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琦瞬间身亡,吓得张勋不敢上前一战,只在原地勒马徘徊着。
“张勋,为何不前?洋县城已破了,当速通过此处。”杨素从后面赶了上来急问着犹豫不前惊慌不定的张勋。
“王爷,非是末将不前,只是那员使锤的晋军大将着实厉害,龚琦将军只一合便丢了性命。”
“啊?”杨素急忙抬眼去看远处那员矮挫骁将,不敢相信。
“哼!就这一人便挡住我3万大军不成,待老夫前去会会他。张将军等老夫缠住这将时,你便率军带着陛下冲杀过去,莫管老夫。”杨素此时心急便不管其他的了。原本他便是一员悍将,曾跟随文皇南征北战,武艺虽不及靠山王兄杨林,但也是不弱的。
“是,王爷。王爷小心此将,他锤很重,千万莫让其磕飞了兵器。”张勋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哼哼!看老夫戏耍与他。”说罢,提刀纵马而出直奔罗士信而来。
“将士们,随本将冲。”张勋看杨素亲自出战缠住那员阻挡去路的敌将,自己一刻不敢耽误,招呼着身后众人往前便冲。
这下,罗士信便不能分身去挡了,自己被杨素一柄大刀死死缠住了,一时间不能分出胜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队人马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
杨勇等人便夹杂在这其中,裹拥者而去。
伏于身后的罗士信手下那名百户官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有心命令手下放火雷箭,但主将此时还夹杂在乱军之中,这火雷箭便无法施放。眼睁睁的看着不断冲上坡来的汉中大军,甚至都能看见前面引路的几员大将的面目了。
“唉!罗将军还在其间,不能放箭,随某退避。”这员晋军白马老卒一时无法,只得对手下下达这样的命令,暂时放过乱军,再作打算。
疯狂奔命的张勋大军,看着前面数百阻路伏击晋军退避开去,也不上山去追,只顾顺着大道逃去。
“王爷,我大军退尽了,速退。”陪伴着杨素在一旁观战保护的亲军们看到本方人马逐渐冲出围困,心急的大叫道。因为,身后不远处已经出现了大队晋军骑兵的身影了,再不脱离便会被缠住走不脱了。
“好小子,有把子蛮力,本王便是杨素,有本事便徒步来追。”说完,手中大刀冲着罗士信方向空砍一刀后,拨马便走。罗士信有心徒步去追,但杨素亲兵显然全都做好了接应准备,纷纷将箭射来,罗士信只得停在原地用双锤拨打着乱箭。只是这一耽搁,杨素便被亲军接应着急速奔远,想再追也无可能了。
“唉呀!”罗士信见了,气的两眼喷火,手中双锤发泄似的砸向路边一颗松树,竟将碗口粗的树干拦腰砸断。
这时,山坡上走下自己的300弟兄,个个垂头丧气。
“老---老倌儿,为何不---不放弩箭轰---轰他娘的?”罗士信气急单手一把提溜起手下这名百户官不解的问道。
“将军,小的不敢放箭啊!若是火雷箭放出,将军也就和杨勇溃军玉石俱焚了。将军为何不脱离了那员使刀老将的纠缠,却被溃军夹杂在其中?”
“诶---,罗子我贪---贪功了,误了大---大事。”罗士信松开抓着百户老军的手自责的直拍脑门。
“罗将军,罗成将军过来了。”一名小校提醒着罗士信。
说话间,罗成提枪纵马已经来到了这队军汉面前,看着罗士信低头不语,便知道他此番堵截未成,也知他正在懊恼便不再拿话激他,只是说道:“罗子,事已至此速速上马随某去追便了,还怕他逃上天去不成。”
军中看管罗士信万里云战马的小校,将战马牵了过来,罗士信又重新振作起来,接过缰绳对自己300壮士叫道:“都---都上马,追!”
众军一声呐喊,纷纷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跟在罗士信身后,呼啦啦的朝溃军逃去的方向叫喊着追了过去。
“唉!好个杨素,身手了得,竟然能与罗士信交战二十余合不败,当年风采不减啊!只是又错失了擒拿杨勇的一次良机了。”张恒和华公明等众将追了过来,看着罗成和罗士信追出去的方向叹道。
“督查使大人,再追下去便到了汉中治所南郑城了,想那汉王杨谅必出兵接应杨勇溃兵,我军当如何处之?”华公明在一旁对张恒说道。
“呵呵!溃兵入城不过2万余人马,城中不超过5万守军,今日既已到他城下,便一发夺了他汉中之地,将汉王与那杨勇一发都擒了回去。”张恒笑着说道,心中竟觉这个主意相当不错,若是凭自己这十余万人马,将汉中一举拿下以免将来再派兵来取,实属最上策了。
“呵呵!大人说的不错。也该轮到我华阴大军立功之时了。”华公明也开怀大笑道,身边的李如珪、齐国远、司马超、雷明等将也欢笑不已。
“随某兵进南郑。”张恒言罢,催马便向前冲去。
华公明将手中马鞭一举,大叫道:“诸军随某去抢南郑,已显我华阴晋军之强,冲!”说罢打马便冲了出去,身后十万骑兵紧紧跟随。
罗成一马当先紧紧追击,沿途虽然挑杀无数落单溃兵,但始终无法追上杨勇主力。甚至亲眼见到杨勇等率残军冲进了一座大城。
“罗将军,莫再追了,杨勇溃军不足一万,已经逃入了南郑城了。”尉迟恭追上罗成提醒道。
“吁---”罗成听罢,急忙勒住马缰,渐渐停了下来,手下3万白马营骑兵也随之纷纷停下,看向罗成。
“老黑,去后面接一接张恒大人。”
“是,将军。”尉迟恭应着,拨转马头往后面跑去。
不一会儿,引领后军的张恒、华公明等将军便来到了突前的罗成身边,各个手打凉棚,遮蔽耀眼的阳光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南郑城。
“好大一座城池啊!”张恒边看边赞道。
“督查使大人,可有办法速破此城?我大军随身粮食可是难以支撑过久的。”华公明在张恒身边小声提醒着。
“哼!若是以往取下此城至少需半月,但如今我军中已经配备了攻城火器,取下此城倒是不难,但难在不能全歼汉中军,若是再次变成击溃战,对我大军便不利了。”
“督查使大人,我大军随身携带的单兵口粮现够支撑半月,若是再宰杀些捕获的马匹,则能坚持二十日。当以此时间为限围歼汉中军,夺取南郑。”
“华将军说的不错,若是攻下城池我军便不缺粮了。今日我军已乏了,就在此地下寨,明日在攻取南郑。”
“是,大人。”华公明应了一声后,便让身后众将前去军中安排。
太阳落山之前,整个大寨已经搭建完毕。张恒走进自己的中军大帐中,吩咐亲随小校去唤众将进账计议。
稍等了片刻之后,众将纷纷进入帐中,张恒招呼大家落座后说道:“主公令我等追回传国玉玺,但玉玺已随杨勇到了南郑城中了,若得玉玺便要破了此城。但城中守军不下6万,我十三万大军就算破了城池,也不敢说能擒住杨勇等,当思一策截住杨勇逃往益州,若是在南郑不能擒住杨勇等人,我等便再无机会了。”
“督查使大人,末将以为南郑城中百姓颇多,若是杨勇、杨素等化整为零混在百姓之中藏匿,就算我军破城也一时难以擒获,最好是将其驱赶出城野战。”
“嗯!公明将军此言有理。若是城破杨勇等必然结伙逃往益州,投奔蜀王杨秀,当派一军绕过南郑伏于其必经之路,只是---”张恒说出自己想法后,又觉得为难起来。
众人听了一半,见张恒收住话题,不觉都感到奇怪,相互看着。
“张督查使,末将愿率本部3万白马义从将士绕道去截取杨勇退往蜀中之路。”罗成起身请命道。
“嗯!白马义从将士善于奔袭,此去必然。只是---”
“诶---大人,急死老黑了,只是什么?”
“司马超听令。”张恒突然看向自己副将司马超道。
“大人,末将在。”
“命你即刻带探马去往附近山中,务必寻得熟知本地地理之人,带来帐中。”
“是,末将此去找寻向导,当在入夜前归寨缴令。”说完,司马超疾步走出大帐。
“公明将军明日便将城池围了,偌大一座城池,十万人马有些捉襟见肘。北门和南门可少些人么,重点在东西两门。明日攻城当促其从西门逃遁,杨勇出西门而逃之时,当尽力拦截,记住,千万莫让杨勇死了,需生擒之。就算拦截不住,也要截下其随行出逃的步卒。”
“请大人放心,我军中有5千连弩手,明日便集中猛轰东城门,城墙一倒,不怕杨勇等不出西门。”
“好!各位先回营休整,以备明日一战。雷明将军带本部5千人马去西门守住,莫让杨勇等趁夜出逃了。”
雷明接令后,便出账点军去了,要在黑夜来临前堵住西门。
夜,将喧嚣的白日送走。
夜,让南郑城更加静谧。
城中汉王杨谅王府中,杨勇正和兄弟杨谅以及众文武商议着。自安全进入了南郑城后,杨勇的京城逃难君臣便一扫一路的惊慌不安,踏实了不少。这南郑原本是座大城,非是洋县小城能比的。
“陛下,末将已经巡视过城墙,南郑城墙宽厚高大,晋军骑兵配备火器对付骑步兵着实有效,但要轰击城墙却是不易的,陛下当可在此城中放心休整。”大将张勋禀报道。
“陛下,老夫以为休整数日之后还是应效仿汉刘邦入蜀地养兵,守住剑门关,只待时局有变之时再出川以夺天下。”杨素道。
“皇叔之言好确是好,只是前往蜀地成都路途难行,也不知吾弟杨秀能否接纳朕。”
“陛下,入了成都之后只需大大封赏蜀王即可,岂有不接纳陛下之理?”丞相韩洪说道。
“可惜这南郑虽好,但却易受攻击,只怕这次也要连累小弟随为兄同去成都了。”
“大哥,小弟自小便追随大哥身边,这汉中地瘠民贫的,南郑能守则守,不能守弃了也罢!同去蜀地最好。”杨谅安慰着杨勇道。
“陛下,如若不愿去益州也非没有可能,明日可派人出城与晋军将领谈判,晋王千岁也是极为顾及亲情之人,当可谈。”宇文恺谏言道。
“唉!宇文先生不知,朕若想与二弟妥协,只需交出传国玉玺,发表一退位让贤檄文即可,也不失封王封地为一郡王,只是朕身为嫡长子心有不甘啊!”杨勇起身长叹道。
“陛下,今日已晚,请陛下歇息吧!东门自有老夫安排张将军前去镇守,想必无忧。”见杨勇在此陷于忧伤悲观之中,杨素赶忙起身拱手说道。
“也罢!朕也疲乏了,你等自去吧!”
“是,陛下。”众人起身拱手见礼后,便出了王府。
城外张恒帐中仍旧灯火通明,出去寻找引路向导的司马超终于在山中找到了本地一猎户父子并带到了张恒帐中。
“张壮士,你我乃是本家,本官也姓张,可坐下说话。”张恒难得的露出一脸笑容对这山中的张姓猎户说道。
“原来是张大人,小民自小便在这南郑城外山中打猎,附近道路山形无一不知,如有所求,还请张大人明言。”张猎户拱手问道。
“呵呵!本官欲重金聘请张家门为我军向导,只问家门一事,望家门如实相告。”
“大人请问,小民知之必答就是。”
“好!这南郑城西通往剑门蜀道沿途可有供我军作伏兵之地?”
“这---,回大人话。城西50里外有一平坦谷地,两侧皆是山峰。出了这处谷地便进入了山中通往剑门的小道,再无一处可用兵之地”张猎户眉头紧锁的答道。
“那谷地可有名字?”
“那片谷地草肥水美,春夏多有本地百姓把那里当作羊群放养之地,在谷地放养,不用人管,羊儿也走不失,故名为圈羊坝。”。
“圈羊坝?”张恒听了这个名字顿时若有所思。
“呵呵呵呵!好个圈羊坝啊!杨勇、杨素等不正是羊吗?”张恒对着帐中众将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