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秦昆睡得极爽。
他做了一个清醒梦。
在梦里,秦昆梦到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女人,猫姐陆淑娴。
这个女人在夜总会遇见,自己救了她一命,秦昆梦到又来到她的家里,发现六式龙术的场景。
“任督缠竖龙,十指擒石功。逆鳞附耳骨,听风十万重。”
脑海里,这四句心法口诀,以及六式龙术的图画不断闪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清醒梦让他处一个漆黑的世界,一直无法醒来,他便照着那六幅图练了起来。
没用。
在斗宗他只学到了炼体术、虎啸,勉强能模仿‘斗九’,但都是用力。
‘气’他不会。
这六张图,都是行气的。
不过也有可用的地方。
斗宗招式,讲究吐气震骨,行气时,借用那股气,将骨骼重塑,过程艰难痛苦,犹如凤凰涅。
第一张图画,画着脊骨,秦昆不会吐气震骨,但会用力。他摸到背后的脊骨,一个念头鬼使神差蹦出,突然肌一紧,手下一按,整个人脊骨拔开,神经元将痛楚传入脑海,疼的人几晕厥。
大汗湿透了衣服,秦昆哀嚎呼叫,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但没人理会,好在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失了。
脊背红肿刺痛,秦昆试着转动了子,发现体比之前更灵活了几分,那节脊骨让秦昆的腰背如蛇一样,坐卧姿态更加随意。
秦昆一愣,似乎觉得这是在梦里,可以无所顾忌,所以又尝试起来。
不知疼了多少次,还有疼晕过去的时候,六根脊骨遭遇了一次比一次难忍的痛楚,图中行气运功的方法他不会,只能靠蛮力,谁知道,竟然成了。
站在原地,再次醒来,秦昆转着腰肢,发现体可以旋转二百七十度,关节、肌比起之前更加灵活,体的运用率提高了一倍不止!
“这就是斗宗龙术?”
秦昆纳闷,这次消耗让他脑海晕眩,似乎精力被抽空一样,六根脊骨拔开,一股流贯穿脊骨两侧,秦昆不知道那是任督二脉通了,只感觉奇异的流自上而下,通体舒畅四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状态,转眼间,浑非常舒服,他又沉沉睡去。
……
范奇府邸,别院。
牛猛、剥皮、无头、水和尚、吊死鬼守在门口,嫁衣鬼和尸藤鬼警惕地在后门放哨,常公公、老茶仙则长吁短叹地望着昏迷的秦昆。
三天了,秦昆经常大呼小叫,体还会发出爆豆一样的响声,让他们很担心。担心这一睡又是十年……
不过,目前更担心的是,秦昆揍的两位判官……
蛇判被一膝盖撞的奄奄一息,好似九幽地脉合成这一击一样,阳气透体,伤及魂魄,受伤的地方根本无法修补。
星月判直接被踢爆卵蛋,听说现在说话都变声了。
为此三天里,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律司天天有判官上门,有威胁的,有质问的、有看好戏的,总之这群鬼差受到了惨绝人寰的羞辱和虐待。
最悲剧的黑无常范奇。
大老黑在秦昆门口踱步,如锅上的蚂蚁一样。
“牛猛!秦昆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不就穿了个业火袍吗?判官也敢打!那可是星月判和蛇判啊,赏善罚恶司的大红人,比无常鬼王的地位还高,他也敢下的去手?!”
黑无常已经被革职,安了个伙同阳间上师伤害判官的罪名,被鞭子抽了整整一天,黑脸都抽紫了。
范奇目中含泪,自己怎么会和这种莽夫结拜?他质问手下和女儿为何不拦下自己,得到的回答都是白眼。
“范大帅,请稍安勿躁。吾主和二位判官当时只是切磋,而且是蛇判提议的……按照规矩,他们不能伤害我主。”
“狗!规矩都是律司定的!你一个镇狱鬼卒,懂什么?”
范奇呸了一声,焦虑地管茶仙鬼要来茶水,牛饮起来。
……
第三天晚上,秦昆终于醒来。
“主子!”
秦昆睁开眼的一刹那,实力最高的九只鬼差一起扑上,秦昆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大吼道:“滚蛋,快压死了!你们神经病啊!”
牛猛哽咽说不出话来,剥皮咧嘴傻笑,挂着鼻涕,嫁衣鬼捶腿讨好,秦昆揉了揉昏沉的脑子,看到一屋子的鬼差都受了伤,意外道:“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
吊死鬼恶狠狠道:“是两个判官!要不要弄死他们?”
嘎?
秦昆鄙夷看了一眼吊死鬼,这种二球得离远点。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一个个带点脑子好不好,酆都鬼城,十阎王最大,下来就是三十六判官,手下鬼王无数,先前那个无常黑仔就是其一,三营统帅啊,说不定还有六营统帅九营统帅的,你们惹得起吗?听我一句劝,怂一点没坏处。我们这次来就是捉鬼炼丹的。”
秦昆揉了揉发木的脑子,“我睡了几天了?”
常公公附耳道:“三天三夜了,主子,还有件事你可能忘了……”
“三天前你醉酒,打伤两位判官,一个被打的卧病在,一个被踢爆了卵蛋,变了嗓音……”
秦昆脖子一紧,惊恐道:“不可能!”
尸藤鬼童言无忌,开口道:“真的,你还念了句诗,自夸无敌来着。”
“我还会念诗?那绝对不是我。我可能被什么东西上了……”
秦昆抵死不承认,直到所有鬼差证明,秦昆才知道事有点闹大了。
看到秦昆扶额,牛猛凑上来低声道:“其实他们乱发判言,又主动约斗,按照规矩,你并无犯忌。”
“行了让我缓缓……”
尼玛,揍了判官?还是俩?
我说呢,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
等于上别人家地头砸了场子啊!
但是我怎么一点都记不清了……
秦昆很郁闷,范奇听说他醒了,急忙跑了进来,对秦昆数落一通。
听他数落完,秦昆更郁闷了,尼玛酒后自己居然和这种货色结拜了?
秦昆看向牛猛:“牛猛,打了俩判官其实问题不大,不过为什么我会和这种货色结拜?当时怎么不拦着我!”
牛猛无语,范奇大怒。
“秦昆!你欺人太甚!!!范某反正也被革职了,与你没有地位之分,现在跟我斗一场,谁输了当孙子!”
范奇黑袍无风自鼓,秦昆骨节脆响,二人针锋相对,门口一个黑妹走了进来。
“秦伯父,父亲,赏善司、罚恶司又来人了。今天点明交出秦伯父,否则推平府邸。”
范奇偃旗息鼓,嘟囔道:“哼,一点面子都不给范某。这人再混球也是我表面上的义兄,卖了他我范玄谲的脸往哪放?告诉那些家伙,秦昆偷偷溜走了!”
范玉珠敬佩地看了一眼父亲,急忙出去。屋子里沉默下来。
范奇冷哼一声:“还不滚蛋,等死啊?!”
秦昆叹了口气,抛给他一沓冥币:“少看不起人,判官而已,我怕什么。拿着这冥币,去黑石城,找一个叫阿丑、或者薛岳、或者牛雄的,你可以待在那里。”
“曹边陲,荒无人烟,谁稀罕去。”范奇说归说,收下冥币,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赶紧滚吧,我头上还有两位无常鬼王罩着,出不了大事。”
秦昆伸了个懒腰,骨骼爆豆一样哔剥作响,此时此刻,精神大好。
“好,就不给你添乱了,好义弟,为兄先走一步。”
秦昆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鬼差收起,一脚踏出,消失在原地。
范奇有些错愕,愣了一下又玩味地笑了笑。
没看出来,这位义兄还有些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