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心与你为难,世间独孤多,不求人为我。但你欲对我阿姐出手,不可饶恕,即便百花谢,终无思悔时,一战!”牧黎平淡地说道,可空气中却带着死一般的凝重气息。
“要战便战,怕你不成!”说罢,刀邛起身一跃,便跃到场内,随即一柄三尺石青色长刀凭空出现。
“拿出你的魂器吧。”刀邛说道。
“无需!”牧黎回道。他并非无需,而是没有,这是他们二人踏出断魂野的第一处去所,说实在的,可能二人还没有个明确的计划。
“狂妄!”说罢,刀邛甩刀而出,而整个人在刀身脱手的那一刻便极速前冲,速度快到只剩残影。
牧黎见状,虽妖力暴动,但其神识五感竟从未有过的敏锐,眼看着巨刀直奔面门,他单脚点地整个人前倾过去,躲过了刀身,随即双掌振地,整个人快速直立而起,双掌变拳,全身妖力汇于掌骨迎面对上了刀邛的双掌。
刀邛乃是这古魂楼的少主,古魂楼产业遍布流天大陆,其所修功法自是极具威力,外加上这刀邛如今即将二十,一身修为也达到了金丹大圆满境界,对于好无功法的牧黎而言绝不轻松。此时拳掌相对,两人纷纷后翻,但显然牧黎处于下风。
“刀邛所修的不可小觑,刀已成他的一部分肉身,极为强悍,不可硬敌。”茶梵天出言提醒道。
而此时刀邛暗道不好,转面沉身,瞬间便遏制住了后退的势头,双脚轮番点地急射而出,直奔被他甩出的长刀。
牧黎见此,借势倒翻,单脚抵于身后刚刚飞过的刀柄,全身妖力汇于脚底,猛地一踹,长刀急速射出,插在古魂楼塔墙之内。而他借着反势直奔刀邛而去,且在其上方,因为他清楚得很,人在急射而出的状态中,很难于空中改变方向位置,固其抓住这一点,当其经过刀邛上身时,双手抓住其腰身,尽管刀邛尽力扭转身体,但仍旧将大部分背部空了出来。
见此,他将妖力全部汇聚于腰部和上臂关节处极大程度避免了高速下自身的损伤,同时借着相反趋势的两人牵制所造成的停顿,猛地躬身,硬生生地将刀邛甩了出去。要知道换作同修为的其他修士绝非不可能如此,但妖力高出一个大境界的牧黎却可以做得到,而且他也只能依靠修为上的差距用这等手段来弥补功法上的不足。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这等身体的强度和力量上的压制,绝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而此时牧黎脑海中又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对付恶人,趁其病,要其命!”他曲蹲于地,缓了刚刚弓腰之势,随即双足激蹬,化掌为拳,同时指节凸起,直奔倒飞出去的刀邛喉结。
“阿黎,收手!”
“放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牧黎的指节就要攻到刀邛喉间时,一道指旋气刃袭来,一招,牧黎便被掀飞出去,重重击在塔墙之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再无力站起,然而赤金色的双眸竟愈发鲜红,他死死盯着突然出现之人,一个黑发中年人,此时正站立在刀邛身旁。
“阿黎!”紫琉璃大喊。
“叔……。”
“勿言!”男子未多看刀邛一眼。
“你是……谁!”此时的牧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一发声便伴随一口血水。
“来我古魂楼闹事,在你眼中这般轻易?”男子轻哼道。
“你究竟是谁?他人欺我在先,你不问。今幼弟替我出手,你重创。何为道法!你修的是何道心!”紫琉璃怒道。
“无知,道法自然和修行无关,道心超然于世俗无关,既无能无为,便要有砧板鱼肉之识。”男子不屑道。
“凌风前辈这是何意啊,族中长辈向来不干涉我等小辈之事,今日插手莫不是告诉众人这古魂楼少主不过尔尔?”茶梵天说道,此时在场众人无一人敢说话,要知道这原本刀邛等人出手,便已经属于整个抚仙镇上层争斗,如今连刀凌风都出手,一个不慎极有可能连他们都交代在这里。
“茶梵天,我劝你莫要多事。”刀凌风沉脸道。
“我多事?这二人乃是我銮雀楼座上宾,是我向祖父推介之人,今日古魂楼此般作为您说我管是不管?”茶梵天回道。
“哼,现在茶家子弟真是好教养,这般和长辈言语,即便你父亲在此,也不会如此言语。”刀凌风立眼直逼向他,茶梵天整个人向后退去。
“呵,可笑,亏我我还未刀公子捏了把汗,谁料到小的不行出老的,怪不得刀家人丁兴旺!”这时,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着牧黎与刀邛较量的弋宸,扶起了仍旧咳着血的牧黎,嘲讽道。
“你是何人,我刀家做事,轮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刀凌风说罢伸手便向其挥出一道指刃。
“呦呵,可不敢可不敢,我等一介散修,这修为得来不易。”他扛起牧黎轻松躲了过去,指刃打在塔身,破墙而出。“看看,看看,这要一下子打到身上,没个三五个月怕是动弹不得。”
“混账!今日我便让你看看……”
还未等刀凌风说完,一个声音自塔外传来打断了刀凌风的话。
“我劝你啊,收手。”
随即,一个佝偻老人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跟着一名男子,而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返魂树冥魂!
“宫老?”所有人见到来人,均为一震。要知道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者可是这抚仙镇最神秘的人。
“你小子很好,茶树生果然培养了个好苗子,三月后幽涧谷内冥凌幻境开启,你可前来,不算你茶家名额。”佝偻老者,缓缓说道。
当牧黎二人向其看去,见到冥魂后,甚是惊喜,但随即便是不甘与委屈,更多的无颜面对,而此时牧黎瞳中邪红也渐渐隐退。此时冥魂双手攥得死死的,脸沉的可怕,但却并未做什么。
“谢过宫老。”茶梵天听罢,甚是欢喜,这一个名额所代表的却远超于此。
“应当家,可否给这两个孩子一颗九玄丹,我给应家一个名额。”宫老微笑道。
“自是可以,谢过宫老。”应红花听后,有些失落,虽也得到一个名额,可却非是自己一人。而这时应红花从那群古尊掩面中走出,当紫琉璃和牧黎看到后,才明白原来先前自己二人以为可以相交的应红花,在关键时候却并未出手。
“你们也不要怪罪应当家,一个女孩子在这抚仙镇照顾那么大个生意,本就挺难,今日若不是她暗中相告,我们也未必得知你们的遭遇。”宫老说道,但明眼人如何听不出这话语间的不满,以他宫老的身份,若想知道二人行踪,易如反掌,应红花不过是想投机顺个人情,不料他竟方面说出,日后应红花在这抚仙镇又要花大力气稳固关系。
应红花喂给两人一颗九玄丹后,娇躯一震,随即幽怨地看了一眼茶梵天,怨他好命。
“鬼灵王弋宸,你也不必隐姓埋名,无非为人正直又何必因世俗遮掩,来我百谷仙门做事如何?”宫老随即对弋宸说道。
而听到此,众人才知原来这便是修真界中因一起弑杀而被大家氏族追杀至今的鬼灵王弋宸。
“连我都有份呢?”弋宸一惊。
“愿是不愿?”宫老笑道。
“愿,自是愿意。”弋宸乐道,轻轻拍了拍身旁已有好转的努力,“我以为那熊魂于你有缘,不料是我与你有缘啊!哈哈哈!”牧黎无奈一笑。此时的他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恢复,便心知紫琉璃定比自己恢复得更快,毕竟自己伤的更重,更何况冥魂也在,随即心中轻松许多。
“至于刀家……”宫老看向刀凌风。
“宫老息怒,先前并不知这二位与您的关系,还望恕罪。”刀凌风再无架子,因为这是个连刀家家主都极为忌惮的人。
“抹去百仙石上名字,退出抚仙镇可好?”宫老说道。一旁的刀邛当看到宫老现身便才想起之前下人所说的一男一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人竟是兄妹,又戴着低阶掩面,即便茶梵天出手,他也一直以为这是他和往常一般借势针对自己。如今听到宫老如此说辞,整个人瘫坐于地,这意味着从今以后刀家在这抚仙镇大争之中再无一席之地,他刀邛在刀家在我翻身之日。
“这……还望宫老体谅,刀家无意……”刀凌风还想说什么,谁知宫老竟看向其身后的冥魂。
“这样可满意?”宫老问道。
“不!”冥魂阴沉地挤出来一个字。
“那你想如何?”
“让他在我手上过三招。”冥魂说道。
“这样啊。”宫老有些拿捏不定,随即转身问向刀凌风,“凌风啊,要不这样,你和我这侄子过三招,三招之后不论如何此时揭过如何?”
“可当真?”刀凌风本想以为给些补偿或是其他什么补救。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
“当然,但他会全力施为,不论生死。可愿?”宫老这句话是用魂灵之力问出,也就是这句话出,在场的乃至整个抚仙镇所有人都真切的听到。
“晚辈接下,还望宫老莫在为难。”刀凌风想了片刻,自己三劫灵斗修为,除非冥魂达到灵皇之境,但这东源大陆灵皇境修者,他刀家识之八九,但并不知道此人,真要硬抗,应无大碍,便直接应下。
“那好。”宫老点了点头,”那便去吧。”而这后一句则是对冥魂所说。
“记得留其性命。”
“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