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感到好一些?”小伦一只手轻轻抚摸在白江雪的头顶,看着她依在自己怀中,小伦一时间居然感到些许温馨,心不再是先前的冷漠,石头也能被捂热,何况是一颗受伤的心。
“嗯。”白江雪微微抬起了头,闪烁的眼睛望向了小伦,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我,怎么感觉我突然是一个吸血僵尸了。”
小伦带着一些疲倦的眼神,露出了微笑,伸出手轻轻抹了下白江雪的嘴角,“你不应该是吃东西嘴角还有残渣的形象,不过,有一些可爱。”
“你说,我会不会对你的血上瘾?”
其实,血永远是咸腥的味道,这种味道没有人喜欢,要不是他微微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白江雪还想贪婪下去,可是,她又害怕,自己要懂得满足,那种感觉,是自己先前都没有的,心如同停止跳动般,就连呼吸也被冻结,让她难以忘怀。
“这可以维持你一段时间生命,虽然还会感到饥饿,但是不会感到痛苦,我会尽快找办法打破这空间。”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夜晚的白空,很刺眼,而没有白天的夜晚,又是多么的孤独凄凉,却幸好有彼此。
小伦每天在这栋大厦中乱逛着,但是他眼中的只是一望无际的云层,他到处逛着,却又不受墙壁的限制干扰,所以,经常穿过一道墙突然出现在了白江雪的面前,吓得白江雪缓和了半天。
白江雪只能在房间里活动,而小伦,却可以在这栋大厦中随意穿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江雪的脑海中,隐隐约约中浮现出了小伦走过的视角,她能够感受到小伦所到的地方,有时候,小伦走进了男厕,弄得白江雪脸都红了些,又有时候阴差阳错般走进了女厕所,还好像参观的模样,惹得白江雪捂着嘴笑了半天,虽然,小伦看到只是另一个世界。
久而久之,白江雪已经习惯了小伦突然从一道墙里钻出来,每一次两人面对面相遇,她都要问小伦看到了什么,但是,小伦永远只是说:看到的只是万篇一律的云层。
云层应该很漂亮啊,怎么会枯燥呢?
这也是白江雪一直重复的问题,自己看到的世界,是昏暗的,她渴望斑斓的美,怎么能够感觉到那无尽的刺眼光芒?
而直到有一天,白江雪醒来之后,却看到小伦并没有出去探索,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白江雪凑过去看向了小伦,而他,目光显得十分呆滞,而且,似乎他没有察觉自己靠近一样,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呆滞。
“小伦,你在想什么?”白江雪轻轻跪在了小伦的身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发卡,双手捋起头发,把头发扎在了一起,但是又不是高高的马尾辫,只是在发尾用发卡扎在了一起,长发依旧披在了后肩上,她微侧过头看向了后肩,“小伦,你觉得我这个发型怎么样?顺便帮我看看我有没有扎好。”
可是,久久没有听到小伦的声音,白江雪微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小伦,却看到小伦,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又看向了前面,手在空中微微挥着,似乎,看不到自己在哪里。
“小伦,你怎么了?”白江雪戳了下小伦的手臂,小伦这才看向了这边,他小心翼翼地探着手,向前探着,然后,却完美的擦过自己的脸庞,永远也找不到自己。
小伦突然用双手撑在了地上,他低着头咬紧了牙齿,“我看不见了,彦,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了!”
听着小伦乱吼着,白江雪愣住了,什么看不见了?小伦他失明了吗?白江雪颤抖着伸出了手在小伦眼前晃了晃,“小伦,你眼睛怎么了?”
“白江雪,我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了!”小伦趴在地上,手胡乱的挥着。
白江雪扑下去搂住了趴在地上乱抓着的小伦,握住了小伦的手,“小伦,我在这里,你,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
“永恒的光芒,太过于刺眼,我的眼睛短时间无法感触光了,江雪,遮住我的眼睛,光芒太刺眼,会穿透我的眼皮,遮住我的眼睛,要不然我就真的会失明。”小伦紧紧握住了白江雪的手,似乎十分害怕永远就无法触及这双手,在永恒的国度里,其实也会害怕失去,看不见她了,就想永远地抓住她的手,如果失去了,在永恒之中,无边无际,要到哪里去寻找?一旦失去,便意味这自己将会永恒地孤独下去,那可多可怕啊!
当小伦看不见了,才最害怕失去,他之前离开白江雪到处去探索的时候,他每走一段距离,都会回头看一眼,看到白江雪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他才安心。
可是,自己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白江雪在小伦身后,用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这才使得小伦似乎平静了些,小伦在空中半悬着,一点点摸着,微微转过身,抓到了白江雪的衣角。
而白江雪只好一只手环抱着小伦的颈部,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看着小伦如此慌张的样子,白江雪心头莫名的有一种辛酸,但是,小伦似乎只是害怕再也看不到彦,而并不是她。
小伦手轻轻撵这她的衣角,指尖似乎触到了她的肌肤,白江雪微微颤抖了下,她有些迟疑,微侧过头看着小伦的手指,屏住了呼吸。
小伦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肌肤,划过她的耳根尖后,他居然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在寻求一丝安慰。
“小伦?”
白江雪没有任何防备,小伦突然猛地抱住了她,脸紧紧贴在她的耳边,手在她的后背,抓住了了那一处发卡。
“彦,告诉我,你就是彦,好吗?”小伦在她耳边哭诉着,看不见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彦了。
白江雪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小伦的哭诉,却能够让自己的心如此感伤,明明,他喊的是彦啊!
白江雪抱住了伤心的小伦,任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耳边,“小伦,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走,你别伤心,我就在这儿。”
她在安抚小伦受伤的心灵,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感情,让他如此害怕?他好像一个小孩,因为失去了最心爱的礼物,而常失声痛哭。
白江雪哭了,她靠在小伦的肩膀上哭了,但是她不敢哭出声,自己还在安慰小伦呢,怎么能够哭,只要没有哭出声,小伦就不会看见,他也不会知道。
眼泪,哭花了她的脸,褪去原本的容貌,头发化为了金丝,飘打自己自己含泪的脸上。
这是他最心爱的人啊!她在哭,哭红了眼睛,哭花了容貌,这才察觉,她就在眼前。
只是,他看不见了,而她,也不知晓。
她只是哭红了眼睛,却不知道自己微弱的变化,那一缕金丝,一双洁白的翅膀若隐若现,他正在拥抱着他最心爱的人啊!
然而,泪尽了,金丝又退去,他心爱的天使,又为他隐匿了翅膀,化作那一场白江雪,永远陪伴着他。
永恒的时间过得很慢,慢到小伦躺在白江雪的胸怀中,忘却了自己该要去干什么?他太累了,有她那纤细的手为他遮住那刺眼的光芒,他睡了很久,很久很久,时间很慢,如同地老天荒,又有白头偕老之意,白江雪轻轻抚摸着他沉睡的面孔,他太累了,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可能很短,可能,根本没有多少小时。
许久,小伦微微动了下,白江雪松开了为小伦遮着眼睛的手,而小伦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了般,赶紧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来,小伦,我来!”白江雪慌乱中又把手遮在了小伦的眼前,“这样好一些了吗?”
看不见的小伦,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看不见了,他也不怎么爱说话了,活在看不见的世界里,谁都似乎喜欢沉默。
但是,小伦躺在白江雪的怀中,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开口说话了,“江雪,你可以用自己的衣服盖在我的眼前,这样就不用一直陪着我什么事也做不了。”
白江雪思索了会儿,其实,如果真的可以永恒的话,她愿意就这样,永远陪着小伦。
不过,她还是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松开手,用衣服遮在了小伦的眼前,但是和刚才一样,小伦又紧皱着眉头,用手臂遮在了上面,似乎,他感受不到这件外套一样。
“小伦,我已经用我的外套遮在了你的眼前,你感受不到吗?”白江雪搂住了小伦,取下了外套,又把手遮在了小伦的眼前。
“我感受不到,我之前好像也没有看到过你穿外套。”小伦在喘着气,刚才的痛苦又加重了。
“这件外套开始是放在我办公桌上的,我之前没有穿。”白江雪还记得自己是在自己和小伦分开在两个不同世界的时候,由于无尽的黑暗,让她感到一丝寒意,她才穿上了外套。
小伦知道了,他想起了明日离开时说的一句话:你们能够看到彼此,感受到彼此,但是,却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是永恒,而她,却在那黑暗中,你的世界里只看得到她,却看不到她周围的一切,同样她的世界只看得到你,却看不到你周围的一切。
也就是说,自和白江雪分隔两界那一刻起,自己只能看到白江雪和她此刻身上的一切,而对于那房间的其他东西,他看不见,也根本感觉不到。
“自从那一刻起,除了你,和你身上的一切,我现在根本无法感觉你周围的任何一切。”小伦快速地说道,“你身上衣服你可以撕下来一些,折叠起来绑在我眼睛前。”
身上的衣物?白江雪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下衣,下衣是短裙,她又看向了自己的上衣,而上衣,只是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单薄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口。
撕哪里?撕了,等小伦恢复了视觉,再把布要回来遮住?一撕掉,不就全崩开了?
白江雪脸上已经有些红润,手不知放在哪里。
“怎么了?”小伦一只手遮着双眼,却朝着另一个方向挥了挥手,“江雪,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挥错方向了,我在你的后面。”白江雪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即使是笑,也无法掩盖她噗红的脸庞。
小伦愣了下,根据转了个方向,对着白江雪招了招手,“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白江雪微微低下了头,“你先转过去,等下。”
“为啥又要转过去?”小伦不解地问道。
“叫你转过去就转过去。”白江雪突然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小伦哆嗦了下,只好遮着眼睛,又转了过去。
“你等下。”白江雪低着头也转过了身,滚烫的呼吸让自己有些憋红,她又转过头看向了小伦,小伦只是在低着头,手指在无聊地动着。
白江雪一只手搭在了自己上衣白衬衫衣角的纽扣处,解下了那最上面的那一颗守护洁白的纽扣,随着呼吸声愈加颤抖,又一颗扣子被解开了。
最后一颗扣子终于被解开,白衬衫的衣角,从她那纤滑的双肩滑下,小伦那厚重结实的背甲朝着白江雪,而白江雪,那洁白无暇的身躯,背朝着他。
白江雪伸出了双手,解开了背后最柔滑的系带,取下了那如同白江雪一般的圣洁之物,轻放在了自己裙摆上,脸上血红,无处安分。
动作很轻,听不到一丝动静,却能听到她那紧张的呼吸,又再一次穿上了那洁白的衬衫,她又套上了外套,轻步走到了小伦的身后。
俯下身,一股扑鼻的清香气飘向了小伦的鼻子,那让人沉迷的清香,让小伦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
白江雪拿开了小伦遮着眼睛的手,自己炽热的手遮在了他的眼前,滚烫的呼吸打在小伦的耳边。
那便就遮在了小伦的眼前,为他分担一些,那刺眼的光芒。