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将军,若是时机允许,便可断然出兵攻占江北两城,只是惹了南陈后主,恐怕据守两城有些难度?”卢照邻带着一丝激将的想法对辅公石说道。
“呵呵!请大帅放心就是了,若是夺了两城便绝不会再失,这两城可作日后平定南陈之跳板,我军将受益无穷。”
“好!汝返回山阳后,当于来护儿将军商议行事。”说罢此言,卢照邻又看向一旁的薛万彻说道:“薛将军,左将军,本帅接主公口谕,当即刻发动攻击齐郡之战,本帅命你为攻齐主将,左天成为先锋,整军两日后领骑兵5万,即刻向北去攻百里外的淄川和淄博两城,本帅领大军随后跟进。”
“末将领命,两日后出兵。”薛万彻和左天成起身拱手应命道。
“辅公佑将军,你徐州兵少略显单薄,此次本帅再调伍保将军及2万人马与你同守徐州。你那徐州距鲁郡任城不远,当防任城单雄信来攻,若只有单雄信等有勇无谋之辈尚且不惧,但他那里还有徐茂公这等足智多谋之人,不可轻敌了。”卢照邻又对辅公佑说道。
“大帅,加上原本徐州2万守军,现有4万,又有伍保将军通往,足可固守徐州不失,就算徐茂公来,末将坚守不出,料他也无法,请大帅放心就是。”
“好!伍保将军一切当听命与辅公佑将军。诸位将军,若还有不明之处,便提出。若没有,就请诸位自去准备。”
府中众将听了,相互间略作商议后,便都起身拱手施礼后步出帅府,各自回营。
济南府衙。
“啪!”
唐壁怒不可竭的将手中茶杯掷在地上,喘息着问道:“你淄川乃是一座大城,拥兵2万,竟然连两日都未守住,本府要你何用?来呀!将其拿下即刻斩首。”唐壁突闻齐郡东南方向的淄川城竟被江淮杜伏威部袭取,不禁大怒。要将这逃回的淄川太守斩首示众、
“且慢,府君刀下留人。淄川贺太守虽有两万守城人马,但都是未经战阵的府兵为主,遭敌突袭自是疏于防范,淄川之败,贺太守虽有罪但不至死,望府君刀下留情。”主簿殷岳出班求请道。这淄川太守原本为他一得意门生,故极力求为他开脱。
“主公,那来袭之敌虽是从琅琊方向来攻,但并非琅琊杜伏威江淮军啊!从所打旗号看,尽是大隋晋王所部人马,且多达20万人,我这小小淄川城如何能敌?请主公明查啊!”淄川贺太守跪在地上不停的叫道。
“什么?你是说来犯之敌并非江淮军,而是晋王杨广的人马?这怎么可能?”唐壁闻言大惊道。
“主公,晋军20万来攻我淄川,下官虽2万守军但苦苦支撑了两日,城池方失。早看见城外晋军旗号为一“卢”字,不是那杨广死党卢照邻还有谁?率军攻打我淄川城的乃是其先锋大将薛万彻也。试问其20万对我2万,谁能守得住两日?”
“休要狡辩?看在殷主簿面上,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呀!推出去杖责80。”唐壁此时早气得七窍生烟,听不得任何解释,便要责罚丢失西南重镇淄川城贺太守之责。
帅府外中军听了唐壁号令,急冲进几人将跪在地上的贺太守架出到帅府之外行刑。一时间惨叫声传入帅府之内,众文武不堪其惨。
“府君,淄川已失,淄博必然受攻,请即刻发兵驰援才是。”大将楚德出班谏言道。
“唉!如若淄博城被攻,也该至少3日了,不知情况如何?楚德将军,立刻从济南中军大营中拨付2万人马,派一得力大将即刻驰援淄博。”
“末将遵令!”楚德听令,立刻转身走出帅府到军营中去调兵。
“府君,若是淄博城有失,我济南府东南面屏障便只有章丘和亭山两城,当速派强将精兵镇守此二城啊!”通判高可仁叫道。
“殷主簿,本府命你率军5万前往章丘、亭山城设防,务必挡住晋军来攻。”
“是,属下遵命。”主簿殷岳应命道。
“府君,若是在出5万将士,那济南府守军则有不足之虞啊!”高可仁道。
“守住章丘和亭山便如同守住了我济南府,如今别无他法。”唐壁无奈的说道。
“这---”
“唉---”
府议不欢而散,众文武不住摇头叹息,只这高可仁神情尤其惊慌直往自家高府跑去。
“什么?晋军已经打到了淄川淄博了?”
“是啊!族兄,莫在耽误时日了,尽快撤离济南府,我诺大家业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贤弟莫慌,为兄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族中一切便可悄然撤出城去,为兄也将随车前往南陈,只是贤弟何时脱身?”
“族兄,明日化整为零撤出济南城,不可惊扰了其他士族,小弟得便往北门追赶亲随车队即可,勿需担心。”
“也罢!明日为兄出南门而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
“族兄,莫伤怀了,保得我高氏一族才是关键。小弟这厢拜别族兄了,但凡稳定,便可差人到晋阳找寻我等。”
“贤弟---”
“族兄---”
两人相拥而泣。随后,洒泪而别。
付出了惨重伤亡代价之后,中原反王叛军总算越过了函谷关峡口内潞州晋军设置的5道阻击隘口。罗成的3000白马义从营撤回了函谷关内。
罗成连续见证了5次惨烈的大战,此时也身心俱疲。惨烈的战况让生性淡薄,性如止水的罗成都几近崩溃,手下十员讲武堂骁将和3000白马营官兵人人都被极度血腥的场景震撼着,纵使百战老兵都几近心里崩溃,不能再战了。
“小---小枪,为---何要---退?狗---狗日的不---不是退---退了么?”罗士信一边将飞溅到自己头盔上挂着的一颗眼珠取下丢出,一边不解的问道。
“罗子,你看前面都是些啥?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吗?这哪是战场?简直就是人肉磨坊!某---某实在是不能面对。全无再战之心了。”罗成几近崩溃的说道着。
“罗将军,撤吧!一时半时叛军也不会在来攻了。”尉迟恭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道关隘处对罗成说道。面对惨状,就连尉迟恭也心有余悸。
“撤!撤回关城。”罗成下令道。
虽然,函谷关峡口五道关隘被王世充盟军冲破,但包括王世充在内的所有反王都已心态全崩了。连续攻击下,死伤的士卒人数虽然不算多,但旷古未见的血腥已经让攻击的各部反王大军军心全失,再无一战之力。谁还敢去惹那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就算刀架在脖颈之上,也无法让任何一个军兵上前去攻了。就算被直接斩杀也都能保得全尸,都不愿向前粉身碎骨。
“各位王爷,如今该当何为?前方便是最后一道关卡了。”王世充声音颤抖的说道。
“盟主,我豫州人马折损大半,已无再战之力了。况军中已经断粮,如何再战?”一向好战的豫州汝阳王沈法兴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啊!我亳州军折损了大将甄翟儿,只收的一个头颅回来。我刘武周无力再战了。”
“宋义王可堪再战?”王世充问着曹州宋义王孟海公道。
“他娘的,本王的爱妃都被抓了去,如何有心思再战?”孟海公极为郁闷的应道,让王世充一脸的难堪。
“嗨!诸王兄若是都不能再战,岂非等死乎?”王世充见帐中诸王都无战意,不由惊呼道。
“王爷,我军已经断粮了,如何再战?”王世充身边的亲随幕僚胡师爷小声说道。
“狗RD杨玄感、李密,若非劫走我近半粮草,我军何至于此?老胡,可有办法让我等脱困于此?”
“王爷,可将军中战马杀掉以作军粮,一鼓作气攻克前方最后关隘。若是不能破关,我等只有俯首纳降。”
“啊---这---”帐中诸王听了心中巨震,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其它办法。
“唉!只得如此了。各位王爷杀马充饥,背水一战罢!”王世充苦叫道。
众王出得帐来各自回返军帐。
当夜,明州齐王张成金悄悄来到虞城王林世弘帐中。
“林兄,你我原本与晋王杨广无仇,何必以死相博,就是降了晋王也可保一世富贵。”
“是啊!张兄。原本以为可趁乱做大,不想尽受困于此。如今粮草断绝,前有雄关,更有诸多火器,如何能战?”
“林兄,还想陪葬王世充否?今夜不若你我就降了,那函谷关有大隋国公韩擒虎在此,我父也与他有交情,你我晚辈就算降了他也不为过,至少性命无虞。”
“嗯!也罢,请张兄派人前往函谷关接洽受降事宜,今晚子时你我两部人马便降了。”林世弘决心已下说道。
“好!请林兄在此静候佳音,切莫走漏风声。”
“拜托张兄了!”
张成金联络好了林世弘后,悄然回到自己帐中,随即派遣一亲随老卒前往函谷关去见老国公韩擒虎。
对于,这类投降事宜,李景自然能够接受。韩擒虎便让这老卒回去,约定子时来降。
但到子时,宋州虞城王林世弘和明州齐王张成金二人自缚了走入函谷关中,韩擒虎亲自出面接见了这两个子侄辈藩王,安抚一通后,交由李景看押。
第二天天一亮,诸反王军中便如同炸了锅一般。宋州虞城王林世弘和明州齐王张成金所部共计14万余人消失不见。如何不让王世充等震惊?
“盟主,现今两王投了晋军,我等军心已散,如何能战?”相州白御王高谈圣说道。
“我众王人马加在一处尚有30余万,函谷关守军不过10万,难不成就只有等死乎?”王世充惊叫道。
“哼!你等不敢战,某去一战。”济南军大将唐先跳起来大叫道。
“好,你我两军合为一处,20余万人马足可攻克函谷关。今日杀马饱餐一顿后,午时进攻。”王世充对唐先说道。
“好!就让我济南军作前部,定可攻克此关。”
帐中其他诸王听了都默不作声,只待看场好戏。
函谷关上,李景正同老将军韩擒虎、罗成等众将看着远处的反王营寨。
“韩老将军,昨夜来降二王说关外诸王尚有35万人马,不可小觑啊!”李景小声说道。
“呵呵!此处关隘不是人多就能攻克的,道兴将军不必担心。”
“大帅,我军中火器已经不多了。若是叛军全数来攻,这---”
“罗将军勿忧,就是没有火器,我等也要固守此关。叛军粮草已尽,溃败就在旦夕之间。我若倾全力击退其首轮攻势,叛军必然瓦解。”李景面色沉静的说道。
“也罢!我白马义从营愿首当其冲,镇守关隘。”
“好!你3000人马火速登城,将你等手中火器全都射出,争取一击击溃叛军,迫其投降。”李景下令道。
“末将遵命。”罗成言罢,立刻下城去调集本部人马上城换防。
午时刚过,饱餐军中战马肉的叛军以济南军打头,洛阳军在后,蜂拥着向函谷关冲来。20余万人,映入守军眼里的是一派遮天蔽日的人潮,无边无际,占满了关前空地。让关墙上每个士卒持连弩的手都不禁颤抖着,好在有大将罗成和罗士信二人在场。否则,难说先就自崩了。
3000对20万!
“众军听真,听某号令,将手中连弩火雷箭尽数发射完毕,再将手中轰天手雷给某全部投出去。若是还有敌军至,就发射连弩箭,成败在此一举。”罗成大声对关墙上3000白马义从将士叫道。
众军听了,一个个神情严峻,默不作声,只是将身边各种武器逐一摆在身前,作最后一搏状。
关墙外,济南军在唐先的催促下,越来越跑得近了。看看已到300步射程之内。
“打---”罗成扯破嗓子大叫道。
话音一落,就见关墙上3000白马义从营将士各个举弩,连续不断的将连弩火雷箭发射出去。铺天盖日的火雷箭将天空遮蔽,顿时黑暗下来,犹如进入地狱那一刻。。
“轰---轰---轰---”持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在关墙外300步距离形成了一道火墙,触及火墙的叛军无一例外全都粉身碎骨。攻击的叛军攻势顿挫。
但关墙上的白马义从营将士手中的火雷箭原本不多,每人不及发射两支便宣告耗磬,火墙突然间消失了。后续的叛军则在各方督战将领的催促下,又开始向前涌动,看看就要来到关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