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
什么味道?
为什么有人在咬我?
黑暗的世界,妙善摸到了一圈胡子,周围慢慢亮了起来。
鬼差屠猪鬼流着口水,眼神迷茫,咬在他的小臂上,费力撕扯。
“好香的肘子……”
屠猪鬼嚼不烂紫衣皮,醉酒一般自语,妙善屈指朝着他眉心一弹,屠猪鬼如若电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周遭一股潮闷的酒气,非常难闻。
低度酒挥发在空气中,让上感觉黏腻,妙善脚下是一条石板路。
莫无忌不见了,楚千寻也不见了。石板路上歪七扭八的鬼倒在那里,似乎半点战斗力都没有。
“婆娑世界,三千菩提,大梵雷音,万世琉璃!佛国!”
轰然一声,石板裂开,菩提树铺开大道,黑色的世界中出现雷音禅唱,金霞万丈之高,将世界照亮。
中年人的蜃界中,妙善也施展蜃界与之抗衡!
一尊尊菩萨腾云而来,比丘、罗汉、飞天布满佛国,一派生机,佛陀开始讲经,伴随着佛家礼乐,庄严肃穆。
不过,佛国之持续了一瞬,忽然间酒气再次喷涌。
佛国所有生灵为之一怔,手中出现了酒坛。
菩萨疑惑,比丘疑惑,罗汉疑惑,飞天疑惑,佛陀讲经,口渴之时一坛酒灌下,才意识到有什么事不太对劲。
怎么会这样……
所有佛国生灵,效仿佛陀,开始饮酒,庄严崩塌,饮酒后丑态百出,那些生灵一方面控制着自己,一方面口中馋涎,将美酒偷偷灌下。
酒后,佛国乱了……
妙善行走在白玉大道,心中震撼。包括佛国中的动物,都开始浅尝酒液。
“站住!你是何人?来我琉璃佛国有何贵干?”一个罗汉醉醺醺道。
妙善抿着嘴,一字一顿:“这不是佛国。”
“放肆!”
酒坛砸在妙善脑袋上,酒液横流,那个罗汉,被妙善随手拆掉。
佛国之中,眼神似乎都化作实质,所有生灵望向妙善,天地一静。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一尊佛陀,说话间雷缠,声如霹雳。
电光如来,药师佛!
“弟子前来,求佛解惑。”
“施主以非天之,不求杀伐证果,可曾顿悟,想入灵山?”药师佛宝相庄严,但一句话说完,灌了一口酒,醉眼朦胧起来,眼底带着一丝轻蔑。
妙善低声道:“弟子前来求佛解惑,并不是求你。何须废话?”
“咄!”
佛陀大怒,硕大的手掌,一掌拍向妙善,妙善体忽然膨胀,同样一掌打了回去。
佛陀不动,妙善倒退三步,揉了揉肩胛。
“阿弥陀佛,觉者筑琉璃真,你胆敢乱议,可是要受戒不成?!”
几位罗汉摔碎酒坛,不善地看着妙善,周围的罗汉同样围了过来。
妙善心中一叹,本想借佛国镇压中年人的梦境,怎奈佛国生灵全部中招,佛威,不借也罢。
“阿弥陀佛,三千世界可化无。”
菩提、玉石、生灵,先后崩掉,整个佛国消失,变成废墟,中年人忽然出现,朝着妙善道:“好奇怪的佛术,只可惜……破不了我的黄粱梦。”
那个中年人坐在莲花台,微醺笑着,妙善开口:“为什么不和我正面过两招?”
中年人掏了掏耳朵:“过了招又能怎样?曹之地,世态炎凉,不如美梦一场,打打杀杀,我不喜。”
妙善豁然明悟:“佛乃觉悟者,酒易蒙心,所以你是天生的魔。”
“你不是吗?”
“目前是。”
“所以你要辟魔成圣?”
妙善一笑:“和你聊天很愉快,我真的不想醒来了。”
中年人洒然一笑:“但不动手过两招,你总会觉得遗憾。”
妙善点点头:“若你在阳世,我会引为知己。”
中年人目光远眺,嘴角上扬:“看来你边真没人懂你啊,也罢,世人见识浅薄,怎知大道。介绍一下,某乃千秋鬼王,魇州之地,我最难缠。”
“还有这样夸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有何不妥?”
妙善一笑:“无不妥。”
中年人道:“所以准备好,你要的挑战来了!”
中年人拍了拍手,醉醺醺的莫无忌和醉醺醺的楚千寻出现,发现二人不善地望着自己,妙善眼角一抽:“果然难缠。”
“打赢了他们,我答应你,放你们离开。”
这一架,无论妙善和莫无忌楚千寻他们谁笑道最后,终究有一方会在蜃界中负重伤。
……
……
三荒郡。
剥皮鬼从没想过,有朝一,王老财也有破空而来的一天。
“剥皮大人!”
王老财人猿一样,在空中大叫,他手上抓着空中垂下的绳,连续飞dàng),绳出现的时机非常精准,无论王老财在空中耍怎样的杂技,总会有绳出现,给他借力的地方。
从几十米高的空中依次dàng)下,王老财落地转体三周半,又鞠了一躬。
剥皮收回瞪出来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开始鼓掌。
牛猛也惊愕地拍着手,看到了远处过来的嫁衣鬼、常公公等人。
“总算等到你们了。”
“嗯……遇到了通冥鬼王,耽误了些时间。”嫁衣鬼被常公公搀着,表有些虚弱。
她看见牛猛也受了伤,好奇道:“怎么回事?”
剥皮替牛猛答道:“青铜郡那只优伶鬼王找上牛哥了,听了个曲子把他听成了这样……窝囊不?”
牛猛鼻中喷着粗气,闷声道:“你懂个!草头烟囱。”
剥皮一僵:“草头……烟囱?牛哥,咱的香火你没少吸啊!”
牛猛冷笑。
剥皮撇撇嘴,暗骂一声过河拆桥,又张扬起来,伸着大拇指朝后指了指:“大姐头,看见这间庄园没,咱赢回来的!”
嫁衣鬼几人一怔,赢回来的?
董敖牵着马过来,和善笑道:“跟当地的员外打麻将,三对一,把人宅赢回来了……”
常公公眯着眼道:“肯定偷牌换牌了。”
剥皮嘴角一抽:“公公……怎么你也拆咱台……咱那是凭本事……”
常公公没好气道:“行了,嫁衣要歇歇,在宅子里腾个地方吧。”
“好嘞。”
宅子不大,也不小,可怜巴巴的员外,穿着下人的衣服在扫地,见到剥皮过来,哀求道:“大人,再打几圈吧?小的找到感觉了!”
剥皮这几天被扰的不厌其烦,先前赢了员外的宅子,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他,但他似乎并不在乎,好像只对麻将有兴趣。
这还得了?我特么来曹是有正事的,陪你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员外打牌,有病啊……
“不打不打,我们走了宅子给你就是!”
“大人,那能不能把那副牌送给小的……小的愿花重金……”
“滚!为了制作这副牌,我耗费了多少稻草压成的草块,那是本源气懂不懂!”剥皮一副没得商量的表。
董敖在旁边撇着嘴道:“原来是你自己的稻草做的牌……难怪你上藏了那么多牌……”
剥皮汗颜,这秘密怎么说出来了……以后没人跟自己玩怎么办……
见到周围没别的鬼差,剥皮低声道:“董家兄弟,这事悄悄地……以后赢了香火三七分……”
董敖一怔,发现剥皮给了自己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溜了。
宅院里,鬼差终于齐了。
遇到两只鬼王狙击,一个不损,作为鬼将来讲,战绩骄人。
这次走,
吊命鬼领悟了
十六阿哥领悟了
牛猛领悟了
剥皮领悟了
嫁衣鬼、无头鬼、常公公、无头鬼、沉江鬼、石蛇姬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而且最近,笑面鬼的鬼气波动也强烈了起来,应该马上要领悟了。
牛猛坐在宅院石阶上,看着一人不损的鬼差们,松了口气,总算对昆哥有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