个管风琴,高耸的铜管仿若恶魔犄角。
风琴前灯光幽暗,唯一一束聚光灯下,站着一个橘发中年人。
风琴弹奏,一艘诡异的曲风环绕四周,仿若恶魔小调。在这个结构特殊的大厅内,风琴曲带着3秒混响,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弹琴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身子笔挺,弹完琴后,他自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卡特出场音乐消失,直到现在,台下众人都没看清卡特的五官。似乎头顶上的灯光太碍眼了。
“嘘——我带孩子来看艺术展的,你们把我拽到三楼,就是让我看这个?这种根本不是童话故事!”
台下,一个带孩子的父亲发出嘘声。
周围,其他几个家长也不耐烦了。
卡特瞟了他们一眼,忽然笑了:“你们是教徒吗?”
“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主可以为大多数人舍命,你们行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位家长带着孩子转身就走。
“哦,天呐,我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童话故事发布会。”
第一位家长走后,有五六人跟着离开。
只是刚走出后门,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前门。
咦?!
从前门出现,第一位家长一惊。
什么情况?
刚刚自己不是从后门出去了么,怎么从这里出现了?
其余几个离开的家长也同时出现在他身后,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台上,卡特再也没理会这些家长,对着其他人说道:“曾几何时,撒旦肆虐人间。它的可怕之处在于……谁都可以成为它。只要摒弃道德约束,撒旦就会给你力量。与其说这些力量是撒旦赐予的,不如说是自己赐予的。”
台下,刚刚的躁动被卡特几句话平息。
卡特口才不错,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么卡特先生,这就是你创作时的主要灵感吗?”
一个记者问道。
“不不不,我之前是个不成功的童话作者。因为我总是站在孩子的角度去创作,但那些作品只要不被大人接受,孩子就没机会看到。我喜欢说撒旦,地狱,邪恶,一切的不美好,因为只有‘恶’,才能衬托‘善’。这些概念,对孩子而言太深刻了,一下子为他们推开这样的大门,他们的家长都不会很高兴。不是吗?”
记者若有所思,卡特似乎回答了他的问题,又似乎没有回答。
另一个出版社的编辑问道:“那么卡特先生,这次你的作品和之前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名工作人员递给编辑一杯酒,一支雪茄,显然这个问题问到了点上,编辑受宠若惊,还是婉拒。
“这次我不写童话了,因为我根本写不好它。”
卡特的话让所有人皱起眉头。
那你开发布会做什么?
顿了顿,卡特一笑:“我虽然写不好童话,但我能告诉所有人,什么是童话。”
说完,几位工作人员捧着书走来。
在场约莫200人,加上孩子不到300,几乎人手一本故事集。
没有塑封,可以直接翻阅的书本,少了那股油墨香味,多了一丝古怪的腥气。
那味道不是土腥,带一点点血气,更像是蒸馏过的血泥,总之很特殊,却不刺鼻,也不是什么好味道。
“爸爸,这图画上有个老爷爷……”
扉页,大人们很专注,看到的是文字,孩子们不识字,看到的是图画,秦昆望着扉页,这些符号是因果丝塑造的场景文字,根本不算文字,而是一段因果的具象!
那段因果中,讲的是一个东方老者,在农场里教导一位年轻人写文章的故事。
“左……左大爷?”
秦昆愕然,图片在动,和电影片段一样,左近臣70岁左右,枪棒言开口,言出法随!秦昆挨过枪棒言,那东西直击灵魂,极其难防,桌上的卡特竟然临危不惧,硬接这一招,还在继续创作。
在内行人看来如此惊心动魄的斗法,到了外行人眼里就是趣味横生了,老者仿佛恨铁不成钢一样对年轻的卡特碎碎念,卡特搔着脑袋,脸色愁苦,如同被作业难倒一样郁闷。
“咦……这怎么会动?”
“对啊,刚刚明明是文字,怎么变成图画了?”
“这是什么技术?好神奇……”
扉页一般都是作者介绍,或者请人写的书评,能在这么不出彩的地方看见新奇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兴趣。
这兴趣,直到某个人翻到第一页后,才发现不可思议的地方。
轰隆一下,大厅里的椅子全部消失,除了秦昆、范海辛一众纹丝不动外,所有普通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倒的人云里雾里,再看周围,变成了一个山庄!
山庄有庄园、有教堂、有图书馆,古老而典雅,秦昆听到身旁一个低声惊呼:“不好,郇山庄园!”
说话的人是黑兹利特,出自郇山隐修会!相传牛顿、雨果、达芬奇都是出自这里,这是一群智慧的使徒。
但这里曾经……被叫做‘撒旦教’!
当年郇山隐修会成立的时候,愚昧的人们接受不了超前的智慧,将他们丑化成一群恶魔,可想而知,最早的教会成员承担了多大的委屈。
他们孤傲清冷,不近人情,也不愿与愚民往来,被误解的那一刻,已经奠定郇山隐修会不入世俗的原因了。
“爸爸,这是哪里啊?”
众人出现在庄园内,张头四顾,雕刻精美的大理石,装饰古朴的廊亭,美丽散发着异香的花园,远处的钟声敲来了宁静,谁都没想到刚刚在大厅的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
“范海辛,帮忙!郇山机关太多了,哪怕这是蜃界,他们都会死!”
黑兹利特说着,急忙拽住前往廊亭的孩子。
“放手!你是谁?放开我孩子!”
孩子家长怒目而视,孩子大哭着要去廊亭里的石桌上吃水果,黑兹利特沉着脸,将手中的书丢了过去。
唰——
地面猛然有钢刺刺出,那本书一下子被刺成蜂窝,钢刺从地下钻出直达亭盖,如果是个人进去,早就被刺的血肉模糊了!
孩子家长浑身冷汗,黑兹利特放开了那个孩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都小心点!一会别乱走!”
钢刺缩了回去,秦昆打了个激灵,搂着旁边的墨诺提俄斯低声道:“这地方的机关……够狠的啊。”
墨诺提俄斯低声道:“郇山藏了太多超前的智慧,不容玷污,不容窃取,这还是花园,图书馆更恐怖。你千万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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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能看出,这里和似蜃非蜃,谁都不知道在这里重伤会怎样。
秦昆点着头,又扫视了一下旁边。
“对了,你看到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了吗?”
墨诺提俄斯一愣:“朋友?你就一个人来的啊,哪来的朋友?”
秦昆一愣,怎么可能!在门口时候,他,海奎因、婴母、法尤坦都在啊!
“小墨,你别开玩笑,在门口分别的时候,你还有意无意看了我朋友一眼。”
秦昆严肃道。
墨诺提俄斯想了想,回道:“当时我觉得你身边似乎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没看见。那不是你的鬼差吗?”
前方,黑兹利特在带队行进,从后花园走出山庄需要一定的距离,落在队尾的秦昆则一脸沉思。
不止是他的三个伙伴不见了,‘狂尸’、‘牧魂者’、‘纺织者’几位宿主也都不见了。
那位自称莫无忌的‘伞鬼’也不在!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和莫无忌也是这一界的,为何他都消失了,自己还在?
秦昆摊开手心,看了看自己的骨灰坛纹身。这个纹身是他用星夺抢来的。
难道他之所以没有消失……和十死印之主的身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