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晋王祭出连环计 父子谋定算杨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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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裴世矩慌忙出班,接话道。“我大隋河东之地,文臣武将无有名者,但商家巨贾之辈多如繁星,其中佼佼者全国知名。距此处北上400余里就是临汾冀城县,县中有一郑氏豪族,世代为商,商号店铺遍及各地。郑氏家主名唤“郑凤炽”与我闻喜裴家常有来往,交情匪浅。我这就请辞十数日,引凤炽来见王爷千岁就是。”

  “哦!这河东还有巨贾大鳄,好好好!就劳裴公辛苦一趟。刘主管可为裴公备足两袋精盐作为本王结实郑公的见面之礼,我料那郑公见此礼必来潞州。”杨二斩钉截铁的说道,百斤细盐价比黄金。你有黄金都买不到这样的精盐。它的价值如果那商业巨鳄不识的话,那就真是徒有虚名了。

  杨二在帐中来回踱步,不住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没有他的发话,众人也只得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睿智的小王爷。

  “裴主簿,登记男女民夫工匠家属信息,派出专人挨家将其家人老小接至古潞村安置以安民夫工匠之心。速办!”杨二终于又发下一道指令。

  “属下这就着手进行。”裴蕴忙出列答应下来。帐中众人不住点头纷纷称是。家人都来了变相的成为了人质,不安心于此地的民夫,特别是工匠们也只能安心于此地为生了。

  “还有,尽量多招募过往流民到古潞村生活,但凡有一技之长之匠人皆可高薪招募。组织他们开发这解湖资源,将湖周不毛之地开发成良田,将这一池湖水中的特色水产尽皆有效开发。此处东临洛阳中州,西近京师,北靠潞州不怕各种水产没有销路。”杨二接着慢慢的说道,又像是说给众人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哈哈哈!此宝湖真乃上天专赐吾也!”杨二仰天豪气的大笑。

  “属下仅尊王爷之命。”帐中众人情绪被杨二带动,各个面露喜色齐声大呼道。

  “古潞村从今日起更名为“解池镇”。”说完,竟直走向账外。

  从此,解池镇就像一台开动的马达,在盐业生产的带动下,工、农、渔业全面开发,成为河东新兴之地。也为晋王府带来源源不决的财富。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目光转向京师长安。

  接到晋王杨广的回信,宇文述大吃一惊。自己的学生从开蒙学到现在,自己对他的了解超过了自己的长子宇文化及。但信中表现出的智慧和成熟老道,与出京师前的纨绔小王爷判若两人。听说晋王殿下新近招募了两位裴家叔侄为幕僚,难不成书中所论出自裴公。宇文述放下书信沉默不语的想着。这裴家原是河东望族,多有智谋之人。那裴世矩老而弥坚,曾入太子府但不为重用,转投晋王。受晋王殿下重用,为殿下出此良策以显其能,素可理解。那好,老夫就用书中之计,决不能让杨素匹夫奸计得逞。

  “父亲,张恒张大人前来拜访。孩儿已引其到客厅看茶,不知父亲见否?”宇文化及轻步走进书房对宇文述道。这宇文家族祖辈为鲜卑血统,为北周皇族旁系,受北周皇室之恩,迁居内地。以宇文为姓已历数代,到宇文述这辈受隋国公照拂,两姓间多有姻亲与杨家自成为一体。杨坚称帝后任命其为当朝太傅,位列三公,达人臣之顶峰,是为人生赢家。后更是以博学成为二皇子老师。至此,宇文一族便与晋王休戚连枝。现朝中势力成为两派:太子党和晋王党。朝中大臣国公也自动站边,持中间立场者则不偏不倚,待价而估为两党暗中拉拢。宇文述自出两子,一文一武,宇文化及传承父学,文采出众,年方30岁,已经出仕。次子宇文化龙自小习武,初有小成,现在皇宫禁军中为黄门官。宇文述最是喜爱长孙宇文成都,成都现已14岁,出生时天生异象,有相师李淳风到访解异,言说此子乃是上届普化天尊转世故生祥瑞,命中大贵。成都5岁时被隋朝开国九老之一、开国第一猛将鱼俱罗收为关门弟子。此时成都年岁虽小,但力大过人,武艺精湛,已有大将之姿。

  “太傅大人,今圣上又托病不朝。那太子监国准了杨素老儿之奏请,调外兵1万驻守京师北门外5里耀县梅家坪。其意路人皆知啊!太傅大人对此可有对策,已缓当务之急。”张恒此时异常焦虑的询问道。这张恒乃当朝左庶子,亦为晋王府少卿职专为晋王府搜罗天下人才。眼见太子党势大且早早布局,下朝后惴惴不安,急来找宇文述商议。

  “太子利用监国之机,大肆笼络大臣,培植亲信党羽。更有越王杨素暗中相帮。如此种种,本太傅如何不知。只是太子一党太过心急了些,缺乏稳重。杨素挑唆太子恐别有用心。但太子也好,越王也罢,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宇文述不紧不慢的对一脸焦虑的张恒说道。

  “他们忘了现在是开皇三年,天下成平不久,人心思稳。祸乱朝堂者必为开国国公们所唾弃。仅靠越王爷一人扶持,那还是不够看的。况且,陛下正当年富力强之际,暂时的龙体欠安,神情恍惚仅是为皇后娘娘的病体担忧所致。一嗣皇后娘娘身体好转,皇上必将重新振作。这几日太医院消息说皇后娘娘病情虽然来势凶猛,但已经有所好转,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不明病理,无法对症下药罢了。呵呵!”我这里有晋王殿下亲笔回书,张大人可一观之。

  张恒忙接过书信打开观看,脸色逐渐平复如初,最后,甚至还漏出一丝笑意。

  “我道太傅大人如此云淡风轻,原来殿下隔岸观火早已洞悉天机。亦在书中做出安排。倒是我等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先沉不住气来。”张恒自嘲道。

  “纵使朝堂危机不至爆发,但我晋王府不得不防。当按书中殿下所说三策进行,张大人来的正好,你我当做一分工。”宇文述说完紧盯着张恒的眼神。如若推脱,那就不得不对其实施软禁,以待殿下回府处置。

  “我为当朝左庶子又兼晋王府中少卿,本职就为监控百官。殿下不在自当从太傅之命,请太傅吩咐就是。”张恒赶紧起身向宇文述拱手答道。

  “好,张大人请坐。王爷第一策让我等联系除越王外的其余在京师的国公和几位开国老将,让他们出面说服陛下早日临朝听政,稳住朝堂,抑制太子党的扩张。几位老将军处由我出面,在京国公劳张大人走一趟,务求与我达成以安朝堂不稳的共识。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如若不能全都说服,又当如何?”张恒担心道。因为太子一党势力也是非常大,除越王一明确站队外,其余在京国公多在观望,事不关己,不置可否,暗中心向太子者也不在少数。毕竟晋王殿下年弱,锋芒未露。

  “本该我宇文述亲自入宫面见皇上,但我之身份不宜出面,只要张大人能说动一个老国公当面向皇上呈请,即事成亦。呵呵!”宇文述掩须大笑道。

  “那好,我与那宋国公贺若弼私交甚好,这就前去他府中拜会,陈述局势。就使他入朝说动皇上尽早上朝听政。太傅大人下官告辞。“张恒起身就要离去。

  “好,接下来殿下的两策视这第一策进行实施。我这里便静候张大人佳音了。”说罢,宇文述拱手送客至大门口。

  宇文述转身回到客厅中,使仆人唤来长子宇文化及。

  宇文述问道:“为父听管家宇文伯说你近日常去东寺街一孀居妇人处,那妇人有一女年方18,名唤“婉儿”,模样生得十分齐整,可有此事?”宇文述冷冷的问道。

  宇文化及大惊,忙磕头道:“父亲,确有其事,那孀居妇人名唤“王二娘”,丈夫早死,仅存一女婉儿相伴。甚是可怜,儿妇高氏多年仅生得一儿成都,不在出。故儿欲纳婉儿为妾,以为宇文家添子添福,一时无错,还未曾告知父亲。”宇文化及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化及我儿,起来说话。”宇文化及听父亲口气平和,轻舒一气,慌忙站起。

  “儿啊!”宇文述轻叹口气缓缓说道,“为父年迈,时日无多。吾儿尚且年轻,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勿要陷入这儿女情长之困,失了抱负。”

  宇文述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我来问你,为父以年迈之身负全家性命弃太子储君而侍晋王殿下,为何?”宇文述盯着宇文化及问道。化及惶恐一时,犹豫不能答。

  “一是我为殿下老师,无法再投身太子,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为父官场一生,早已看穿世事。那太子杨勇虽为嫡子储君但生性暗弱,志大而才疏,全无帝王之相。且不思进取,只好女色,纵欲无度,皇后娘娘深痛之。皇上以秦晋两朝二世而亡为故,不敢轻换储君。但太子不知节制,更近外戚,此乃取死之道。反观晋王千岁,人虽年幼,但有大志,早有窥视太子之位。且至孝,皇上皇后深爱之,娘娘几次劝陛下另立储君。皇上出于大局不准。”宇文述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接着说道:“为父料定,不出5年,太子必然被废,晋王当为储君。为父倾尽全力也要助晋王殿下早日临朝为君。”宇文述说完一掌拍在桌子上,茶碗跳动数下几欲翻到。

  “父亲,儿知父亲大人心中所想,儿愿跟从父亲以成大志。儿与晋王殿下平素多有交往,相谈甚欢,也知殿下志向,殿下也颇赏识化及之才。儿愿跟随殿下立从龙之功。”宇文化及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也知道晋王性格,为了皇位不惜一切。这一点和宇文化及的性格几乎一致。父亲老迈了,今后宇文家主必然是自己。我父子若在在夺嫡大战中助晋王上位的话,就是奇功一件,殿下到时必重用与我,光大宇文家族舍我其谁。封王称相皆有可能。更何况我有虎儿成都相助,看朝堂之上谁敢低觑与我。

  “好,现在晋王有书信在此,信中列有三策,其中一策正应在吾儿身上。”宇文述大声说道。此话一出如同晴空霹雳响起。宇文化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