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我来看看啊。论文这个东西是头疼的狠,尤其是格式,我们平时写论文,要花好多时间再修改格式上面。大神你们健身房也有论文要求啊?”
关德宝一副话痨的样子,一边看文章一边叽叽喳喳。
“额……没有,我自己有点心得,想发出来和大家讨论学习。”郑撼说。
“哦哦,大神不愧是大神,跟一般教练就是不一样……恩……”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用心看,一边看一边在不停的说话。
好在文章不长,一会就看完了。
“哥,你这个肯定不能给发啊。”
“为啥?”
关德宝嘿嘿一笑:“我说你可别不高兴啊。”
“恩。”
“错别字、病句太多了。”
郑撼好悬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自己从头到尾认真看了好几遍,错别字和病句都修改了呀!”郁闷说。
“可是……的确还有很多。”关德宝尴尬说。
郑撼懂了。
自己的确是认真修改了,但是呢,也的确还有很多错别字和病句。
大家都是认真的,大家都没说假话,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情况,那就显而易见了。
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扎心。
“还有没有其他毛病?”郑撼问。
错别字病句什么的,不是关键,关键是,到底是不是技术上太‘跳脱’了。
“我粗粗看了一下,你这里面其实是有一些很新颖的内容,但是措辞实在太口语化了,非常不专业……额,我不是说你,说这个文章啊,咱们毕竟是不是网上聊天嘛。另外,文章名字最好也要改一改。”关德宝说。
“名字怎么了?”郑撼觉得这名字没什么毛病啊,言简意赅,主题突出。
“这是我个人看法,名字太平淡了点,不抓眼球。”
关德宝说着,摇头一笑:“也不是大问题,做科研嘛,不需要标题党,简单明了切入主体就很好。不过,你投稿的那个美与健,毕竟是个大众杂志,名字还是有点噱头的好。”
“那怎么改你看?”
“起个名字吧,比如什么‘五步跑步法’、‘阳光跑步法’什么的,或者,干脆就叫‘郑氏跑步法’。”
郑撼点点头,名字无所谓,能发表就行。
“这样,你先丢我这,我晚上正好要去值班,顺手帮你改了。明天咱们联系。”关德宝说。
“那好,谢谢你了,等结束了我请你吃饭。”郑撼说。
“不客气,我是学这个的,你们运动员的经验,对我是有帮助的,咱们算是相互帮忙,互助互利。”关德宝说。
……
之后无事,郑撼依旧回去锻炼跑步不提。
到了九点,南师大健身房关门,关德宝没回寝室,而是到了副二教学楼三楼东边的一个办公室,开始值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关德宝话多、嘴甜、人热情,这些也和他的经历有关,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赚,要是嘴不甜,不热情,怎么在城市里生存下去。
大晚上的,别的学生要么在寝室玩,要么在旅馆玩,要么在图书馆学习,他就只能来帮导师值班,接电话、打扫卫生、处理一些导师教派的任务、鸡零狗碎的杂事什么的。
但是在内心里,他还是想真正做些‘学问’的,体育理论研究虽然偏门,可那也是学问,还是交叉学科。
人肯付出,总有收获,目前是忙点累点,可是跟着的导师却很牛,在运动学这种科学的荒漠中,算是很有名的存在了,可以预见,只要跟着导师好好干,将来前途还是不错的。
先忙了一会杂事,得了空,才把郑撼的文章掉出来,开始修改。
他的笔头子比郑撼强太多了,又有之前郑撼全文基础,很快就修出了一篇漂漂亮亮的论文。
就在他开始从头审阅的时候,办公室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双鬓微白的中年男人。
伴随而来的,是扑面而来的浓厚酒气。
“祁老师,您怎么回来了?”关德宝连忙起身相应,自己的导师、南师大体育系主任祁涵藻,从桌上拿了茶叶要泡茶。
“喝完酒他们要唱歌,我也懒得赔了,正好还有点工作没做,回来办完。”
祁涵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脱了外套,一脸疲惫。
没法子,体育系在校内受重视程度向来不高,原则上是‘不出安全问题就算能混过去’,同样的,涉及到福利待遇资源分配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会太好。
他这个系主任得有一大半时间,用在人际关系迎来送往,和为体育系争资源上,根本抽不出太多时间做研究。
一边接过关德宝泡得茶抿了一口,从侧面看他电脑上开了一片文章,内容字太小隔着远看不清,倒是标题很醒目。
“‘郑氏跑步法’?什么东西,都用姓冠名啦?你写的?”
“这不是我的文章,有个当教练的朋友想发,让我帮他改改措辞、格式什么的。”关德宝说。
“哦。”祁涵藻点头笑道:“你这朋友本事挺大的嘛,敢叫这个名字,这是要开宗立派啊。”
“哪里,是我给他起的名字,抓点眼球嘛。”关德宝解释。
“发来我看看怎么样。”祁涵藻轻松的说,他还是比较愿意指点年轻人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守在健身房看门打工的关德宝,和不得不疲于应付各种场面的祁涵藻,都很寂寞,所以偶尔遇到同道中人,两人都会表现出一定的热情。
文章本就不长,经过关德宝修改后,更加紧凑专业了。
可是,祁涵藻读这篇文章花的时间,却比关德宝最初要久的多。
看的时候,表情也不像最初那么无所谓。
有时候,看到了后面,还会转动鼠标,回到前面某一页去仔细读。
过了十几分钟,才看完。
关德宝在边上有点提心吊胆的,祁涵藻的神色明显不是很好。
“小关,这样的东西你也敢帮着改!这样的东西,能发嘛!”祁涵藻不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