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莎心中一片冰凉。
忽然发现自己已然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之中。
不仅仅因为忒伊思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更重要的是,对面那位神秘的弗兰肯先生,从头到尾都在小口抿着茶水,甚至根本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如果再加上他的话……
法莎不敢继续想下去,精神高度紧绷,身形如梦似幻,拉出道道残影,便朝着身后的走廊冲去。
在此期间,她的目光须臾不离忒伊思的右手,那两根抚摸着鲜红吊坠的手指。
但直到她出了会客厅正门,踏上了外面的走廊,忒伊思都还只是捏着那枚吊坠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难道忒伊思亮出吊坠只是做做样子,藉此吸引我的注意力,而真正的杀招还隐藏在我所未能发现的地方?”
法莎心中刚刚动念,只是还未等她做出任何的应对时,她的眼前突然间一片黑暗来袭,身体精神都有被束缚的感觉。
“这是……”她紧咬牙关,将自己体内早已汇聚好的力量尽数爆发出来,就要挣脱束缚,全力反击。
忒伊思收敛笑容,指间的吊坠内部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红色光芒。
法莎胸口猛地一闷,刚刚有所动作的身体如同负上了万钧重担,被压得直接半跪在了地上,但这还不是重点,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体内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奔流涌动,连带着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
一只长满黑色毛发的粗壮手臂从她的身体侧方悄然出现,手臂前端的利爪在挨上她脖颈的前一刻化为横切,不带半点儿风声地落了下去。
法莎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随后她被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老威廉姆横抱了起来,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厅的大门。
就在法莎被击倒的同时,莫多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不见,强自支撑着的身体也是一软,趴在了桌上陷入到深深的昏迷之中。
“你很不错,出手的时机与力度把握都非常精准,刚才就算是没有我最后一下动作的配合,估计你也能将她轻松放倒,看起来这些时日的修行,让你的实力也向上攀升了一个层次。”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老者,忒伊思微微点头,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语气。
酒店老板威廉姆将法莎放在椅子上面,恭恭敬敬朝着端坐不动的顾判下跪行礼,“没有弗兰肯先生的力量灌注,没有忒伊思大人的悉心指点,我就算是再苦修几十年时间,也不会取得这样的进步。”
顾判一摆手,壮得跟熊一样的老威廉姆当即告罪退出,还轻轻关上了会客厅的房门。
忒伊思问道,“您刚刚忽然要我出手,是看出什么了吗?”
“我只是在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也是为后续的某些计划展开做一些理论上的铺垫,从和这两位魔术师交手试探的结果来看,还算是比较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对于“弗兰肯先生”想要验证什么猜测,后续又有怎样的计划,忒伊思虽然好奇,却并没有追问,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弗兰肯先生想让他知道,那么自然会让他知道,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算是再去追问,肯定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所以还不如安静等待下去,只需要做好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喝完了一杯茶后,顾判终于停止了对法莎和莫多的观察,转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等待的忒伊思。
“可以把他们叫醒了,注意讲究方式方法,不要再过分刺激这两位找上门来的盟友。”
“毕竟不久后我们就将前往罗伊斯公爵的庄园,有长桌会议势力的配合,许多事情都会变得更加好办一些。”
“我明白了。”
顾判看着忒伊思的动作,思索着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提前去做一些准备。”
停顿片刻后,他在桌上写下了一个让忒伊思有些疑惑的词语。
那个词是……学院。
“弗兰肯先生的意思是,想要创建一所学校?”
“没错,你不是一直想要打破世界的束缚,真正步入到神秘之源,成为创造第十四法的魔法使吗,在我看来,创办一所学校,培养一些富有创新精神的人才,在研究世界奥秘的道路上走得越远,就越能接近到更深层次的神秘,也可以更加深入研究神秘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尝试着寻找到隐藏在这两者之间的潜在联系。”
忒伊思更加疑惑地道,“但是,神秘如果被分薄太多,岂不是会对魔术师群体造成更加严重的影响吗?”
“对于他们的影响,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在不可阻挡的大势面前,只有站在浪尖上的人才会真正起飞,而那些不识时务不知变通的人,就只能被大浪拍倒在水下,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顾判说到此处,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而我们所做的,就是尝试着将浪潮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去被动承受,成为被拍死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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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莫多刚刚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对面的顾判,目光再向后延伸,则是管家一般安静侍立在顾判身后的忒伊思。
他一个鱼跃起身,双眼变得雪白一片,左手无声无息间包裹上一层橘黄色的火焰,右手还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
“莫多先生,不要激动,我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忒伊思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说话的语气也亲切温和,完全不见刚才暴起出手时的冰冷无情。
法莎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她比莫多的实力强,因此也受到了更多的针对,不仅仅直面了忒伊思发起的攻击,在不惜代价逃出屋外后又被红月酒店老板进行了肉体上的打击,因此比莫多醒过来的晚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当即退后几步,保持着和莫多大概平齐的位置,冷冷道:“忒伊思先生,我们与你的家族一向保持着较为良好的隐秘合作关系,你这般不讲道理突然对我们出手,难道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与纷争吗?”
“不讲道理对你们出手,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讲道理?”
忒伊思微笑着拈起那枚血色吊坠,“正因为我和弗兰肯先生最讲道理,两位才会被打晕过去,法莎女士,你明白了吗?”
“至于和你们讲完道理之后,会不会引起与长桌会议的争端,我觉得最后的答案是不会,因为道理一直都在在我和弗兰肯先生这边,而且我们的道理更硬、更狠,也更强。”
法莎一口气被噎在那里,差点儿两眼一黑再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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