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我们这……”
“叫师祖!”
“是!师祖。”牧黎偷瞄了下宫羽一,继续说道:“师祖,我们这是去哪?”
“凤徽阁。”
高空之上,一个巨大的八卦盘急速穿梭云层之中,八卦盘之上,众人盘膝而坐。自牧黎同意拜师聋祯,宫羽一便要抹了百仙石上弋宸的名字,带众人离开抚仙镇,可谁知他并未刻名其上,倒也省了一番力气。
“嚯!凤徽阁?”弋宸听后,乐得嘴角咧到了耳根。
牧黎见到他这般反应,手肘怼了怼,“凤徽阁是何地?”
“凤徽阁你都不知道?”弋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古书上没写啊,赶紧说说!”他越是这般,牧黎便越是好奇。
“什么古书?”弋宸问道。
“魂叔给的。”
“我的小伙子!那都是百十年前的记载了,你们咋不去拜读拜读呢,那上边还讲到过妖神呢!”弋宸笑道。
“你少管,说不说!”牧黎想说,这本传史他还真读过,但还是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凤鸣凰煌久朝天,星穹辉徽落尘凡。听过没?”弋宸问道。然而这般诗词在其口中道出,总是让人觉得分外别扭。
“没有。”牧黎摇了摇头,看了看紫琉璃,见其也是一脸茫然。
“无知吧你,这便是世人称赞凤徽阁的诗词!凤徽阁乃是这东源大陆首屈一指的医道仙宗,要知道这宗门之名中可不是谁都可以称仙的。更何况这凤徽阁从不收男弟子,清一色的美娇娘。”弋宸整个眼睛里满是期待。
“无耻!”紫琉璃见其状,一把将牧黎拉了回来,“过来过来,少跟他待着,再把你带坏了。”
“嘿,你个小娃娃,我比他年长得多,这叫传授经验,助他增长见识,怎会带坏他。”弋宸义正言辞地辩解着。
“呵,真较真儿着算,咱们还真不一定是什么辈分关系!”紫琉璃白了一眼,便拉着牧黎向一边挪了挪。
“还能什么辈分!难不成你还能是我姑奶奶?”弋宸见其向边上靠了靠,撇了撇嘴,转过身去,懒散地躺了下去。
“姑奶奶?要是自芽儿算起,我都能是你祖奶奶的姑奶奶!”紫琉璃小声嘀咕着,这番言谈也就偷偷发泄下,自是不能让人听见。
而另一边,冥魂和宫羽一看着前方,许久未语。
“您要将琉璃送到凤徽阁?”冥魂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有何不妥?”宫羽一未回头,就那般看着眼前急速而过的云雾霞辉淡淡问道。
“我们妖修一脉,终是不受世人待见。”冥魂顿了一下,说道。
“茗泺这丫头非世俗之人,暗流涌动之世,若还揪着这等偏见不放,终难逃一劫。”宫羽一说罢,缓缓从腰间取出一枚碧翠色的叶子,交给了冥魂。
“你卡在皇级之境也有些年头了,关键之时,蜕皇及尊吧,这世间愈发不太平了。”宫羽一叹了口气。
“您的意思是,这世间将乱?五百年前一般?”冥魂有些震惊。
“说不好,也算不准,变数太多,但这世间平静的太久了,有些人也该按耐不住了。”宫羽一说罢,又递给了冥魂一瓶仙液,“他们给你的担子也很重,星月坡可不是那么好守的,回去弄一眼化灵泉,早些准备吧。”
冥魂将两物一并接下,随即回头看了一眼牧黎。“说实话,我还是担心牧黎这孩子,我们提前让他化形,也不知是对是错。”
“无需担心,自有造化。”宫羽一微微笑道,“另外,这次秘境开启,带着你们星月坡几个出色后辈一同过来吧,我手上还有七个名额,全给你们吧。”
“他们不会有意见么?”冥魂问道。
“他们心里清楚地很,即便有意见也不会张口,毕竟对于你而言,亏欠太多。”宫羽一回头看了看冥魂,“当年我……”
“宫老不必再提,既是我的决定,便不会埋怨任何人,况且您对我有恩,我从未怪你。”冥魂打断了他的话。
“既是这般,我也不再多言。”说罢,宫羽一转过身去,“今日之后,再无穹灵巅之变。”
“我信!”冥魂说罢,也静静地看向远方。
过了半日,空中云雾渐渐变得稀薄一些,八卦盘也在宫羽一的御驶下,逐渐缓了下来。出了云层,便看到一片巨大湖泊,湖泊中央,一座岛屿分外明显,不因其他,单是其上空盘旋着的一凤一凰,便足以瞩目。
“神禽凤凰?为何没有生机?”紫琉璃见后,惊奇道。
“这乃是凤徽阁仙门圣器鸾凰印的器灵,自不是神禽凤凰,这世间还真没瞧见过那等神物。”弋宸说道。
“我们到了。”宫老说道,御着八卦盘缓缓向前驶去。
“茗泺掌门,还望一见。”宫老远远传声到,岛上凤凰听到传声,高啼数声,向着他们疾翔而来,就在即将到达众人面前时,一凤一凰旋绕而行,随即分离而开,又飞至岛屿上空和先前一般,只不过众人面前,一道幻境之门缓缓浮现而出。
“宫老前来,茗泺甚感荣幸,请。”随即一道声音自门中传出,众人随即进入了幻门之中,消失于这片天地间。
进入之后,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方全新的天地,原本湖泊之中岛屿消失不见,一座座行宫鸾殿或是浮于水面,或是悬于空中,正片天地正中央一快悬浮于空中的巨大半岛之上,一座偌大宫殿屹立其上,“凤鸣宫”三个大字浑然天成。
待八卦盘悬浮而上,才看到一众女子早已立于凤鸣宫外偌大殿前广场之上,等候众人,而为首女子一身粉色裙裳,配以白纱外挂,盘起的发束在婀娜下映衬着一缕端庄至美。
“宫老今日怎有空到我凤徽阁?难道是特意看望泺儿的?”为首女子见宫老现身,开口说道,听其言便是这凤徽阁掌尊茗泺。但在宫老面前,却显得像个孩子。
“你这丫头,都已是掌门十数年,怎还如此心性?”宫老笑道。
“别人面前,自是不会。”茗泺笑着翻了一个白眼。
“泺儿丫头,你让她们各自忙吧,我们想和你单独聊聊。”宫老看了看她身后的一众长老们。
“诸位师叔,我与宫前辈去殿内有要事相商。”茗泺点头示意,随即转身说道。
“掌门一人可妥?”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妇人问道。
“无事。”说罢,便引着宫老等人向殿内走去。
“那些人还有为难与你么?”一边走着,宫老一边问道。
“不会了,泺儿自不再是那个软弱丫头了。”茗泺笑道。
“那便好。”宫老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
“倒是您今日所谓何事?”茗泺看着后面冥魂等人问道。
“给你带个徒弟。”
“徒弟?宫老难不成忘了我从未授徒?”茗泺眉头微蹙,问道。
“你先别忙着定论,看过她再说。”随即宫老招了招手,示意紫琉璃上前。她看了看牧黎,又看了看冥魂,自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也知道很有可能今后和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便没有多少。
“去呀,丫头!”见她迟迟未曾上前,弋宸一推,便使其来到了宫老身边。
“你不愿拜入我门?”见其犹豫,茗泺倒是有些意外。
“不是不愿,只是不想与父亲弟弟分别。”她答道。
“哈哈,傻丫头,这凤徽阁又不是囚人的牢笼,怎会阻你们来往,再说你也不能终日与冥魂他们几个男人身边待着,迟早要分开的。”宫老笑道。
“哦?你便是冥魂?”听到冥魂二字,再看到紫琉璃眼神,茗泺看向了冥魂问道。
“正是在下,还望茗泺掌尊收小女为徒。”冥魂拱手说道。
“那我便来瞧瞧,当年穹灵巅冥魂之女。”说罢,茗泺左手施诀点在了紫琉璃额头,随即她身后便展现出一朵紫芯琉璃海棠。
“治愈仙植琉璃海棠,还是紫芯皇。”茗泺身为凤徽阁掌尊,自是这东源大陆医道仙者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琉璃海棠紫芯皇现世,千花谢,万花生,这孩子莫不是……”茗泺越说越惊讶,后面竟说不出话,看向了宫羽一。
“不错,你可愿收其为徒?”宫老微笑着。
茗泺回过神来,看着紫琉璃,静了半晌,也无人打扰。许久,她似做了极大挣扎。
“你可愿拜我为师,成我茗泺首徒?我不敢保证日后你证道何时,但我定倾囊相授。”茗泺看向紫琉璃,坚定说道。
“我……”紫琉璃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在这等分别抉择之时,依然有些犹豫。
“傻娃娃,快拜师,你竟有这般天赋,还不抓紧机遇,不然日后就该被九辛牧黎这个小家伙超过去了!”茗泺和宫老之间并未将紫琉璃身份道明,弋宸也只是觉得她是个天赋资质极高的女孩子,毕竟和宫老相识,无论如何也未曾想过几人是妖修。他是个直性子,自是见不得她这般拖拉,出声说道,也正是这番言语,让紫琉璃猛然一惊。
“日后我绝不能成为阿黎和父亲的拖累。”紫琉璃心中暗暗发誓。
“我愿意,弟子紫琉璃,拜见掌尊师尊!”紫琉璃跪拜道,行着九叩拜师之礼。
“好,明日我便昭告天下,收你入门。”茗泺自是明白这紫芯琉璃海棠在治愈医道一系的地位,仙植化形乃是绝大气运,如今拜入凤徽阁,这又何尝不是凤徽阁的气运。
“那这孩子便交到你手上了,想必你应是欢喜的。”宫老笑着说道。
“谢过宫老。”茗泺微微欠身,作为一门掌尊,这已是极大礼仪。
“还有你可莫要忘了三个月后幻境之启。”
“茗泺自会带着门下杰出弟子前往,争番机缘。”
“那我便带着这小子回仙门了,就不再叨扰了。”说罢便转身要带着牧黎三人离开。
“您准备收他为徒?”这时,茗泺才真切注意到牧黎。
“不是我,是代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收的。”宫老不再言语,便向殿外走去。
“可是……可是珑穹天?”听到宫老言语,她怔怔问道。
“是了。”而这时,宫老已然走出了殿门,冥魂和弋宸微微欠身也随之而去,待牧黎行礼欲要离去之时,茗泺叫住了他。
“这个给你,莫要辱了你师傅之名!”说罢,其自袖间拿出三颗玉骨珠,交到了牧黎手上。“去吧!”
“晚辈谢过茗泺掌尊,就此告退。”说罢,牧黎见茗泺神色,自是不敢多问,随即不舍地看了看紫琉璃,退了出去。
“他是你弟弟?”待众人离开,茗泺问道。
“是,舍弟九辛牧黎。”紫琉璃说道。
“是何仙植?”茗泺继续问道。
“地涌金莲。”
“几芯?”
“九芯。”紫琉璃说罢,明显感觉到茗泺身躯微震。
“万物现世,天地将乱。明日起,我便授你我门藏宗密卷,三个月,达到三式大圆满,参加东源大试!”茗泺坚定地说道。
“是!”紫琉璃不敢多问,但她能感受到茗泺的坚定与决心。
……
“她叫你何事?”宫老看向后出来的牧黎。
“赐我三颗骨珠。”牧黎说罢拿出了之前收下的三颗玉骨珠。
“她竟这般痴着。”宫老看了看这三颗骨珠,随即单手一招,三颗珠子瞬时变成了乳白之色。“此珠随身携带,但切勿和外人说起其来历。”
“是,徒孙明白。”
“那我们走吧!”说罢,众人御驶着八卦盘离开了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